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山东》第60/69页


残联主任又问我:“你能说说为什么捐这么多钱吗?能谈谈你的感受吗?”

“没什么感受。”我声音很低,“我只想捐出去。”

这时,关迪亮架起拐杖向我靠前一步问:“您能透漏一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还有,您捐这些钱是和你丈夫商议了?还是您个人行为?”

我不又抬眼打量了一下关迪亮——好一副贵人相!然而对他提出的问题,我就更没法回应了,只是紧紧地咬住嘴唇。

关迪亮看我一副难为情样子,便笑道:“啊,不便说没关系,真情二字,惟有心会。”

关迪亮的话,让我心里有几分受用……

回到家,我心情和先前大不一样了,什么滋味也说不出个具体,似乎有点释然,又像是晦暗的胸腔被一抹亮色照亮。这天夜里,我始终合不上眼,其实我心里也没刻意地想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外面清风朗月,夜色很柔很美。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地就躺下了,睡得正酣时,被房门砰地一声惊醒了。睁眼一看,是那冤家回来了。他早已心心念念只挂记着她他外头的小情人,把我三日不理,四日不见的凉在家中,这猛不丁地闯回来,一看就知道是又要找事儿。他背着手,低着头,一面叹气,一面慢慢地踱到我炕前:“你起来,我问你个事儿。”

我原样躺着,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姜福加重了口感:“你给我起来!”

“伱咋唬谁?”我睁开眼,也狠狠地回敬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你他妈的累瘫了是不?”姜福一把将抓起来,“你说你这几天上哪去来?干什么蠢事了?”

“姜福,咱俩早已水流花谢两无情了,我爱咋就咋,关你什么事儿?”

“你他妈的再给我拧螺丝,再给我拧螺丝!”姜福急面涨脸地,猛地给了我一顿嘴巴子,“我操你妈,你皮紧了是不是,急着欠抽了!这本是胳膊折了藏在袖子里的事儿,你倒好,还偏把胳膊肘往外拐,么把你猛地,竟无法无天了,我再不管,天就被你捅个眼了!”

开首,我还寻思这疯狗冷不丁对我蛮头抹脑的一顿暴打暴骂又是为哪般?渐渐地,我听明白了,是为捐款的事儿。他一准看到新闻报道了。也好,一就是一就,趁着这当口,跟他做个彻底了结。我的两只眼睛被他打肿了,只能眯成一条线瞅着他,他那本来就不大的块头,变得更渺小了:“姓姜的,咱俩早就离婚了,你没有权利再干涉我的自由,这是让你打最后一遭,你若是再敢动给我一指头,可别怪我也对不起你了!”

“哇,不得了了,长能耐了,好哇,俺倒要看看你的能耐!”姜福暴筋瞪眼的,说一句打我一巴掌,“我他妈的现在才知道,你这女人是多么可怕,多么恶毒刁钻!见一个扯一个,你他妈真是疯了,他自己都无依无靠了,你稀图他什么,他有什么呀,你就这么犯贱呀!”

我被打得浑身如寒冰浸骨地冷,上下牙乱磕。但我还是拼着命喊:“姓姜的,你听着,我什么也不图,我倒贴都愿意,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凡是叫男人的,都比你强!都比你……”

姜福的巴掌又封住了我的嘴:“俺再叫你嘴硬,你活不耐烦了,活腻味了,是不是?”

姜福一脸叠声地叫着,直虎虎实实打得我哼不出声了,才脚一跺,走了。

我好像觉得眼前有一团团漆黑黑的运当头罩下来。我浑身疼痛难禁,一下昏厥了过去……

第二天,我想了几想,决定报案。如果说,我先前对他还有一丁点儿扯丝挂绺的话,那么这一次算脱得一干二净了。

注意定下,我便起来洗漱。手一接触脸,我便感到火烧火燎地痛。照下镜子,妈呀,原本清秀的一张脸加多了酵母似的大饽饽宣腾腾,且青一块紫一块,更坚定了我报仇的信念。

李叶自述:失意遇贵人(2)

2

走出家门,被明晃晃的日头一照,我整个人晕乎乎的,眼前也是模糊一片,走在大道上,犹如脚踩棉花堆上。

路过关迪亮的超市,我发现门口挂起个小黑板,黑底白字写着招两名女售货员。我心里不由一动,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了。

超市里只有关迪亮自己,他显然没有料到,见是我,先是一惊,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啊,是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法回应。能告诉他是姜福打的,为啥打的我吗?所以,沉默便是我最好的回答。

关迪亮见我苦着脸,咬着腮帮骨咯咯响,他满脸的真情,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双眸:“告诉我,谁干的?是来自外力,还是家庭暴力!”

我两眼含泪,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摇摇头。

“家庭暴力吧?多大的冤仇,竟把你打成这样?真狠毒啊,你咋不报警啊?”

我苦笑着转了话题:“你要招人呀,你看我怎么样?”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关迪亮兴奋什么似地一连叠声道。紧接着他又对我说了工资待遇。我听后问:“你能不能再帮我解决住宿问题。”

他先是一愣,继而便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

原来,关迪亮也没闲地方,他家只有三间小破平房,除去厨房和杂物间,再就是他睡觉的炕了,那还有我睡觉的场地?我便很知趣道: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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