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蒙郎》第2/137页


  “就是个闹事儿的,不然昨儿夜里,张福也不会死在他手里!”
  “金爷,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儿。夜里馒头还得赏我们几个…”
  ……
  五人众口一词,那六爷便信了。说来六爷只想好好做生意,这几个奴隶都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赶紧卖了,好省力气和口粮钱。
  六爷挥着长鞭,又是一下,落在泥白人胸前。
  那人闷声不哼,凌宋儿咬了咬牙,只觉得吃了一下紧。
  “昨日里已经折了一个奴隶了,今儿你还想着再给金爷我折几个不成?!”六爷对着河里人吼着,“你还在那儿杵着作甚?扣了整日的口粮,还没把你那身力气耗干咯?”
  “那今晚也不用吃了!”
  河里泥白人动了动,拖着铁链缓缓往河岸上走,河水泥沙混着铁链声响,咯啦咯啦作响。
  一旁五人见他上来,便不自觉往后退了退,给他留着条道儿。泥白人走来六爷面前,却是比六爷高出不止两个头,没等他开口说话,六爷挥起来长鞭,正要落去他臂膀上,身后却传来人声。
  “六爷,这个奴隶,多少钱?”六爷回头过来,说话却是个浓眉大眼的西洋人。这金山镇地处三国交界,西洋人这些年也见到过几个,到并不是第一回 。六爷便也没多惊叹,忙改了张笑脸迎了过去,“诶,这位爷,您是要买哪个奴隶?”
  可卡先生让了两步,指了指身后的凌宋儿,“是我家小姐,想看看方才那个在河里被打的汉子。”
  “那个?”六爷先是一愣,随后乐呵了起来。“小姐眼光真是不赖。那可是我家最能打的汉子。刚刚小姐可是也看到了?”
  “开个价吧,六爷。”可卡先生直接问了出来。
  六爷伸出四根手指,笑着没停,金牙在烛火下一闪,几分贼像,“这个,四十两银子!”六爷说着,对身后泥白人一吼,“还不上来,让小姐好好瞅瞅!”
  凌宋儿正往前去仔细看看的,袖管子被人扯了扯,芷秋已经在她耳旁小声道,“小姐,太贵了!”
  凌宋儿抿了抿嘴,没答话,走得近了,才望见那人脸上的胡渣,混着被抓伤的血迹,却没挡住脸上那股子英气。胸前交领方才斗殴被人扯开的,里头线条硬朗。
  “六爷,我家丫鬟说了,太贵了。”凌宋儿又指了指刚刚芷秋看中的那小丫头,“那个多又多少钱?”
  “这个便宜!”六爷心里打着顿儿,脸上却嬉笑着,“十两。”
  “可都不便宜!”芷秋忙在一旁搭着腔。
  凌宋儿却接着问六爷,“这小丫头,五两卖不卖?”
  “太少了,要不您再多加点儿?”
  袖口里滑落出来那杆白玉烟枪,凌宋儿踱开了步子:“那我们再考虑考虑。”
  说着咚咚两声,水枪敲在汉子的胸口的铁链子上,抖了抖烟灰。
  “要么,这丫头五两银子;要么,这汉子给我二十两银子。您可选选?不卖的话,我们也不急,明个儿说不定还有更好的货色。”
  “这…”六爷思忖着半晌。
  凌宋儿接着挑着刺儿:“你这汉子,是个好事儿的,留在您这儿可不太平。我若买了回去,也是不好养的。”
  “再说了,这身板儿,肯定是个费口粮的。在您手上多一天,可不就亏一天口粮钱么?”
  “还有,他这一身的伤,我还得找大夫给他治呢。”
  “成!”凌宋儿话没完,六爷便接了话去。“那二十两就二十两,我这…卖给您了!”六爷费劲儿咬了咬大金牙,唉声叹气,看上去实在是亏了本儿…
  可卡先生给了钱,才从老板手里收回来了铁链,牵着那汉子往回走。
  芷秋边扶着凌宋儿,边不时回头看着可卡先生旁边那人,拉着凌宋儿的袖管儿小声说着,“小姐,你怎的就选了这个?”
  凌宋儿抿了抿嘴,小声笑着,简单几个字:“面相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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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1.女主前期抽水烟有原因,后期会被男主劝好
  【下本写:《暖床婢(双重生)》文案,在专栏跟大家求个收藏:】
  【文案:】阮长卿当了三年太后,高处不胜寒。一朝在深宫捧着当年太子凌墨赐给她的鎏金毒瓶中毒而亡。也是临终了才知道,毒不在瓶子里,便在那瓶身瓷釉上,经年累月握在手里,毒入心脉。重生回十六岁。她本为侯府贵女,却落难做了官妓,正在教坊里等着被晋王买回去,送给太子凌墨暖床,好帮着晋王拆散凌墨和青梅竹马的丞相长女姻亲。
  上辈子她斗得他那小青梅在东宫无立足之地,顺理成章当了凌墨的挂牌太子妃。得来凌墨记恨一生,临死之前赐她毒瓶陪葬。她这辈子心念却淡了,便也懒得再来一次。琢磨着,此生该在京郊买间别院,做做小生意,接回父母和幼弟,再买个相公,天伦齐乐。
  谁知,晋王还没来,先来的却是凌墨。那人帮她赎了身,又接她回了东宫,抱进寝殿,将她堵在床帷中,眼底氤氲,沉声问她:“以后我们同塌而眠,同案而食,再生几个世子郡主可好?”
  阮长卿:“……”剧本拿错了,您?
  【双手拢袖.砌小楼养书生善待父母.重活淡泊只为自己


第2章
  进了烟柳巷子,正赶上了最热闹的时辰。姑娘们还没接到客,便见后院儿那主儿又回来了,还带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身板子,迎着烟柳巷子里红红绿绿的光,泛着油水似的壮。
  几个姑娘围在巷子两旁,原是等着接客的,见着烟柳巷子来了新人,小声议论得紧:
  “这身板子可好,可惜了,是个做奴隶的。”
  “那主儿买了回去,是干什么?该不会是当关门相公的?”
  ……
  身后一阵细碎笑声,还没等凌宋儿开口,一旁芷秋可忍不住了,转身回来对还立在门口的姑娘们喊了一嗓子,“可省省吧,都像你们,满心里想着的都是男人的身子?”
  “这汉子日后就是我家侍卫了,小心着你们的长舌头,最好都省省收好了。不然哪天主儿不高兴了,给你们扯断了,你们可别后悔!”
  “芷秋。”凌宋儿没回身,侧着半边脸,声音懒懒散散,“可别跟姑娘们较劲儿,日后还得姑娘们好好照应呢,都是邻里的。”
  “是,小姐。”芷秋恭恭敬敬回身作揖。
  说完,一主一仆,领着那汉子,进了后头的院子。
  到底是宫里头演惯了的戏码儿,给凌宋儿立着威武。
  屋子里光线不好,北方四月的天气,入了夜还有些寒凉。
  芷秋去取了炭火来,凌宋儿摸索半躺去了暖床上。
  可卡先生将那汉子领到暖床前,正要将铁链绑上屋梁。
  “可卡先生,去了他的铁链吧。”凌宋儿说着,一旁可卡先生却是顿了顿。
  “小姐,这…会不会太犯险了?”
  “他若想逃,我们就当做了件善事。”凌宋儿撑着下巴,靠上玉枕,“若是不想逃,我们便好好待他。”
  “那…都听小姐的。”可卡先生给汉子松了铁链,“小姐可还需要可卡什么地儿?”
  凌宋儿望着他笑了笑:“你那剃须的物什,能否也借他用用?”
  方才躺上暖塌,身子便有些乏了,凌宋儿拿出来那杆白玉的水烟枪,火折子点着了,不大耐烦,便一股脑把该问的都问了。
  “你是哪国人?”
  “听不听得懂汉话?”
  “可有名字?”
  单薄的烛火下,对面的人身影如山,一动未动。凌宋儿问的话,似是也全当没听到似的。
  一口水烟飘飘袅袅,可卡先生这才取了东西回来。搬了张木凳给那人坐着,剃须。
  须落三分,凌宋儿起了身,凑去那边就着微弱的烛火,再仔细看了看长相。那人虽是低垂着眸子,却也能隐约见里头的光彩。唇角轮廓在烛火下最是鲜明,微厚,却也是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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