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屡犯桃花》第2/231页



大家入座后,胡夫人就直喇喇地看着我,端详了好一会,才不紧不慢得说:“我说徐夫人哪,你的肚子太有福了,瞧瞧你们大小姐,那长相,那气度,怕是当个皇后娘娘也不为过吧!”

她的这句话太过了,娘一时倒接不上话来。只是看着胡夫人温婉得笑着。

我端坐着,好似在欣赏那朵绿萼桃花,不经意地说:“胡夫人这么说,敢是我家小妹不入夫人您的贵眼。”

“哪里哪里,我只是见着你们这对可人的姐妹花,又想想我的那个儿子,心有感触罢了,大小姐可千万别误会。”

见胡夫人夸了这个夸那个,娘也只好敷衍道:“听闻胡公子从小聪明伶俐,长大了更是一表人材,文武皆备,胡夫人太客气了。”

“既然徐夫人这么看得起犬子,你家老爷和我家老爷又同城为官,不如我们两家做个儿女亲家吧!”这个胡夫人连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把人家随口敷衍的话当真了,说完了这句话,胡夫人的两眼就紧盯着娘的脸,看娘如何对答。

娘心里是知道的,这胡公子恶名远播,怎么能将如珠如宝的女儿嫁与五毒俱全的恶狼,这一答应下来,不是误了女儿的终生吗?

“胡夫人这么看得起小女,本不该辞,只是亦潇五岁时,有个算命先生说,此女不宜早嫁,若允了胡公子,怕是要耽误胡家的香火。”

胡夫人一听,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明白人一听,谁都听得懂这在婉拒。

一场好好的赏花宴,就在这暗流汹涌中渡过。

事后,娘向爹提及此事,爹沉默良响,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我明白,胡家遭了拒婚之辱,依他们的那点子心胸,这报复只是早晚的事。

第三节弦断

第三节弦断

三、弦断

暮春的一天,细雨沥沥地下着,我坐在九霄环佩琴边,兴致颇浓,正在弹奏《凤林清吟》。

这首《凤林清吟》是爹爹年轻时路遇一位高人所授,据说这位高人见爹爹琴艺高超且本性纯良,正合创作这曲《凤林清吟》的原意,才教了爹爹,并要他承诺不得授与他人。而爹爹自从学成之后,别的曲子就很少弹奏,所有的心情都凝于这首曲子上,每逢高兴或落寞时就弹奏,耳濡目染下,我竟无师自通,一曲《凤林清吟》弹得风生水起。爹爹高兴极了,这曲千古绝唱若没了传人,岂不教人遗憾之至,而我无师自通,也没有让爹爹所作的允诺成空。

那次胡家花宴回来,我就再无心绪,每日里思量的只是胡家会如何如何,莫不要为我一身累了全家,思及爹爹的慈爱,娘亲的关切,小妹的纯真,真翰叫我一颗心不知怎么安生才好。连素小跟我一起长大的采菊也是闷闷的,行动举止之间带了小心,怕不经意的一句半句,惊了我的愁思。

今日醒来,忽觉神清气爽,忙唤了采菊,换了月白色的湘裙,熏了极少使的轻檀香,捧了放置多日的九霄环佩琴,霎那间,纤指到处,便是一片泠泠琴声,高低错落,有如天籁。

突然,“噗”得一声,一根琴弦竟应声而断,我的手指同时也被琴弦划了一道浅浅的痕,沁出了细密的血珠。

“小姐,你的手?”采菊从外面挑帘进来,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得喊出声来。

“不碍事。”我的神色是平静的。这九霄环佩琴是远古伏羲所制,乃爹爹的心爱之物,是我年满十五成人之礼,今日却悔于我手,再者,这奏琴断弦恐非吉事。想及此,拼命地摇了摇头,想将这不好的思虑抛开,罢了罢了,说不定也是我多日心绪不宁之故。

采菊急忙拿来了热手巾,帮我轻轻擦拭了,又用干净的白布包了,才如释重负地舒口气,道“还好,划得不深,过两天就会好的,不然,岂不负了小姐这双手若柔┄┄什么的!”

看她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样子,我“噗哧”一笑:“是手若柔荑吧!”

采菊的脸上带了三分的玩笑,四分的庄重,“好多天没见小姐开怀一笑了!小姐笑起来可真好看。像我家小姐这样的美貌,这样的才情,该嫁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你这丫头,越发大胆了,竟敢打趣我。”我佯带了三分薄怒。

采菊知道我是不会真恼了她的,端过清瓷茶盅,递到我的手中,不发一言,只是看着我笑。

茶盅上象征富丽堂皇的牡丹花卉静静得盛开在洁白的清瓷上,揭开茶盖,轻轻地抿了一口,淡淡地茉莉香气萦绕室内,平添了几许静谧,就如我此时的心境,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细想这桐城府中,莫说为官作宰人家,就是寻常有些银子的富户,都是珠环翠绕,妻妾成群。刚嫁过去自是当神仙似的供着,怕过不了两三月,早丢到脑后跟去了。也只有爹爹,对娘不离不弃的,二十余年如一日的好,但堪堪这样,爹爹也总是受那些同僚的奚笑,什么“畏妻如虎”啦,“河东狮吼”啦,好象爹爹是不入流的人。放眼桐城,又到哪里去找跟爹爹同样品性的男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闺中少女的一个春梦罢了,可惜春梦总是了无痕的。

唉,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也无用,今日真是教采菊给误导了。见她还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不由浅笑道:“前日得了本古诗词,在书架的第三层中间,快去替我取了来,再者,将这九霄环佩琴拿去琴坊修修,若好了便罢,若修不好,仍悄悄送回来,别让爹娘知道,倘若爹爹问起,就说我懒怠操琴就好。”爹爹官衙内的事就够他忙的,又加上前阵子胡家的提亲,不能再让他操心了!

第四节惊雷

第四节惊雷

四、惊雷

养在深闺的日子是无忧无虑的,但想不到,胡家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那日午后,稀薄的阳光隐隐地照射下来,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小花园中的花花草草也是垂头丧气得兀自低着头。我与娘有说有笑地在小石桌上描绣样,绣香囊。娘是江南的女子,针织刺绣自是不在话下,连带着我也练了一手好绣功,娘总说:我是沉静的,最适合这种要屏息宁神的活儿。

对着满园的花草却是提不起兴致,哎!又到了落英缤纷的季节,花红无百日,昔日的枝头花早已蓼落成了今日的泥上魂,接下去该是接果的时节了。

拈起绣针,手指上下穿梭,一片翠绿的叶子已跃然绣架上,仔细端详间,就见亦桐急匆匆得跑进了花园的月洞子门,一张平日红润的小脸半分血色也无,一双灵动的大眼也黯然没了神彩,喘吁吁得喊道:“娘,大姐,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衙役,将我们家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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