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夫他哥(重生)》第53/67页
当时未曾深思,现在想来确实蹊跷,难道殿下从派遣萧彦臣离京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叫他回来?
颜若栩看着蹙眉深思的陆垣蛰笑了笑,见他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想笑又念他今日辛苦,起身抽走了他手中的空碗道:“如今多思也无益处,再不歇下只怕天就快亮了,快睡吧。”
陆垣蛰笑了笑,拱手道:“你说的是,下回我若还这般晚归,你也不必等我,我睡去书房就好了。”
他站起来舒展了筋骨,驾轻就熟的准备去床榻上取被子和枕头,大婚之后的这些日子,他都是这般,自己将床铺好,为了不叫别人看见,还要早起先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颜若初看着他眼下的青灰,还有满脸的疲态,轻轻走到了他的身后,将手按在他怀中抱着的被子上,清了清嗓子,眼神没有焦点的在虚空之中摇摆不定。
她穿着居家的中衣,白底红花的修身襦裙,一头乌发挽作简单的云髻,发间的金玉簪子在烛火下熠熠生辉,粉色的唇微微抿成一线,好像还有什么话未曾说出口。
“若栩,还有什么事么?”
陆垣蛰已经很是困倦,白日间忙得没有歇过一刻钟,若是在军营里他恐怕倒在地上就能和衣而卧,可是当颜若栩这样站在眼前时,他的瞌睡霎时无影无踪,只愣愣看着颜若栩那双闪烁的水眸。
他越是看,颜若栩越是有些恼,她蹙起眉,手在被子上压了压,小声道:“今日你累了,我看还是……睡床榻上吧,比地上舒坦些,明早也不用为了避下人眼目起早。”
话还未曾说完,陆垣蛰已经将手中的被子扔回到了榻上,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床榻上,自成亲以来,这喜床别说睡,就是坐都没有坐过几回。
陆垣蛰高兴到了极点,倒有些轻飘飘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着盯着脚尖的颜若栩乐滋滋道:“这样的话,那今夜要委屈公主了睡地上了,惭愧惭愧。”
颜若栩闻言一惊,愣愣的抬起头来道:“啊?这……无妨的。”
说罢颜若栩便准备弯腰去取床上的被子,脸色已经白成了一片,也不去看坐在一侧的陆垣蛰,抱着被子转身就要走。
“慢!”陆垣蛰急忙扯住了颜若栩的衣袖,将她手中的被子夺下来,歪着头去看颜若栩的脸色,柔柔地笑道:“公主金枝玉叶,我怎可叫你睡地上呢,陛下皇后若是知晓了,岂不是要砍我的头。”
幽暗的烛火下少年脸上蓄了慢慢地笑,唇角边微微勾起,眸中亮光闪闪。
颜若栩双手环胸,后知后觉道陆垣蛰这是在逗她,不禁气急。
“那还是陆公子睡地上妥当!”
作者有话要说:
阿蛰:不要,我不要睡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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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陆垣蛰抓了抓头发, 自觉方才说话欠妥当,现在可好,又要睡硬邦邦的地毯上。
他站起来立在一旁,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手脚都觉没处放。
颜若栩板着张脸, 斜睨了他几眼, 转身吹熄了案上灯烛。
静悄悄地爬上床躺下,还将被子扯过了脸颊, 只露出一双眼睛半睁半眯,用余光打量着还呆愣愣着的陆垣蛰。
屋子里没了光源,立即陷入一片漆黑中,偶有几声风吹树木的碎响之外,房中静到了极点。
陆垣蛰轻手轻脚脱下外袍, 自言自语般说道:“今日实在太晚了,若栩……我还是睡榻上吧, 万一明日睡得太晚,叫下人们看见可怎么好?”
颜若栩没有出声,埋在锦被中的脸露出一个笑容,紧紧咬着下唇才没有发出声来。
陆垣蛰又静立了片刻, 像是得了默许般, 蹑手蹑脚掀开锦被的一角,慢吞吞钻了进来。
这床是红木打造,宽敞得很,上面铺了上好的蚕丝被, 床沿还悬挂了安神的香囊, 陆垣蛰翻了个身,面对着颜若栩, 小声道:“还是床上舒服。”
他这一翻身两个人凑得太近,就算暗夜中可也见彼此的神情,颜若栩往里侧缩了缩,小声道:“快睡吧。”
陆垣蛰得了此言终于安下心,竟然真的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坠儿照例过来伺候颜若栩梳洗,眼看日上三竿,早就过了往常的时辰,她不禁有些担心,好几次都想拍门唤几声,又怕扰了主子的安眠。
“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怎么还不起呢?”
坠儿喃喃自语,恰好被身侧值班的郑昊听见,郑侍卫是结过亲有家室的人,不禁有些莞尔,笑道:“坠儿姑娘不必着急,驸马和公主多睡会无妨,绝不会出什么事情。”
话音未落,沈然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他每日天不亮便起,去他那些产业晃荡一圈,才施施然到了这里,望见紧闭的房门不禁一怔,陆垣蛰常年失眠他最清楚不过,从没见过他这么晚还不起。
沈然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歪着嘴笑道:“看来成亲还可治疗失眠之症哈哈,陆公子好不容易得一夜好梦,我就不讨人嫌啦。”
这话沈然只说对了一半,陆垣蛰的确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日醒来时却发觉浑身酸痛的厉害。
他万万想不到颜若栩会在夜间对他“动手动脚”,在军营中时他与士卒们曾经同榻而眠,知晓有的人睡像不佳,可像公主这样奔放的简直是其中翘楚。
睡眼朦胧间颜若栩一拳挥来,正中陆垣蛰眉心,可怜陆公子沙场上骁勇,在自家卧榻上白白挨了这一拳,要忍气吞声不说,还需小心翼翼将颜若栩的手塞回被子去。
接着安睡不过片刻,颜若栩一个翻身,一脚踹在陆垣蛰怀中。
这一次他有了经验,张开手臂将那有些凉的脚丫子搂在怀中,没曾多想便继续睡去。
这一夜折腾下来,颜若栩自然精神饱满,陆垣蛰则睡到了日上梢头。
她放心不下太子府邸里的情况,命人备了车穿过长安大道往太子府上去。
还没成走到皇嫂的卧房,便见皇兄颜黎从中走出来,一身淡黄的朝服,几日不见已经消瘦许多,脸颊处深深凹陷下去,眉眼间一股浓浓的森然。
他见了颜若栩,才舒展开眼眉,温和笑道:“若栩来了啊,这些日子政务繁杂,皇兄都没时间去看你,你可别生我的气。”
颜若栩后退半步行了个礼,慢慢摇头:“皇兄有大事要做,若栩知道皇兄的心意便可,怎会介意。”
颜黎上前托起颜若栩的手,掌心一片温凉,他走的近了,颜若栩才嗅到他身上有股中药材的苦味,在风中一吹,及其浓郁。
“皇兄最近是否太劳心了,又在请太医调理身子么?”
颜黎摇了摇头,眸中露出一丝自嘲,他扬起下巴,一字字缓缓道:“我的身子就这般千疮百孔?你们都以为我精力不济,怎么,我就不能痊愈么?”
他的病从生下来就绵连不断,宫中的老太医曾经断言,殿下的身子天生孱弱,除了细心调理之外别无他法。他若只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子弟也就罢了,偏偏身在帝王之家,还肩负着社稷重任。
大燕又素来尚武,皇族子弟都要靠军功自立,何况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太子。
因为虚弱的身体,皇兄自小受过无数冷言冷语,颜若栩深知:“是若栩说错了,皇兄别往心里去,我错了嘛。”
颜黎这才将那已经冷冽的目光收回,伸手揉了揉颜若栩的脸颊,神情恢复如常,声音暖暖道:“皇兄不怪你,知晓你是无心的,倒是皇兄小气了,该罚!”
“太子殿下,枫大人已经等着了。”
颜若栩还未曾开口,太子的近侍上前匆匆小声禀报道。
这人似乎很是得皇兄看重,他未曾多言便离去了,颜若栩回身看着皇兄远去的背影,不禁蹙起眉。
在远处的一方临水亭榭中,端立着一抹影子,浑身雪白,对着这边幽幽望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颜若初感觉那道视线锐利无比,令她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
颜若栩挺直了肩背,稳了稳心神才踏入太子妃的卧房中。
刚生产过了女子不宜吹风,也不可受凉,那屋子门口挂了厚厚遮风的帘子,火盆多烧了几个,一进屋扑面一股暖气。
按理太子妃生下嫡子,这儿该一片热闹才是,如今却因为萧嘉柔母家被查,门可罗雀起来。
萧氏当权的时候,多少人费尽心思前来巴结,如今稍有风吹草动,个个都急着划清楚界限,加上太子对小世子的降生态度暧昧,并没有多欣喜,萧嘉柔这里除了宫里头皇后与乾景帝照惯例赏赐过一回之外,再也没有半点的喜气。
许是方才哭过,萧嘉柔眼圈红红,抱着孩子正断断续续唱着安眠的摇篮曲,见了颜若栩来到,艰难的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若栩,还好有你肯来看我。”
颜若栩想起从前皇兄和皇嫂大婚那日的场景,宫城内外红幔连成一片,夜间红灯闪烁,三千繁华,尽付诸一朝,何等幸福美满。
颜若栩不禁在心底叹息着。
不足月余,盛州那桩案子有了新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