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北宋公务员》第89/122页


  
  陆子期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上前两大步,与那说出事实真相的‘恩人’对拳一击:“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而宋小花则在无数道饱含了各种各样复杂情感的目光注视中,只管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该死的大嗓门――
  粗布衣衫满身风尘,瘦高个子略黑肤色,最有特色的,是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和那遮掉了大半张脸的络腮胡子,霍楠!
  “刚到,正想去你府上找你,路过时见这边热闹得很,就好奇过来看看。谁曾想,竟能碰到你和小嫂嫂。”
  
  霍楠冲着宋小花露出上下两排大白牙:“小嫂嫂,别来无恙啊!”
  你才小嫂嫂,你全家小嫂嫂!
  宋小花将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腹诽台词,原封不动的又搬出来用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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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高气爽,正是赏菊品蟹的绝佳时节。
  沿汴河两岸放着的盆栽菊花仿若两条金色长龙,一路蜿蜒,无尽无头,煞是壮观。
  饮美酒,吃美食,赏美景,不知引得多少文人骚客兴致大发而写下了一首首诗,一阕阕词。
  
  夜幕降临,河上的大小画舫挑出各色灯笼,争奇斗艳,照得水面五彩斑斓,黯淡了满天的星斗。
  而舫上的佳人,更是这其中最亮眼的一道艳丽光芒。
  这个时候从事‘服务行业’的女子大多是注册在案的‘官 妓’,能歌善舞能写会画琴棋书画诗酒茶一样都不能少,几乎个个都当得起‘才女’二字。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舞舞文弄弄墨玩玩高雅之事,真是卖艺不卖 身的。
  当然,卖 身不卖艺的也不是没有,比较少。又当然,只要价钱合适,谁都可以既卖 身又卖艺……
  
  在最大最贵的一个画舫的包间里,几个莺莺燕燕围着三位神色迥异的客人,或弹琴或跳舞或陪酒或温言软语,各尽其责。
  霍楠大口吃大口喝大声叫好,早已乐陶陶不知身在何处。
  陆子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很是道貌岸然。
  宋小花则反倒颇有几分怡然自得,竟摇头晃脑合着音乐打起节拍来。
  反正有她在,什么野花都近不了陆子期的方圆三尺之内。而且,画舫里的姑娘们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瞧出她是个冒牌货,再看她一副‘护食猫儿’的模样,心中自是明白,没人会来招惹不痛快。
  既然如此,那何不好好开开眼界,玩个尽兴?
  所以,貌似还要感谢霍楠这个‘大电灯泡’死拖活拽的把他们拉到这儿来了。
  正所谓当兵三年,母猪晒貂蝉。瞧他那副色迷迷的猴急德性,即便没有那么凄惨,不过也一定饥渴得够呛。不知道待会儿要出多少价钱,才能让人家只卖艺的愿意卖个身呢?……
  
  正胡思乱想,大闸蟹和菊花酒相继端了上来,宋小花立马没时间再去搭理人家的生理需求,只顾着先解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螃蟹性凉,陆子期不能吃,于是便专心致志的为宋小花服务。
  用特制的锤子夹子镊子等工具将蟹壳弄碎蟹肉取出,并蟹黄一起放在小碟里,再倒上调配好的香醋,细致而周到。
  宋小花埋头苦吃大快朵颐,偶尔嘴角沾上了蟹黄,陆子期便笑眯眯地用帕子细细为她拭去。
  
  吃饱喝足的霍楠斜眼瞅着二人,眸中笑意渐深,一拍桌子:“来,经年未见,定当一醉方休!”
  陆子期尚未答话,宋小花已经抢先挥了挥手:“去去,自己休个够去!他不能再喝酒了!”
  “真戒啦?不会吧?!”
  “没办法,妻命难违。”
  “你……你竟然惧内!”
  宋小花看了一眼并未说明实情,只是摆出满面无奈的陆子期,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冲动,忽然学霍楠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他不能跟你喝,我来!”
  “你?”
  “遥遥!”
  大咧咧一拍胸口:“告诉你,我酒量可是很好的,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拼?”
  
  霍楠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子期,陆子期则目瞪口呆地看着豪气干云的宋小花。
  “小嫂嫂真的能喝?”
  “我还真是不知道……”
  两人茫然对视的工夫,另一位已经自己招呼自己倒了一满杯,叉腰站起,一仰脖子,端的是爽快至极!
  “我已经先干为敬了!”
  霍楠见状大乐,再不管别的,一脚踩在凳子上,拎起一坛子酒,挥掌拍开,一通牛饮,涓滴不剩。
  “好!够爷们!再来!”
  “这次换我先干为敬!”
  “一起!”
  “小嫂嫂果然海量!”
  “那是,想当年……”
  ‘哐当!’
  
  陆子期看看地上的碎杯子,又看看怀里接住的已然不醒人事的‘醉猫’,苦笑:“酒量不行,酒胆还成……”
  霍楠愣愣地念叨了一句:“老子纵横酒场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醉得这么迅速的……”
  而宋小花最后飘走的一缕意识则是:□,想当年老娘喝倒了全班的男生,这次怎么会如此不济?丢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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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屏退了所有侍候的人,陆子期将宋小花安置在珠帘后的软榻上,脱下长衫为她盖好,又端详了片刻她娇憨的醉颜,这才返回席间落座,唇角带着未退的浅笑。
  霍楠转眼又干掉了两坛菊花酒,正抱着第五个刚刚启封的坛子纳闷:“这种酒简直跟水没有两样,怎么就能喝醉了呢?”
  “你若是觉得不过瘾,让人换烈酒不就得了。”
  “烈酒需对饮,独酌则无趣。”唉声叹气又灌了半坛下去,抹抹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陆子期自斟清茶一杯:“寂寞非我所欲也,留名亦非我所欲也,所求者,唯心安耳。忠君,报国,佑家,则余心安矣。”
  霍楠歪头瞅了他一会儿:“但愿,你真是因为惧内。”
  “惧内实非值得骄傲之事,我既已承认,又岂会有假?”
  “罢了罢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才懒得管。”将再次空了的酒坛随手往地上一扔:“听闻你入了‘枢密院’,我便向袁将军要了回京述职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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