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原配手札》第81/300页


  大理寺卿……这个人个性直率耿直的,最人君君臣臣,嫡庶之道,他对徐次辅的某些所为并不赞同,刑部尚书想着这一回,有大理寺卿在,他起码不至于太得罪徐次辅,万一徐次辅缓过来呢?
  在刑部外,曾柔耐心的等着,虚虚实实的一套组合拳,刑部尚书看来是准备受理此案了,曾柔既有计谋达成的喜悦,又有几分的遗憾,刑部尚书没有给曾柔去风鼓楼的机会,曾柔没有办法在皇上面前甩徐次辅一巴掌!
  不过三司回审也可以了。
  曾父低声问道:“女儿,你可有把握?”
  “爹,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听到衙役喊出威武声,曾柔合上了扇子,扇骨敲了敲手心,向曾父自信的一笑:“等我的好消息。”
  沉了沉气息,曾柔独自一人迈步走进了刑部大堂。
  三司会审这种案子,一年也出不了两次,而且告状的人是杨侍郎的妻子曾氏,曾氏为救兄长在刑部大堂为兄长辩解,这则消息顷刻间传遍京城,有空的百姓把刑部大堂门口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已经判曾天成斩监候的京兆府尹听了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跌坐下来,撑着身子道:“这曾氏无法无天了!”
  “大人,刑部尚书让您将卷宗送过去。”
  “莫非本官判错了?”
  京兆府尹沉了沉心事,这桩案子怎么看都没翻过来的可能,他有信心了很多,去就去,他是秉公处理的,这样人证,物证俱全的铁案,谁能翻过来?
  ……
  京兆府尹亲自带着卷宗去了刑部大堂,并带去了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曾天成和人证。因为他是府尹,在大堂有了个位置,可他上面坐着刑部尚书等人,他不敢乱动,也不干乱看。
  当他看到一身儒衫的曾柔后,暗自皱紧了眉头,曾氏这是要闹得哪一出?
  “曾氏,你这身打扮?”
  “回大人的话,我为兄长辩护,还是穿儒衫为好。”
  曾柔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晶亮的眼睛有一股摄人的光芒,哪怕审问过许多罪大恶极罪犯的刑部尚书都有些不敢同曾柔对视……曾柔冷静自持,她显然没有被大堂上摆放的刑具吓住,她哪里像是市井商妇?
  她在这里仿佛很陶醉,仿佛她天生就是属于刑堂的。
  刑部尚书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震惊来,曾氏只是普通的商户女么?只是携恩嫁给杨侍郎的商家女?
  在法庭上,除了冷静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气势,气势一词极是复杂,势代表了很多隐含的力量,势足甚至可以影响旁人,曾柔深谐此道,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司法界的女王了。
  只要曾柔走上法庭,那么很多人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很少有对手能抗衡住曾柔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哪怕是对手律师也一样,在国际法庭上,曾柔甚至能影响到大法官,在庭上多说一句话和少说一句话差别很大。
  旁人会惧怕刑部大堂,会被门口议论的百姓影响,会被端坐在上的大人们吓到,可曾柔却觉得这里地方不够大,人不够多!
  这比上一世她同诸葛云谈判,抗衡顾家人还过瘾。
  曾柔血管里的鲜血都沸腾了,这是她的战场,她在此构建了让旁人窒息的领域,没有对手能从她的领域中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你为曾天成辩护?你是状师么?”
  “回大人的话,我此时就是状师。”
  曾柔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曾柔!
  她很有气势的拱手:“大隋律例对状师没有要求,人人都可以做状师。”
  “可是状师先得识字,而且女子……”
  “大人,女子无法做状师的规定我翻遍大隋律例都没看到,至于识字……我有一位状元相公,为了能帮上相公,跟上他的步伐,我一直在识字看书,您面前的状纸就是我写的。”
  曾柔拢了一下袖口,扬起从未屈服低下过的脑袋,“若是大人不信,我可以当着您的面再写下状纸的下半部分!”
  “状纸还分上下?”
  “大人,下半部分您会看得比较清楚。”
  三位坐在高处大官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刑部尚书道:“来人,准备笔墨!本官倒是要看看状元娘子亲笔写出的状纸!“
  起势眼神很重要,但言行一样重要。
  曾柔只写了一份寻常的状纸,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当庭写下状纸……让很多人惊艳并且惊掉下巴的状纸,会将一大半的势掌握在她手中。
  这一世的字同上辈子的繁体字没区别,曾柔经历过两世,练字少说也有十几年,她的字不仅要写的清秀好看,写字的姿势也要摆出来,于是曾柔提起了毛笔,在众人面前写状纸,一边写,她还一边念出声音来。
  她给所有人一种有如神助,落笔成诗的感觉。
  曾柔写字的样子既有男子的洒脱,又带有一丝女子的柔和,簪花小楷整齐至极,曾柔用最简单,最朴实无华的词语勾勒出整个案情,修饰辞藻太华丽反倒会影响中心思想。
  法律公函讲究的就是简单,直接,有效!
  随着曾柔放下毛笔,不仅上面的大人明白案情的经过,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明白了,百姓们嗡嗡的议论,“原来状师应该这样啊,看起来就很有底气。别的状师没等说话,先比官老爷低了一级。”
  “是的,是的。像曾夫人这样的状师才有聘请的必要。”
  曾柔听后微微的翘起嘴角,她应该算是状师的开山鼻祖!不过在封建社会,人治凌驾法制之上,是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公平的。
  


☆、第六十三章 辩护

    即便在法制健全的现代,一样保证不了绝对的公正。
  曾柔没指望在人治至上的朝代建立绝对公正的秩序,但她也不能将自个的命运交给上位者掌控,愚公移山虽然在有时候看来很愚蠢,但愚公敢于一辈子同堵在门前的山耗上,哪怕他搬走一点的山土,他的后代就有可能早一点看到外面的风景。
  同上一世一样,曾柔在明知道前面是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时,她依然选择撞上去,只要能给后世人留下火种,她也算没白穿越一场,况且曾柔实在是不想看渣男贱女们得意过得幸福!
  她就是这样见不得真爱们幸福,嫡妻们受尽委屈。
  只有她们会玩男人么?
  曾柔比她们手段只多不少,可这些手段不是用在洗白渣男上,而是将渣男弄得身败名裂。
  曾柔记得现代时的好友说过,你根本就不适合做妻子!太偏激,太固执,曾柔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她已经忘了,可她活了三世,依然不曾改变初衷。
  偏激怎么了?固执怎么了?无论是现代还是还古代,渣男永远比渣女多,女人是弱势群体,她们应该多点优待和维护。
  衙门口的百姓议论纷纷,对曾夫人赞叹不已,其中也有几位状师,他们注意着曾柔的一举一动,若是能学得曾夫人五成功力,他们的银子是不是可以多赚点?
  坐在正堂上的三位大人轮流看了曾柔所写的状纸,他们作为主持大隋刑法的官员自是能看出曾柔所写状纸的价值,简单,明了,事情起因,发生,结果交代的一清二楚,没有多浪费一个字。
  大理寺卿也是科举出身,他师从已致仕的首辅,前任首辅大人提倡的便是科举考试时候尽量简洁,摒弃空谈华丽的辞藻修饰,甚至前首辅提倡给皇上的奏折也要简单明了,用不上先对皇上的功绩歌功颂德一番……可是他的主张随着他致仕回乡被徐次辅废除了。
  和前任首辅出自寒门不同,徐次辅是名门之后,他风流名士以及言辞讲究做派十足,徐次辅年轻的时候被称为谪仙玉郎,品貌风流,最为擅长华丽的辞藻,因此他对前任首辅的精简策略嗤之以鼻,不赞成不讲华丽的语句。
  大理寺卿对能写出这份状纸的在曾柔多了一分好感。
  可刑部尚主和另一位主审都察院纠察同时额头冒出了冷汗,曾柔后面一定有人支持,而且综合看来那人是摆明了和徐次辅做对。
  都察院的官员问道:“曾氏,你这么写状纸是哪个教你的?”
  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饱学之士,对女子有天生的优越感,女子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具备曾柔这般的才华,会写几首诗,会看账本已经算是才女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们可不认为女子除了生孩子伺候男人外可以同男子平分秋色。
  曾柔写得簪花小楷是很好,只要有恒心毅力,字体是很容易炼成的,他们更看重的是曾柔写状纸的方法,这要是没人教一介区区商户女能写得出?
  如果有人教,那么是谁想同徐次辅过不去?
  徐次辅宠爱看中庶女庶子不是一日两日,在这个月出现的几出戏曲,明摆着对方是有预谋而来,曾柔和曾家不过是过河的小卒子罢了。
  是徐次辅的女婿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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