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病娇皇叔》第91/96页


  那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治理得好的。
  这个鬼无度可真是个怪人,竟用这种条件才肯救人。
  宁婉婉不由得有些烦躁道:“可是我夫君等不了那么久,他现在已经寒症复发。”
  “师父说他会给你们一年时间去证明你们是有用的人,为了表示诚意,这个药方送给夫人。”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块递给了宁婉婉。
  宁婉婉皱眉接过,打开一看,她只略通药理,却从未见过如此配药的,倒有点以毒攻毒的意思,她一时捉摸不定。想了想,便假意答应了小童,待小童回闪后,便吩咐元壁留下几百人先守在门外,其他人撤回寨子里去。待她回去验证此药方有用后,再将其他人撤回。
  回到逸王府后,宁婉婉立即让周叔研究了一下药方,周叔看得啧啧称奇,只说平生从未见过这种药方,可能真有用。
  于是他们立即按方抓药,熬了一罐药,先喂了司湛一碗后,观其色果然有所好转,于是又喂了一碗,当夜寒战消失,虽全身依旧冰冷,但好歹能彻夜安眠了,看来这药方果然是有用的。
  一连喝了数日的药,司湛的起色终于好转了起来,披着狐裘能够出屋在院子里散步了。宁婉婉将去拜访鬼无度一事说明后,夫妇二人便开始着手治理潜南之策。
  潜南三面环山,南面临海,土地贫瘠,物资匮乏,一向是山高皇帝远不受管辖,可谓穷山恶水,刁民遍地,官绅勾结,贼寇横行,极难治理。
  这里虽是司湛的封地,毕竟被朝廷安排的蛀虫搜刮了许多年,又因官绅压迫,盗匪猖獗,有些百姓熬不过官绅的,上山当土匪的比比皆是,所以这里早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服管教。
  为了考察当地民风民情,宁婉婉和司湛换了套平常的衣裳徒步出门逛了起来,他们身边就带着元壁兄妹,因为肚子越来越大了,怕走不了太久的路,便有一辆普通的马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里的街市摊位稀少,商户不多,路上的行人也是稀稀落落的看起来特别冷清,铺子里的商品款式陈旧,货物有的都落了灰尘,比起汴都的繁华,这里简直就是走进了原始时代。
  “行行好啊,赏点吃的罢。”
  一个枯瘦的老婆子牵着着一个同样枯瘦的小女孩,突然间从巷子里蹿了出来,就要往宁婉婉身上扑去――


第66章 一更
  元珠一闪身,拦在了宁婉婉身前,抬手掐住了老婆子的脖子拧了起来,“哐当――”一声,老婆子讨饭的钵子掉了在地上,跟在她身边的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元珠,住手!”宁婉婉轻喝了一声。
  这老婆子看起来是只是个讨要吃的乞丐,元珠太过紧张了。
  元珠依言放下老婆子,老婆子剧烈地咳了两声,然后捡起钵子抱着小女孩就往回跑。宁婉婉顺着老婆子的视线看去,见那巷子里面竟全是密密麻麻的人脑袋,满巷子的乞丐,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头。平日里街上有几个乞丐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乞丐那就不正常了。
  司湛皱了皱眉,微微侧过头去吩咐身边的元壁,“去,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元壁领命去了,司湛挽着宁婉婉继续往前慢慢走了。
  不一时,元壁回来了,低声道:“那些人不是乞丐,都是本地的百姓,只因本地闹饥荒,官府又不放粮,他们这才上街乞讨。宁安城知府得知主子们要来,担心他们惊扰到逸王府,便将逸王府骤变三里之外的难民全部赶到了其他坊间的巷子来了。”元壁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处,继续道,“属下方才来的时候已经看过,逸王府三里外的确设有暗哨盯着这些乞丐们。”
  “百姓们从何时闹的饥荒?”司湛问。
  “大概半年前。”
  司湛点了点头,没说话。
  几人又在街上随意逛了一会儿,发现街上有几个酒楼青楼倒是生意十分红火,宾客如云的,托人一打听,原来这些酒楼青楼都是当地富绅开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得就是此光景。
  回府后,司湛便让元壁带着他的令牌去了一趟官府,事有两件:放粮、交接税务。
  那知府早就听说司湛是个金贵的短命鬼,活不了多久,来潜南后永世不得回汴都,以后也没什么前途,就算有前途也没命享受,所以压根就没将司湛放在眼里。
  元壁去了,自然是被他以‘他身为朝廷命官,一切自然是听朝廷的旨意办事,朝廷无放粮和交接税收的旨意,他自是不敢善做主张’为由给拒了。
  潜南是司湛的封地,并非食邑,食邑乃虚封,由朝廷拨给相对等量的农户的物资钱财。
  而封地却是受邑之人拥有实实在在收取租赋的权力,权力大到甚至可以制定法律,罢免调任当地官员。此前因司湛身在汴都,又未及冠,司烁便以此为由全面代管着潜南,所以现在潜南里的官员其实都是司烁的人,自然不会服司湛。
  司湛似乎一点也不失望,只是命元壁派人买了大量的石灰回来。又于五日后,在府上设宴,请知府上下一干官员和当地有名望的士绅前来赴宴。
  不服司湛是一回事,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司湛的身份摆在那里,是以这些人接到请帖后,竟一个不落,全都来了。
  来了之后,才发现,他们一共几十号人进了大门后,连个桌椅都没有,更何况茶水,全都站立在二道门外,关键是二道门上还关着,大家一时摸不清司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直到最后一个人进入逸王府后,逸王府大门“嘭”地一声关上了,众人吓了一大跳,各自面面相觑了起来。这时,二道门伴随着沉重地“吱呀”声打开了,却没有出现人来迎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寻思着着逸王大概是让他们自己请的意思,于是有人试着走了进去,其他人紧跟着也走了进去。穿过穿堂后,下了阶梯,众人看见对面五间正厅的红菱大门只开了中间一扇,门槛内放着一坐黄花梨木雕花宝座。
  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正盘腿坐在上面,身上披着一件白狐裘,头顶束着个小玉冠,长长的青丝随意地披在身上,宝座前,放着一个银炭正旺的火盆,男子正垂着眉眼,伸出一双修长而精瘦的玉手翻来覆去地烤着火。
  那人气质着实太过出尘,慵懒里透着矜贵,病态里透着凌厉,众人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院子中央。
  “呵!各位都来了,正好。”司湛抬眸冷笑了一声,俊眼修眉,邪气顿生。
  话落,院子四角耳门里潮水似的涌进来黑压压的一片人,众人回过神来,定睛一瞧,他们四周里里外外围了三层,身穿甲胄,腰悬佩刀,手持轻弩的士兵们。
  知府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连忙带头参拜道:“下官参见逸王殿下。”
  心里却想着果然是个病秧子,这还没入冬竟然已经穿裘烤起火来,看来外面传言传言果然不假,逸王活不久。
  只是不知这逸王府里哪儿来的兵,一个个看起来甚是凶悍,倒像是从沙场里爬出来的兵油子。
  其他没反应过来的人闻言,忙不迭地跪了下去,这一跪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地面似乎软软的,有人悄悄撮了一点‘泥土’一看,竟是白石灰,当即心中一骇,再看院子四个角落里,明显地放着四个满水缸。
  石灰地,水,满院子全副武装的士兵,不用想也知道司湛想做什么,这些官员们和富绅们,跪在地上顿时吓得大汗淋漓。
  司湛没说话,也没叫起,而是姿态悠闲地看着这些人们在地上跪立不安的样子。
  过了许久,司湛才开口喊道:“江知府。”
  江知府忙不迭膝行半步上前,态度甚是恭敬,“下官在。”
  “我是谁?”司湛笑问。
  江知府结巴了一下,“您,您是逸王殿下啊。”
  “逸王殿下又是谁?”司湛继续笑问。
  江知府莫名打了个冷噤,一面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面斟酌着说:“……逸王,殿下自然是潜南的主。”
  司湛笑容顿收,面无表情地说:“既然知道本王是潜南的主,那么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这……”这是来敲打他的,江知府心里清楚,不过他在潜南扎根二十多年了,哪里会怕一个初来乍到的无权无势的病王爷,只当司湛这是在吓唬他,故意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还请逸王殿下明示。”
  司湛冷笑,“明示本王几日前已派属下提醒过江知府。”
  “可属下是朝廷命官,没朝廷的……”江知府刚想打官腔,话到一半,脚心忽地一痛,扭头看去,不知何时,飞来一把匕首,竟直接将他的脚心钉在了地上,鲜血哗啦啦地流进石灰里,不一会儿冒起一溜热烟起来,“啊!!!”
  后知后觉的江知府跪在那里,想动又不敢乱动,血渗进石灰后,烧得他伤口撕裂的疼,双手急的直拍地面,溅起的石灰扑到口鼻中又是一阵呛咳,那滋味实在让他痛不欲生。
  “江知府,滋味如何?”
  江知府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顿时投了降,“交,下官马上将封地一应税收等权力全部交给殿下。”
  “粮呢……”
  江知府目光闪烁,嗫嚅道:“实不相瞒,潜南土地贫瘠,产粮本就供应不足,加上年年闹贼寇,官府的粮仓早就抢空了,别说老百姓,就是我们这些官员都吃不饱肚子。”
  “大人的意思是在说我们抢了你们的粮咯?”围墙上,不知何时坐着三个穿着相貌皆匪气的人,手里把玩着银环大刀。
  江知府一见那些人,疼都忘记了,跳起来指着他们,舌头吓得都打起了哆嗦:“你你你们……贼贼寇……”他忙又转身朝司湛大喊,“殿下,他们就是横行潜南的贼寇啊……”
  为首的贼人轻轻松松地地跳下高墙,另外两个紧跟着跳下,一左一右,扛着刀,慢悠悠地朝江知府走了去,一面道:“我们是贼寇没错,但是我们没有抢过知府大人的粮仓。别以为我们是贼,就会任由知府大人栽赃。”
  江知府见几人肆无忌惮地走了过来,吓得不停地后退,心里正又惊又惧又纳闷时,三个贼人忽然身形一转,冲着司湛单膝跪地,肃然行起了礼,“属下拜见殿下。”
  江知府及其潜南一众官员,还有那些富绅们顿如挨了一头晴天霹雳,皆是目瞪口呆,心中骇然不已。
  司湛淡淡颔首,随口道:“带人去开知府粮仓,顺便……”顿了顿,眸光轻转,不怀好意地落在了江知府的脸上,笑了起来,“大开知府家大门好当地百姓一日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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