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第97/101页


  生怕先前那一切不过又是她的一场梦。
  这一回不是了。
  她话音刚落,屏风那头便有了动静。
  楚烜快步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下,瞧见她面上仍有惶惶之色,他极轻地叹了口气,伸臂把人抱进怀里。
  “是我来迟了。”
  他昏迷的那几日发生的一切,贺嬷嬷和常旭已告诉他。
  他不知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逼自己去想那些东西,唯恐他的计划有变故,他不能安稳无虞地醒来。
  发觉自己被人绑了,她又是如何强压下心里的慌乱,做出那样聪明又及时的举措。
  薛妙昏睡的这两个多时辰,楚烜在布置余下的事情的间隙里,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这些。
  每每想起,便觉心里一阵酸软。
  他头一回生出了一种称得上荒谬的想法——
  想把她变成一掌大小的小人,放进怀里或是袖里,随身带着。
  如此才觉心安。
  薛妙叫他抱了一会儿,从他怀里挣出,从他肩头摸到胸腹,目光跟着从上到下睃巡了一遍,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目下觉着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薛妙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想着,她午间出门的时候他还没醒,满打满算应当只醒了大半日。
  “怎么才醒没多久就骑马?”她越说越觉着不该,一翻身就要下床去找方时安,“还是让方时安诊诊脉,万一有什么不妥……”
  楚烜忙把人按住,一个一个很是耐心地回答她连串的问题,“未时中醒的,目下觉着好的很,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顿了顿,看着薛妙道:“你若肯乖乖坐着不乱动,那就更好了。”
  听到他的回答,又见他面色没有哪里不好,薛妙总算安下心来。
  才安分了没一会儿,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犹豫道:“我可能还是要乱动一下。”
  楚烜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很是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解手。”


第088章 赔罪
  自净房回来, 薛妙洗漱过乖乖爬到床上,楚烜解了衣衫在她身侧睡,伸手把人揽进怀里。
  薛妙静静趴在他怀里等着重新入睡, 睡意朦胧之际,她脑中忽地闪过什么, 一骨碌爬坐起来, 望着楚烜道:“掳走我的人是萧云婧房里伺候的丫鬟。”
  见她这会正精神,一时半刻轻易不会睡,楚烜干脆也随着她坐起身, 靠坐在床头,点头道:“我知道。”
  “我已向平阳侯府把人要来。”他稍一停顿,拉过薛妙的手,到底还是将真相告诉了她, “她亦是受人指使。”
  被他拉过手,薛妙顺势倚进他怀里,在他肩上蹭了蹭,道:“是叱力阿绰?”
  她问着,却又觉着他可能并非是要说叱力阿绰。
  她此番被绑的幕后主谋是叱力阿绰, 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若他说的若不是叱力阿绰, 那是谁?
  薛妙仰头看楚烜,以眼神询问。
  楚烜道:“是宋祁。”
  平阳侯世子?
  薛妙猛地坐直身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烜。
  迎着她的目光,楚烜肯定地颔首,为她解惑, “宋祁实则并非真的平阳侯世子……”
  这一回也是阴差阳错才揭开这一桩二十多年前的旧事。
  二十多年前,御座之上的还是先皇。一年, 西胡送来一名美人,先帝将其赏给当时的晋王做侧妃,后来晋王起了谋逆之心,阖府狱的前一日,那美人听到晋王兵败的消息,在大理寺的人上门之前吞金自尽。
  然而一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日,众人才知道当时那美人前一夜才诞一名麟儿。也是凑巧,当夜平阳侯夫人亦是临产之时,当时难产了一天一夜,平阳侯心急如焚,几乎将全程的稳婆都请到了府里。
  正因此,叫那美人的心腹寻到了机会,装作稳婆潜入平阳侯府,将平阳侯夫人的孩子与那美人的孩子掉换,其后摇身一变成了新入府的奶妈,自此就用奶妈的身份,一直留在平阳侯府。
  那美人的孩子正是宋祁。
  宋祁自懂事起,奶妈便告诉他,他的母亲死在大周皇帝手里,他的父亲是西胡人。宋祁日日听着耳边的仇恨之语,原是该对大周的一切都充满恨意,然而他却遇到了清河县主萧云婧,见到她骄傲冰冷表面的可爱模样,便一日比一日的深陷。
  在意识到对萧云婧的心思后,宋祁慢慢想通了,他长在大周,平阳侯夫妇膝,所爱之人亦是大周尊贵的县主,大周不曾有一丝一毫地亏欠他,自此宋祁再不肯听奶妈的话做对大周不利的事。
  奶妈强逼他不得,又怕把他逼急,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只好隐忍蛰伏。
  直到萧云婧有孕,奶妈以萧云婧及其腹中孩儿做人质,威胁宋祁。宋祁与她周旋数日,最终无奈,在黎氏逼宫失败,叱力阿绰被迫遁走之后,答应她再为西胡做最后一件事,那便是借萧云婧的名义骗薛妙出庄子,绑了薛妙助叱力阿绰逃回西胡。
  薛妙不知宋祁竟还有这么一个曲折的身世,她听得直咂舌,末了,又问:“那宋祁现在哪里?”
  楚烜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说起另一件事,“前些日子,我派去西胡的探子传来一个消息,西胡现任国君,实则是西胡太后与国相的孩子。”
  薛妙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这件事上,兴致勃勃地问:“老国君知道吗?”
  “知道,正因此,他才骤然暴病而亡。”
  难怪去岁西胡王位动荡,几个王子斗得你死我活,皇帝还应了当时的三王子也就是现任国君的请求,派人相助。
  薛妙“啧”了声,暗暗感叹这现任国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见她想通其中关窍,楚烜接着道:“宋祁的生母是老国君的私生女,依照西胡的习俗,公主的女儿,亦可为君。”
  “我与他做了个交易,方时安去解了萧云婧身上的毒,而他,潜回西胡王庭,我助他揭发现任国君的身世,送他坐上王位。”
  宋祁绑了薛妙后,那奶妈要带他逃回西胡,宋祁佯装答应,跟着奶妈出城,却在城门口骤然反水,众目睽睽之,奶妈无处逃窜,只得束手就擒。
  宋祁知道纵是万般无奈,但他置薛妙于险境,萧云婧从此怕是不愿再见他,楚烜更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索性主动投案,找到楚烜,赎罪般将他知道的事尽数告诉了楚烜,楚烜便与他做了个交易,派人将他送到边境,而他则装作一路被追杀,逃回西胡王庭。
  到时只要楚烜的人在暗中相助,揭发现任国君真正的身世,助宋祁登上王座。宋祁可保证百年之内,西胡绝不主动来犯大周,且愿对大周俯首称臣。
  宋祁求的,只是萧云婧有一日,愿意再见他。
  知道宋祁才是害她被绑的那个人,且他还算得上是骗了萧云婧,薛妙目是怎么想他怎么可恶,但她又明白,楚烜如此做,只为解除大周西北边境的隐患。
  如此兵不血刃,可免去生灵涂炭的做法,若是能成,自然胜过打仗千万倍。
  而且萧云婧腹中还有宋祁的孩子,她就是再怨再恨宋祁,然而腹中的血肉却是轻易割舍不得的。
  这样想来,宋祁若是能将功赎罪,保得西胡俯首称臣,大周西北边境百年无虞,也勉强算是不让萧云婧那么为难了,到时只看萧云婧愿不愿意原谅他。
  薛妙抿了抿嘴,不无恶意道:“他若坐上王位又反悔,那我们岂不是吃了大亏?”
  她转了转眼睛,提议道:“不如让方时安给他毒。”
  看出她的心思,楚烜微微勾唇,道:“了。方时安给宋祁服了他此生得意之作,一个月需服一粒解药,迟一日即要忍受万箭穿心之苦,毒发十日内没有解药便会血枯而亡。”
  “那毒是方时安早些年闲来无事时用百草百虫炼出,天除了他无人知道解药的配方。”
  听楚烜这么一说,薛妙才勉强放心,又听楚烜接着道:“不若日后给宋祁分派解药的事就交给你?你哪日不高兴,就拖上几日再给解药,让他受苦。”
  听到楚烜后面的话,薛妙“哼”了一声,道:“他不好过耽搁你的事怎么办?再者说,萧云婧若是知道了,说不准要在心里记恨我。”
  不过这差事没什么不好做的,况且拿捏着宋祁的性命,也算是给自己出一口恶气,薛妙稍一想便应承了这桩事。
  说完宋祁的事,薛妙起了困意,打了个呵欠,慢慢从楚烜肩头滑到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多时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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