《嫁给病弱王爷后》第71/101页


  苏氏哭哭啼啼不愿自己用心疼爱了许多年的女儿此生青灯古佛受苦,薛平昱又何尝忍心?可陛下龙颜大怒,亲下口谕,来督看的内侍还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见此面露不耐催促道:“国公爷,国公夫人,还有大姑娘,早些启程吧,莫要耽搁了时辰,陛下还等着老奴回去复命呢!”
  薛平昱欲塞些银两给他,让他再宽容片刻,然而这内侍哪敢接他的银子,油盐不进只认准了皇帝口谕。
  “不是老奴心硬,实在是宣化寺在城外山上,便是现下立刻启程,待到寺里也要午时了。国公不知,这宣化寺里都是被遣去修行的宫人,那掌寺的净明师太极重规矩,不到申时便要关寺门。若是去的晚了,大姑娘进不去寺门,到时传到陛下耳里,领罚受罪的可不止咱们。”
  “再者,若大姑娘头一日去就坏了规矩,惹了净明师太不快,日后在寺里的日子恐不会好过……”
  前头说的苏氏尚能听进去,待听到后面这一句,苏氏想也不想便红着眼道:“什么净明师太,不过一个老尼,怎敢!”
  话未说完一旁的薛平昱脸色乍然一变,不等内侍开口便呵斥道:“住嘴!”
  内侍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夫人慎言,净明师太乃是陛下的乳母,莫说是国公爷,陛下见着师太都要给几分面子。夫人方才的话太不中听,小心传到陛下跟前。”
  话说到这里,内侍也不耐烦与他们再多废话,一挥拂尘道:“行了,耽误好一会儿了,启程吧!”
  母女俩又是一阵哭闹,苏氏淌着泪一直送到了城门口,翘首望着,直到再也望不见那载着薛锦妤的马车,她这才抹抹泪回了国公府。
  苏氏路上还不甘心地想日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薛锦妤救出宣化寺,待回府到了后院,一推开门就见娘家兄长苏铉海惶惶不安地等在屋里。
  见她回来,苏铉海双膝一软跪在了苏氏面前,慌张不能自已道:“妹妹,妹妹救救哥哥!”
  自苏氏嫁给薛平昱做了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娘家跟着体面起来后,她还从未见过苏铉海这般慌张模样。苏氏心里咯噔一下,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
  待苏铉海语无伦次地把事情勉强说清楚,苏氏身子一晃,撞上了身后的妆奁,她伸手扶住,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你怎么敢?”
  她知道兄长爱财,有时候到了一文钱都要计较的地步,可她以为他只是从前过多了苦日子,所以嫁过来后卯足了劲贴补娘家,只想着娘家富起来,她在这国公府也能稍稍有些底气,所以当初求薛平昱给苏铉海找个体面活计,薛平昱上下一番打点才将苏铉海放进织造司做了个小小主事,苏家也借着这名头做起了布匹绸缎的生意。
  这两年娘家生意越做越大,虽私底下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但她想着谁家做生意不是如此?并未往心里去,谁晓得这一日日地竟将他们胃口养大,以至于吃了熊心豹子胆做出这等欺君罔上的事!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那可是庆云丝!”事关皇家颜面,皇帝必定会一力严惩。
  苏铉海早就后悔了,可这会儿后悔有什么用?他只能一个劲儿地说:“哥哥只是一时糊涂,想着西胡铁勒那等偏僻小国,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只要我做得足够以假乱真,他们自然分辨不出!到时、到时大把的银两,你前些日子不还说要给锦妤做夏裳?哥哥都是为了你们啊!”
  皇帝昨天陡然发难,织造司上下人人自危,互相告发,就连谁往日偷拿了几块碎布头都被拿出来打板子,眼见着就要查到他身上苏铉海身上,他惶惶一夜无法安睡,早起强撑着去织造司点了个卯才来求苏氏。
  苏氏这会子又怎是一句晴天霹雳能说清,她忽地想起什么,苏氏遽然上前一步问道:“锦妤前些日子求我帮她做个香囊,拿来那布料摸着不同寻常,她说是从你那里拿的?”
  苏铉海当时正忙着盘账,薛锦妤说要几块好看名贵的布料,他便随口应下让人带她去挑,难不成?
  苏铉海心里陡然一个霹雳闪过,不答反问:“锦妤、锦妤做香囊给谁?”
  看他如此反应,苏氏心里的猜测立刻落地,苍白着脸道:“五皇子……”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苏氏脸色青白摇摇欲坠。
  难怪,难怪陛下用上了那般难听的话,不留一点转圜余地。
  “是你害了锦妤!”
  苏氏凄厉哭喊一声,猝然倒地,人事不省。
  ……
  没过几日苏氏一族锒铛入狱,判了秋后问斩,因苏氏已是外嫁女又是国公夫人,没牵扯到她头上。
  苏氏大病一场,昏迷了好几日,醒来后心知此事绝无转圜余地,私底下还是忍不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求到了老夫人面前。
  她的女儿和娘家,此刻串在一条绳上,无论能救下哪个,她都甘愿为之豁出性命。可欺君之罪,老夫人就是再大的本事也无计可施,何况她娘家人纯是自作孽不可活。
  老夫人起初见她病体支离短短几日憔悴消瘦了许多,苦口婆心劝她。可苏氏听不进去,老夫人无法,只得闭门不再见她。
  ……
  宝京城初夏雨水多,刚进四月接连下了两三日的雨。
  这会雨势暂且收住,还能瞧见天边堆着层层乌云。日光穿过云层间隙洒下,照得院中水面粼粼满目金光。廊庑前挂起了竹帘,里侧支着矮案棋盘,薛妙和楚烜对坐着对弈,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白子落得极快,黑子却要等上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落下。
  方时安端着碗药过来,重重搁在楚烜手边,瞥了眼棋面,冷哼一声。
  薛妙学棋不久,旁的一塌糊涂,耍赖悔棋的花样却层出不穷,方时安每每看到都要嘲笑她一句“臭棋篓子”。
  入夏以后,天渐渐热起来,方时安接连给楚烜诊了几日的脉,脸色终于好看了许多,转头大笔一挥又让楚烜喝起了药。
  “你体内那毒是寒性,夏至是一年之中阳气最盛的一天,在那一日拔毒最是安稳无虞。这两个月我会用针把你体内的毒逼至一处,这药嘛!强健身子骨的,药效稍有些猛,你自己担待啊!”
  方时安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薛妙听到他的话却忽然来了精神,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楚烜把药喝了下去,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
  她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服下立时就能见效?
  楚烜当做没看到她偷偷换掉的黑子,放下手里的药碗道:“过来。”
  薛妙起身颠颠儿地走到他跟前,被他轻轻一扯坐进他怀里。
  楚烜望了她几息,在她按捺不住欲要张嘴说话前,低头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唇舌纠缠,散开满嘴的苦涩药味,待她被苦得用舌尖不住推搡他,他这才放开她,低哑着嗓音回答她方才的问题:“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8章 一飞冲天
  薛妙含着满嘴的药味, 捂着嘴露出一双溜圆杏眼,不满地瞪他。
  谁问他这个了?
  楚烜恍若没看到她的不满,强硬的把怀里人的手挪开, 单手一抓锢在背后,叫她不由自已地挺起身子, 浑如主动送到他跟前一样, 他低头再度含住她的唇。
  薛妙在他跟前何曾领略过这招,一时叫他亲软了身子,被桎梏在怀中挣也挣不得, 只能任由他又是含又是吃换着花样一亲再亲。
  亲不够似的,好像她唇上有能解他口中药味的甜蜜饯儿。
  她晨起薄薄涂上的一层口脂被他吃了个干净。
  薛妙看着沾到他唇角的一抹口脂,心不在焉地想,难不成她今日用的口脂里蜂蜡放多了, 吃的出来甜味?她怎么没尝到?
  这般想着,她不免舔了舔唇,缩在香房里不出的舌被他逮到,又是一番厮磨。
  如此过了片刻,薛妙的嘴巴都叫他亲肿了。她心里挂着事, 估摸着时间够了就不再任他动手动脚肆意妄为,双手抵在他胸前, 推着他让自己的身子稍稍往外坐了坐,抬手挡住面前没完没了的人,嘴里埋怨道:“您嫌药苦我给您拿糖吃就是,一个劲儿吃我的嘴是怎么回事?我嘴里又没有蜜饯。”
  楚烜揉了揉她红肿的唇,眸色深深, 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他是在对她说情话吗?
  薛妙惊奇地看着他,脑中神思急转, 思来想去也只能将他的变化归到了方时安那碗药上。
  方时安那药还有这等功效?他在药里搁了什么天地奇材?有这等好东西怎么不早给楚烜吃?听方时安的意思这药要喝到六月,那她岂不是还能听这样的情话两个月?
  楚烜看着她神色变幻,从初时的活见鬼到迷茫、沉思、震惊、惋惜、狂喜。
  直觉她又在想些有的没的,楚烜正要开口,薛妙突地想起什么,双眸“唰”地亮起,满含说不出的期待地望着他,“除此之外,您……还有别的感觉吗?”
  还要什么感觉?
  楚烜也看她。
  薛妙眨着眼睛,隐晦中含着殷切,暗示道:“就、那个感觉。”
  怕他还不懂,她有些着急坐不住,忍不住在他腿上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说法:“您身上没有别的感觉吗?”
  楚烜叫她扭得差点精神起来,忙揽住她的腰不许她再乱动,敛神静心试图压下去,却发觉无用?他二弟活似受到了什么鼓舞,迫不及待擂战鼓般猛喝一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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