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贤》第2/197页


  再次翻了一遍现代频道也没找着能入口的文后,宜生盯着古言频道瞅了五分钟,最后,抱着神农尝百草的悲壮心情点了进去
  又五分钟后,宜生看着一篇名为《富贵荣华》的文愣了神。
  这是篇典型的宅斗文。
  女主是名穿越人士,穿越前叫沈琪,是名普普通通的小职工,一朝穿越,变成大梁朝威远伯府嫡女沈七月。沈七月虽是伯府嫡女,处境却算不得风光:一来威远伯府早已没落,沈七月的祖父虽然袭了爵,她父亲还能不能袭爵却很悬,再加上沈家没什么出色的男丁。只有一个爵位的名头,而且眼看还要不保,这样的威远伯府,在权贵云集的京城根本排不上号。
  二来,伯府内上有偏心的祖母亲爹,下有恶毒的姨娘庶姐,偏偏沈七月的亲娘威远伯少夫人性子别扭,既狠不下心收拾庶女姨娘,又放不下身段讨好夫君婆母,偏还没个亲儿子傍身,身份不上不下地,尴尬地紧。
  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原来的沈七月不仅生日不太吉利——恰恰生在鬼节节,还是个傻子!
  因为威远伯少夫人护着,沈七月的处境不至于凄惨,但想要多风光却是不行,而且看着那些姨娘庶姐蹦跶,也闹心不是?
  当然,这一切在沈琪变成沈七月后都不再是问题。
  指点亲母拉拢渣爹,智斗姨娘踩死庶姐,宅斗技能满点的沈琪处境日益改善。而在位高权重的镇国公世子,即男主同志出场后,沈琪的宅斗之路更是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终于,沈琪以一没落伯府小姐之身嫁得位高权重的男主,使得书里书外众人羡慕嫉妒恨。不过这还不是结束,生命不息,宅斗不止,从娘家到夫家,对沈姑娘来说不过是换个副本继续刷。
  于是继续砍瓜切菜般地斗,斗公婆斗表妹斗不长眼的小妾通房,最终,沈琪稳坐镇国公府当家主母位置,与男主的爱情更是历经考验,打败所有情敌,成为男主唯一挚爱。最后女主一连生了四个儿子,又与男主恩爱情深,几乎是书中所有女子羡慕的对象。
  全书完。
  这其实是篇几年前的老文,按理来说宜生不应该一眼看到,但千不该万不该,就在宜生点进古言频道的时候,作者从第一章开始全文大修了。
  于是,习惯从更新榜上找文的宜生就这么点了进去。
  宜生看着配角栏里一个名字出了神。
  那是女主沈七月的母亲,在沈琪前期宅斗中占据重要戏份的威远伯少夫人。
  按书里描述,威远伯少夫人出身清贵之家,然而为人行事在女主眼中却是大写的不及格。其缺点有数条:
  其一、天真、幼稚、不成熟,一把年纪了还对爱情抱有幻想,奢望丈夫只她一个女人。发现后愿望无法达成后,因为自幼的教养没有做太出格的举动,却从此冷心冷面,专爱跟丈夫拧着来,以致丈夫与其愈行愈远,反而与姨娘更亲近了。
  其二、对姨娘庶子女们心慈手软,只求面子过得去,从不下狠手整治。
  因为这两条,沈琪最开始对亲娘是怒其不争的,不过,正是这样才有她的用武之地嘛!
  于是,穿越过来的沈琪开始了改造天真包子娘亲之路,帮娘亲拉拢回亲爹,整治死姨娘,威远伯府终于成为母女俩的天下。最终,威远伯府不仅没没落,反而因为男主的帮扶而愈加显赫,女主爹成功袭了爵,女主娘从威远伯少夫人变成威远伯夫人。
  是以,女主娘的一生虽比不上女儿,却也颇为人称羡。
  只是,在全书接近尾声时,威远伯夫人却死了,死时年仅三十九岁。
  这是全书最后一个小高/潮,原来之前被沈琪整死的庶姐并没有死,而是在男主表妹,也就是女主情敌的帮助下改换容貌活了下来,又在沈琪回娘家这天混进了伯府。本来想刺死沈琪,结果,威远伯夫人为救女儿挡了刀。
  威远伯夫人最终伤重不愈死去,彻底闭眼前,有一会儿的回光返照时间,威远伯夫人定定地看着沈琪,艰难地说了两个字:“你……是……”
  人都说,这是威远伯夫人放心不下爱女。
  出了这事儿,沈琪和男主大怒,下令彻查,最后查出这事儿居然跟男主表妹有关,于是新一轮的打脸扒皮开始,小白花表妹和心机婊庶姐自然下场凄惨,男女主的感情也因此被催化升华。
  男主对女配表妹彻底寒心,对女主又愧又爱,从此一颗心全部拴在了女主身上,再不看其他女人一眼。
  结尾处,威远伯夫人被风光大葬,男女主历经重重阻碍后,深感幸福来之不易,相拥着相视一笑,从此富贵荣华,厮守到老。
  女主娘全书没有出现名字,如书中其他所有中年女性一样,女主的娘同样只有一个代号一样的称呼——渠氏。
  沟渠的渠,渠宜生的渠。
  一生何似,渠中泥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新文啦,求收藏求评论么么哒~(づ ̄ 3 ̄)づ


☆、七月

  菱花铜镜里映出一张脸,螓首蛾眉,皓齿朱唇,是张不折不扣的美人脸。只是飞扬的眉被青黛描弯,张扬的眼温顺地微敛,高挺的鼻沉入阴影,又兼铜镜模糊,整张轮廓都柔和起来,便只显得镜中的脸孔温婉动人,端庄娴雅。
  宜生恍惚了片刻,看着铜镜里的人,又看桌椅,看屋内摆设,看海棠纹槅窗外两个影影绰绰一红一绿的身影,心下才终于确定。
  居然……又活过来了。
  即便看了那么多重生文穿越文,宜生也从未想过,这种事竟会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重重帷幕与槅窗外,日光正好,蝉鸣噪耳,她醒来时躺在绣榻上,绣榻根儿上放置冰盆,没有丫头打扇,但红绡绿玉都稳稳地站在不远处,随时听候她的吩咐。
  自打生了第一个孩子后,她的身子就有些虚,午间必得小憩两刻。但她睡觉时不惯有人在跟前伺候,虽然午睡,却不像大多富贵人家的女眷那般喜欢令丫鬟在一旁打扇,而只是用冰盆消暑降温。
  可是,她生性虽不奢侈,却从不肯委屈自己的身体,这样燥热的天气,屋内四角非得全摆上冰盆不可,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只在绣榻旁摆了一个。
  她一生富贵,这样连冰盆都只能用一个的“凄惨”光景,似乎只有那几年的时光。
  那几年……
  “红绡,绿玉!”她唤槅窗外两个丫头,不知是不是许久没说话,嗓子竟然干涩发紧地厉害。
  “夫人,您醒了。”
  红绡绿玉赶忙进来,红绡服侍着宜生穿衣,绿玉端着一盆清水,正要伺候宜生洗漱。宜生却止住了两个丫头的动作,脸上带了急色:“如今是何年何月何日?”
  两个丫头脸上都露出惊诧的神色,宜生看出两人诧异,却丝毫没有理会,只紧张地等待答案。
  “夫人,如今是承庆元年,六月十五啊,您昨儿不是还说快到姑娘生辰了,要奴婢准备么?”红绡素来稳重,即便心中诧异,也老老实实地回答。
  承庆元年,六月十五!
  宜生抓紧了胸前衣襟,目光焦急而迅速地在卧室内外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想要找的人后,眼中几乎泛出泪来,又咬唇,将泪意硬生生憋回去,稳了稳声音,对红绡道:“姑娘在哪儿?快去将姑娘找来!”
  红绡应声去找,绿袖留下来,继续伺候宜生洗漱。
  宜生任由绿袖伺候着穿上外衣,洗手,净面,梳拢因午睡而散掉的发髻。她看着绿袖,那是张圆润的、充满了朝气和喜悦的少女的脸,而不是记忆中,那个终日畏缩惶恐,最终又惨死的妇人。
  又看向镜中,那熟悉的眉眼,的确不是她死时的样子,而是年轻了许多。
  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承庆三年!
  红绡很快回来,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
  女娃七八岁的样子,低着头窝在红绡怀里,即便进了屋也没有抬起头,只专心地玩着手中的九连环。那九连环是白玉制的,玉色温润,十分精巧,女娃白嫩嫩的小手也如白玉一般,只是比白玉胖了不少。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像还不会玩儿的三岁娃娃,那九连环在她手里颠来倒去,叮当乱响。
  宜生眼眶又是一热,快步上前,将女孩儿紧紧抱进怀里,低低地唤了声:“七月!”
  沈七月依旧不抬头,像是没听到母亲的唤声一样,目光执着地盯在那九连环上,没有看宜生一眼。
  沈七月生下来就有些不足,即便后来仔细调养,身子却也比寻常孩子弱许多。此时虽然看着才七八岁,但其实已经整十岁了。在这个时代,十岁已经是大孩子,该懂的也都懂了,这样的不理不睬的应对,实在有些失礼,也让做娘的心寒。
  绿袖年纪小,伺候宜生时候也不长,见沈七月这样,怕宜生不悦,忙解释:“夫人别见怪,姑娘刚得了这九连环,这会儿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红绡不禁扶额,赶紧忙拉了绿袖一把,心道这丫头实在是实在,可也太实在了,实在地都有点傻了!
  难道她还怕夫人对姑娘生气么?这整个威远伯府,谁都可能会对姑娘生气,唯独夫人不会。
  宜生也被绿袖的傻话弄地一愣怔,随即失笑地摇摇头,从方才便紧绷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些许。
  她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只觉得胸口的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七月?”她又叫了一声。
  沈七月依旧没有回应。
  绿袖在一旁看着着急。她是最近才调到夫人身边,之前听人说姑娘是个小傻子,可见了姑娘几次后,绿袖却觉得,即便姑娘真是小傻子,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可人疼的小傻子!
  府里人对姑娘少有善意,夫人更是因为姑娘的缘故遭受不少非难,最近尤其如是,几乎可以称得上步履维艰。无端遭受这样的冷遇,即便是亲女儿,也不免会迁怒吧……就像她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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