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第91/101页


  他一看楚烜的神情,就知发生了何事,不等逼问忙不迭全盘托出,道自己只是一时糊涂没忍住才以次充好用劣等的香顶替,从中吃了些漂没。还说这回是第一次,希望楚烜念在他是初犯,轻饶于他。
  “秦王饶命,属下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楚烜自是不可能轻饶,命人打了他四十杖,罚了一年的俸禄,这才算完。
  祭拜完,一行人便往宝京城折返。
  回城的路行过大半的时候,薛妙有些昏昏欲睡,手里的点心吃到一半,暂且放到一旁,靠在车厢上一下一下点起头来。
  朦胧中,肩膀被人轻轻揽了下,头靠在了一个胸膛上。
  薛妙没睁眼,勾了勾唇,自发在楚烜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今日起得太早,又一路颠簸,现下又有人垫着,不多时薛妙便被上涌的睡意吞没。
  正睡着,却忽觉身前靠着的胸膛震了震,耳边紧随其后响起一声压抑的轻咳,随后更似压不住一般,咳声接连溢出,一声比一声难捱。
  薛妙再难睡下去,她坐起身扶着楚烜,一手在他背后不停地顺气,看着楚烜实在算不上好的面色,心里刹时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怎么忽然咳嗽?呛着了还是?”
  楚烜猛地弯下腰,抓紧了她的手。
  薛妙自嫁给他,从未见过他这般强行忍耐到手上青筋都绷出的时候,当即连他抓疼了她都顾不上,转头声音发颤地对着外面喊道:“常旭!”
  她话音刚落,就听耳边一声忍到极致的闷咳,几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到她被楚烜牢牢握住的手上,不算大的车厢里瞬时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听到薛妙急切的呼喊,常旭连忙勒马,掀帘看去,入目就是一滩再显眼不过的血,楚烜面色苍白,摇摇欲坠歪倒在车厢里,勉强单手撑着自己。
  他神色一变,打了个手势命侍卫围护在马车四周,自己钻进车厢,“王爷!”
  “是我体内的毒……”楚烜道。
  常旭闻言惊道:“怎么忽然?方大夫不是说……”
  方时安用银针将王爷体内的毒逼至一处,照理来说未到夏至不会出现差错,何况王爷体内的毒已拔除大半,怎么好好的忽然发作得这般厉害?竟似当日刚中毒时的境况!
  楚烜仍在不住地咳,嘴角一边咳一边溢出血迹,他忖着自己的状况打断常旭的话,支撑着吩咐道:“盯紧叱力阿绰那边,方月明的案子是他最后能下手的机会,无论如何,柳莺和方兆那边不能有变……”
  他实则怀疑他体内的毒瞬息之间如此剧烈反扑与叱力阿绰有关。
  叱力阿绰和其身后的家族蛰伏谋划多年,被他接二连三地毁掉计划,就连费尽人力物力,用了许多年才安插进大周的眼线也在近日的大案中接连被拔除。如此痛击,叱力阿绰必定已怀疑到他头上,以其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那陵令说是鬼迷心窍,头一次用劣等的香,现下再想来,恐怕就是那香有问题,做出那呛人的味道只是为了掩盖其下隐藏的能勾得他体内余毒再次发作的真正香味。
  然而楚烜此时已顾不上让人把陵令抓来细细盘问,以他此时的状况,恐怕不多时就会昏迷过去,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只能抓紧时间将一应大事安排稳妥。
  “行宫若真出事,一切按照我先前安排好的去做……”
  “若实在有意料之外的事,请薛老和周正为决断,不要冒然行事……”
  把事情一一叮嘱完,他阖了阖眼,盯着常旭一字一句道:“最后一桩,无论何时,力保王妃安稳无虞。”
  常旭闷声领命,楚烜挥手让他出去,他几乎力竭,抓着薛妙的手却牢牢不放。
  须臾,他道:“对不起。”
  话音刚落,便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薛妙咬牙忍着的眼泪刹时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她一边哭着摇头,一边伸手揽过楚烜,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拿着帕子不停地擦他嘴角的血迹。
  “常旭。”
  慌到极点,她忽地冷静下来,泪珠还挂在腮边,咬着牙恨声对常旭道:“分两个人折回帝陵,把那陵令绑来。”
  楚烜在府上方时安一日三次的诊脉,昨日才说了他体内的毒安稳着,今日去了趟帝陵,就出了问题。再思及那味道呛人的香,此事与那陵令必然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第083章 再快些
  楚烜带出门的侍卫皆是追随他多年, 一同上过战场,血雨腥风中过来的,早就在一场场殊死搏战中养成了极深的默契。
  几乎是薛妙话音落下的同时, 便有两名侍卫调转马头朝着帝陵疾驰而去。
  薛妙紧接着又道:“马车走不快,郭展, 你速速回府一趟, 将王爷毒发一事告诉方时安,请他备好一应东西,带去城外庄子里。”
  她五指捏紧, 指尖嵌入掌心,靠着疼意来压住心里铺天盖地的慌乱,“还有,让庄里的管事备一件王爷的大氅。”
  如此两边准备, 能省去不少时间,免得拖久了楚烜体内的毒再出什么变动。
  郭展神情凝重地领命,一刻不敢耽搁,压低身子策马离去。
  马蹄哒哒,官道上扬起一阵尘土。
  吩咐完这两件事, 薛妙放下车帘,将楚烜稳妥地抱进怀里, 以免马车颠簸磕疼了他。
  若不是怕被叱力阿绰以及城中其他暗中窥探的势力看到楚烜昏迷,再掀起别的波澜,薛妙甚至想解了驾车的马,将楚烜绑在身上,策马赶回去。
  她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焦灼, 还有一刻更盛一刻的心慌意乱,恨不得插上翅膀抱着楚烜飞回去, 下一瞬就到方时安面前,听他说楚烜究竟如何了,更怕他们回去得太慢,耽搁了时间。
  怀里楚烜面色苍白,幽黑深邃的眼睛紧闭,垂在身前的手在六月的天里沁着暖不热的凉意。
  薛妙鼻头不住地翻涌酸涩,她一手揽着楚烜,一手将他两只大手叠在一起吃力地拢住,纵知是徒劳,仍是忍不住想着,这样做是不是能让他舒服一些?
  除了这样,她实在不知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薛妙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意,将嘴唇咬出血来,声音打着颤,催促常旭:“再快些。”
  常旭坐在辕座上将拉车的马赶得飞快。
  一路草伏尘飞,待到了城外楚烜名下的那座温泉庄子,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庄里如今的管事与贺嬷嬷一样,都是从前在先太后身边的旧人,从郭展处得知楚烜毒发的事,便一刻不停地忙活起来,收拾庄子,敲打庄里的仆从,点了几个嘴严信得过的翘首等在大门前。
  马车刚刚在庄门前停稳,管事便上前递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大氅。
  薛妙为楚烜披上大氅,戴上兜帽,单手揽着楚烜的腰,佯做他只是身子不适体力不支,如此下了马车。
  管事的见薛妙身形单薄纤弱,不放心之下正要搭把手,将将上前半步便对上了薛妙的眼神,他怔了一瞬,飞快回过神来,犹如楚烜并未昏迷一般,低头恭恭敬敬地喊了句:“王爷,王妃。”
  薛妙扶着楚烜先一步进了庄子,管事的跟在她身后。
  待庄门关上,薛妙稍稍矮身,一手搭在楚烜背后一手把住他膝弯,在众人面前把楚烜抱了起来,快步朝卧房走去。
  她怀里抱着楚烜,心急之下脚下倒换得飞快,几乎小跑起来,竟将身形微胖的管事和一众仆从甩在身后。
  卧房外,方时安神色凝重地捻着胡须。
  待薛妙把人带到,也顾不上惊讶薛妙的怪力,指挥薛妙把人放平在床榻上,伸手搭上楚烜腕间。
  方时安诊完脉,折返去帝陵的侍卫也已到了庄子,除了陵令,他们还带回了帝陵当中的香烛。
  方时安写了一副药方让人先去熬药,拿起侍卫带回的香,碾碎一点,送到鼻尖嗅了嗅。
  “这香里掺了一味药,寻常人闻了不会有什么大碍,若是如楚烜一般体内有那淬寒之毒的人闻了,便会激起毒性,严重的当场毒发,吐血身亡。”
  “好在楚烜体内的毒已清了大半,这才让他多撑了一个时辰才发作。”
  薛妙急道:“那……”
  方时安知道她想问什么,眉头紧拧,道:“原先要再过两日再拔毒,如今这情况,怕是等不及了。”
  薛妙垂在身侧的手一抖,她捏紧指尖,不再多问,咬牙道:“好,我让人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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