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权臣之后》第94/97页


  他问的,自然是兰妱重生,前世她也是嫁给了郑愈,是他的皇后一事。
  “当然是真的。”
  兰妱满是嘲讽的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以你的心机,怎么会猜不到前世的真相?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也有这么自欺欺人的时候。”
  她说完就越过了他径自离去,朱成祯失魂落魄的看着她的裙裾在自己视线中消失,他僵硬的回头,想再追一会儿那个身影,却不想就看到了门口候着的一人,是他的皇兄,现在的皇帝陛下郑愈。
  他看到郑愈瞥了自己一眼,但随即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目光很快移开,朱成祯的拳头紧紧捏起,牙根紧咬,他想说些什么,可身边却响起了看管他的太监尖利的声音,道:“淮庶人,您也该回去了。”
  ***
  郑愈瞥了一眼朱成祯之后,目光就一直锁在了兰妱身上,一直她走到自己身边,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不赞同道:“你问兰贵妃话也就罢了,何必要让那人也过来?”
  这人,他看多一眼都觉得厌恶。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那是因为他嫉妒他比自己更早认识阿妱。
  兰妱知道他厌恶朱成祯,微皱了皱鼻子,笑道:“我一想到以前兰贵妃编织的那些谎言就恶心,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想到废太子脑子里还有那个谎言就浑身不舒服,所以定要他亲耳听到兰贵妃以前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才能完全释然。”
  就是兰贵妃以前说前世她入了东宫,被朱成祯独宠,成了朱成祯皇后一事。
  她的话也成功的恶心了郑愈。
  想到朱成祯刚刚看阿妱的眼神,那厌恶差点就克制不住,那人曾经肖想过阿妱,他现在脾气到底是有多好才只是让人日夜折磨着活得他,而不是送他去见阎罗王。
  兰妱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不悦,非常不悦中,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唤了声“陛下”。
  郑愈回过神来,看向兰妱,神情总算从冷厉中柔和下来,道:“刚刚可吓着了?”
  兰妱:......
  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她觉得郑愈做了皇帝之后越来越不正常了,自己不过就是见一下兰贵妃,身边还有秋双跟着,能怎么吓着?
  想到这个兰妱也有些烦恼。
  他现在每日里小心翼翼的,好像自己就跟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冷着不行,热着不行,离得远了一会儿看不见也不行......他是那样一个人,前一刻面对朝臣时还硬得跟个石头一样面色吓人,一转身对着自己就能一脸温柔宠溺,最初兰妱虽有些不习惯但还是觉得挺受用的,可时间长了,还是有些不自在了。
  她怕他越来越夸张。
  她觉得现在这样是不正常的,而且夜晚的时候他也实在太过需索无度,她怀疑若不是怕她身体吃不消,他怕是还会更夸张。
  她已经开始想念那个对她冷淡,整日绷着脸,一生气可以三个月不理她的那个郑愈了......呃,三个月有点长,几日还是可以有的,好歹有个喘息的时间。
  她有想过是不是应该好好跟他谈谈,可是不知为何,明明她已经想好了措辞,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神,心就会很没骨气的软了,然后浑浑噩噩的,竟然,竟然就变成了莫名其妙的缠绵,甚至谈到了床上去,最后还是自己受罪。
  她心里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呀。
  不过那个留着以后再想吧,现在迎着他的目光,她只能硬着头皮哄他,道:“嗯,还好,知道陛下就在外面,臣妾就不会害怕了。”
  他的面色果然好看了许多。


第87章
  番外:郑远一
  这两年, 郑远的身体越发的差了。
  郑远本名郑愈,原泰远侯府的嫡长子, 只是那个愈字被人用了,他向来也都是“阿愈,阿愈”那么唤自己表弟兼师弟的,哪怕后来两人的真正身份公布于世,他也不觉得郑愈那个名字是自己的, 所以索性就抽了自己法号上的一个字, 改了名字叫郑远。
  他三岁的时候身体被他继母落了重毒, 差点身亡, 好在临死之前东明大师寻到了他,算是勉强救回了一条命, 但中毒太深, 身体却是从此破败不堪, 平日里也只能靠轮椅行走。
  这日他师傅东明大师召了他, 递了一封信递给他,道:“你本是尘俗之人, 强行遁入空门, 并无益处,你留在寺中, 大约用不了两年,这身体便会彻底尘归尘,土归土了。前几日,我收到了原绎师弟的信, 他说他寻到了几味药草,或可解你身上的余毒,你蓄了发,便去药衣谷看看吧。”
  “师傅。”
  “你不必多说,你知道你师叔为了你的毒这些年都在药谷潜心研究,足不出谷,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些苗头,你莫辜负了他的心意,你却出去吧,收拾了东西明日就出发吧,我要闭关,也不必过来跟我告辞了。”
  郑远刚想说什么就被师傅打断了话,他瞅了一眼已经阖上了双眼,一副‘我是高僧,你莫打扰我,快速速离去’的师傅,嘴角抽了抽。其实他没想说自己不去啊,他想说的是去就去,干嘛要蓄发啊?
  不过他知道自己师傅的性子,而且于他来说,蓄不蓄发也没什么所谓,他其实对什么都不太有所谓。所以师傅他老人家既然这么说了,他便也就应下了,谁叫他性子好呢。
  他们师兄弟三人,周原,郑愈,还有他,性子最好的大概就是他了。
  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京城的周原&郑愈:什么?!
  ***
  三个月后,郑远出现在了药衣谷。
  他依着记忆深入了谷腹,寻到了师叔住的处所,入目的就是荒凉又空寂的几排院落。
  他皱了皱眉,进了院子,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要不是看到院子里地面洁净,还晒着些药草,他真怀疑这里是否还有人住。这里瞅着哪里还有当年热闹的药衣谷的影子。
  他唤了一声,一副世外之人的语气道:“师叔,您老人家可在?”
  没人应声。
  倒是山林草丛里隐约有窸窸窣窣小动物的窜动声,还有虫鸣之声,越发显得空寂和寥落。
  他再唤了一声,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了白色衣裳的小姑娘走了出来,纤细瘦弱,头上簪了一朵细细的白花,身上也应该是孝服。
  “阿棠?”郑远略有些迟疑道。
  他已经多年没来药衣谷,当年离开时师叔的女儿原棠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面前这个,估摸着也有十五六岁了,不过隐约间,眉眼倒是一样的。
  “明远师兄?”小姑娘开口,没有否定,又唤“师兄”,显然就是郑远口中的阿棠了。
  阿棠看了郑远一会儿,就道:“阿爹过世了。”她面上并无什么悲伤,像只是在告诉他一件事实而已,就跟说“阿爹他出门了”那般。
  郑远有些吃惊,世外高人的脸上总算是出现了一丝裂缝。
  阿棠认真的看着郑远,续道,“三个月前阿爹帮明远师兄你试药,中毒身亡了。不过,师兄你也不必内疚,阿爹之前身上就已经中了上百种的毒,早就已经离鬼门关不远,活着也是受折磨,你那些药不过就是踹了他最后一脚,或者还帮他解脱了。”
  郑远:......
  他师叔原绎嗜药成迷,或者说成魔,他编撰《药医典》其中每样药草有毒没毒的他都尝了个遍,其实他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郑远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自己永远都爬在鬼门关,对生死早就看得很淡,倒是也很能理解常人都不能理解或接受的原绎的行为。
  他想开口安慰小姑娘几句,可看她的样子,委实不需要那客套的几句。
  阿棠道:“阿爹临终前交代我了,让我给你治病。”
  郑远:......
  他看着小姑娘单薄得像是风一吹就能倒的身子,想说,你给我治病?
  他师傅东明大师不仅是得道高僧,医术也超群,就是他自己,久病成医,于药学和毒这一道上,就是宫里的御医也是比不上他的。
  可是他对上小姑娘认真到有些倔强的眼神,眼底却又带着些祈求和脆弱,他想到她刚刚丧父,虽然撑了小身板故作坚强,但此时肯定还是脆弱的,也必定十分在意她父亲的遗命,所以他吞回了已经到了口想要拒绝的话,只道:“好,那就麻烦师妹了。”
  他这身体,反正大概熬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她想治就治吧。
  他看出来,她大概是很寂寞或者无助的,这茫茫大山,父亲刚逝,一个人住在这里,晚上说不定还有什么豺狼虎豹的溜达进院子,反正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也的确需要找个地方静养,那就留下来陪她一段时间吧。
  到底就是个小姑娘。
  当年若不是师叔,他这条命也早就没了,更何况,他还是为了给自己解毒试药草才去的。
  ***
  一个时辰后,两人相对而坐。
  桌上有两盘炒野菜,卖相还不错,郑远的面前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
  菜是阿棠炒的,药也是阿棠给郑远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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