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难当》第138/182页


“好了,好了,吾替你说了吧,入得厨房是吧?”林勋再三忍耐,还是气极反笑,呲牙咧嘴,“清风,端一盏茶与晨旭,晨旭说了这么多,一定口干舌燥,该给他润润嗓了。”林勋目光怪异的在黎晨旭脸上转悠了一圈,只看得黎晨旭周身麻,预料自己要晦气那么一会会儿,心思微微斗转,尚还未有定论,就听林勋飘飘然的声音响在耳边,“给他添上两枚蒺藜果儿。”

黎晨旭闻言,一双一直垂着的眼皮忽地抬了起来,脸上挂着知错悔改的讪讪笑意,“刚才只是看殿下您身子劳累,臣有心给殿下解闷,故而才罗嗦出这么一段子,殿下不喜欢,臣自当收回即使。那蒺藜果儿就——就不要了吧。”

哦,泼出去的水还能收的回吗?所谓覆水难收竟然也是错的?你黎晨旭先是炮弹,后是糖衣,你以为吾还是从前哄一哄就过的小儿啊?林勋不置可否的扬起手中的折扇,一对眸子流恋在画面上,不理睬黎晨旭善莫大焉的表情。

黎晨旭眼看旧招不灵,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他清清嗓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抬头挺胸朗声颂道,“吾大唐太子林勋,乃一身正气打抱不平的救世主,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轩昂之才,走在街上若是临风玉树,雅人深致,深得各国王室青睐,但吾大唐太子品貌非凡,从不为外相所动,一直致力于壮志凌心,对于女子,则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钟情。”黎晨旭搜遍了肚肠煞有介事的朗诵林勋的品行,一边纵情歌颂一边拿目光看着林勋,直到林勋颔方才住了口,这一篇常言大论可把黎晨旭给累坏了,他本好武,对于诗经从无看上片刻,今日能挥至极点,也算是奇迹。

林勋怎能不晓得他的臣下几分几两,得饶人处且饶人罢,面子取了回来,他便悠悠开口,“清风啊,那蒺藜果儿就不必了,吾不舍得给人用呢。”

黎晨旭闻听此言,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若不是在林勋的殿堂,他早就摊了地上。

贵妃虽觉两人之间有猫腻,却委实也思索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应声去冲茶。

林勋见贵妃远去,轻无若有的感喟道,“还是旧人好啊,最起码知根知底,能拿住他的软肋。”

黎晨旭心底里早已泪流成河,只狠狠的骂着卑鄙。面上却是半分也不能表现,他讪讪的笑,“殿下说的是,旧人好,旧人好。”他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惊声道,“莫非殿下是思念国相府上的琅儿姑娘了?其实,琅儿姑娘也对殿下您念念不忘呢。不如,您就回去,重续旧缘。”

“是重温旧梦吧?”林勋目光扑朔迷离,他打量着眼前这位高大威武的郎君,真心怀疑他此番漂洋过海真的是只为他心里搁不下的情结?他又忍不住怀疑自己对他们的成全可是对的?

贵妃听了个清楚明白,在心底一笑,果然是遍地开花的种|儿,大唐尚有余|孽未了,又来大夏招蜂引蝶,真真的是欠扁。

“那些逢场作戏也可以理解成真情的话,那岂不是累死吾了?就那琅儿稚嫩的若是柳贵妃宫里养着的橍花,见不得风,经不得雨,得整天小心翼翼捧着,吾才不受那份罪呢。”

“可您对她实在是好啊!琅儿一直是非您不嫁呢。”黎晨旭满面不解,他似乎很替琅儿委屈,“您是见异思迁,才这样说的吧。”在一个单纯的人心里,唯有这样的解释才合情合理,不然怎么说的通?从前呵护有加,徒然说成是逢场作戏,让谁谁也不能接受啊,要是琅儿知道,还不得去寻死觅活的啊!国相大人那还能坐得住吗?只怕一纸谏言递上去,林勋可就悬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林勋这是自说自话,黎晨旭是听不到的,当然,与他说了,也是对牛弹琴,他一个榆木疙瘩,怎能晓得透彻风花雪月。黎晨旭心里,只一个人已经把他折磨的体无完肤,死去活来,哪里有他的吾自花中来,却能片花不沾的风情?人嘛,怎能是千篇一律,故而,不能固执守旧,偶尔也要开化一些不是。

第一八八章出手

贵妃没有料到的事也在悄然生,就在她端了茶盏回走时,却见一华冠锦衣的身影从容踏进厅门,贵妃正纳闷呢,日前不曾见过有何人不经通报便自行进来,何况,林勋与人往来虽多,但也是拘于外头,并不喜随便引人进寝宫。八??<[一小说〔网[( 那这人这举止显然就异常,贵妃不禁多瞧了几眼。

那人渐走渐近,眉眼微有清晰,就在贵妃胸膛里隐有战鼓起时,见他唇红齿白招呼,“怎么?贵妃莫非不识得臣弟了?或是不欢迎吾?“贵妃手中的茶盏微一抖索,有热茶从杯盖缝隙里溜出了星星点点烫了手背,那种刺痛的感觉使得她下意识的稳住心神,听那声,看那人,不还是从前的东海王吗?和蔼可亲,亲厚如故,就连身形也未曾有多少变化,衣衫依然是他年少时钟爱的华丽紫,匆匆时光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就在心念捻转时,安亲王已至近前,他唇畔擒有一缕笑,目光柔和若是外头薄弱却温馨的日头,一如当年初见时模样,贵妃心有涟漪荡漾,她没有听到自己含糊的声音,”东海王,是你吗?“

贵妃俨然是触景伤情,林勋忙过来寒暄迎客,其实也是为了打岔,他俨能看不到贵妃的失态。女人嘛,就是这样,小小不然的一点事儿就值得伤怀,比如,天真蛮横如琅儿至今还对林勋割舍不下,而自诩看透世事的贵妃还在为过去耿耿于怀。沧海桑田,她们不知道时过境迁,有些事有些人已经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过去吗?小女人,可怜的小女人,魂牵梦绕于那些镜花水月当中不能自拔。

安亲王与林勋两人明争暗斗已不知交锋多少次,此番,于贵妃面前,却都是彬彬有礼,谦和有度的姿态。特别是安亲王,一边与林勋相谈甚欢,另一边,却也未怠慢了贵妃,一双目光脉脉有情,时不时投向贵妃,贵妃感喟当年情怀,见了安亲王竟如同见了哥哥一样,对安亲王的目光很是陶醉。

临近午时,安亲王还是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一顿饭而已,无非就是鸡鸭鱼肉摆一桌,谁也请得起不是?可关键是安亲王有意无意瞟向贵妃的目光委实令林勋受不得。出于中华继承下来的礼数林勋不能轰客,故而林勋狡猾的转而求次之,他爽朗提议请安亲王去酒楼一醉方休,也好避开安亲王对清风的无礼纠缠。他所说的纠缠,虽然只限于目光的无声交流,并无实质性的骚|扰,但于林勋看来,这实在是更卑鄙,更无耻的行为,这不是更深一层的通|奸吗?目光,乃是灵魂的必通枷锁,两人的灵魂都能轻而易举缠绕,那其浅薄的肉|体接触不是迟早的事吗?

安亲王哪能度知林勋那些见不得阳光的弯弯道道,他和煦笑说,“酒楼熙熙攘攘都是客,你我已是形同兄弟,哪能那般见外?不如在你这宫室,别有温馨。”说到这儿,安亲王无视林勋眸子里汹汹烈火,瞟向贵妃,“何况贵妃不能轻易出宫,咱们怎么能忍心把她一个人搁着不管。殿下太不近人情了。”

这话说的很不要脸,若是换做旁人,早就怒火中烧,幸亏是看空无常的林勋,林勋笑说,“怎么能呢?贵妃恬静,本来就不喜到处乱逛,比起外人,她更乐意与阿哥王姬独处,畅享天伦。”

“是哦,殿下说起,倒令小王想起贵妃尚待字闺阁时候。的确是恬静,那次初见,记得是在心湖畔,张家长小姐与那一池荷叶荷花相映成趣,宛若仙子,不止是吾被吸引,就连不近情|事的皇兄不是也一见倾心吗?当初,若不是碍于皇兄,小王也有意纳得美人呢。”安亲王并不理会林勋话中隐现的锋芒,那一番话说得轻巧如同玩笑,并不显狂浪,更有将诸人引进栩栩如生的境界。就在林勋情绪也有微妙牵带时,安亲王徒然转变话头,他疑惑的笑道,“贵妃出入殿下宫室竟是寻常事了,连端茶送水都亲身而为。本来想着贵妃怎么也得避嫌,看来倒是小王太过见怪。”他目光瞥过贵妃,终是落在林勋面上,意味深长说道,“到底是吾低估了殿下的影响力,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贵妃性软,极易人举止的迷惑,更不用说是殿下风姿异于常人,贵妃哪能抵挡得住。”

面对安亲王若隐若现的挑衅,林勋并没有失去他异于常人的绰约风姿,他哈哈笑说,“男男女女,不就讲究个情分?强加的成不了,水到渠成反倒是众人喜闻乐见,众望所归。安亲王不如就顺势而为可好?”

贵妃心底里给这个存心不良的家伙不知下了多少次猛毒,若是明面,只怕早已七窍流血、尸骨成灰了。荼害生灵也罢,没看到他这般损人的,好好的愣是把她拖下水。林勋与安亲王之间的争斗,早不在今天,晚也不在此刻,若他有心给她开脱,有的是说辞。说到底,他就是死也要找个做伴的,整个就是一心理阴暗的变|态。

“自然是顺势而为为好,小王一直以来就在琢磨‘顺应形势’这一说,不想竟被殿下一语惊破,殿下果真不负众望,确实是令吾佩服。”

看着安亲王很由衷的颔点赞,林勋觉得自己的面子重了许多,虽然在宫室划拳猜酒,难免会遗留一些酒味肉味,杯盘狼藉之类的令整体有几分失色,与他的洁癖极为违和,也会让贵妃听到一些不甚入耳的段子,不过,就这样也好,他腿脚乏乏的,即使乘轿也得受颠簸那份罪呵。若是半路睡上了,再被吵醒,岂不又是另一重罪?还真不如切切实实安顿在这就好。他安亲王就是豺狼虎豹,对清风虎视眈眈,不是也有他这个跨国界的护花使者在吗?也好借机让清风清醒的见识到在她眼中这个不值钱的虚伪殿下的本事。

心思捋通了,这情绪自然而然转怒为喜,不带一丝一毫勉强之意。林勋颇为自己的高瞻远瞩感动,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他在这一方面开蒙迟了才是。理儿从老话中来,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嘛。

席间,安亲王少不得照顾他视为妹子的贵妃,不单单是频繁布菜,实在晃眼,更有损身份且又让林勋如坐针毡的是,安亲王后来竟然用他自己使过的银箸给贵妃直接填菜到嘴里面。献殷勤?也不带这样的好不好?众目睽睽,你们也忒目中无人了吧?!

林勋腰部以下完全是凉的,腹部以上却是截然相反的热血沸腾,该是时候出手了。这可是在吾卿奉宫!

第一八九章成败

安亲王虽然过于表现,但在贵妃眼里,一举一动还是当年哥哥一样暖味,她又是逆来顺受惯了,故而推辞过后,见安亲王还是如春风般和煦,也是受了。?( 〈 贵妃心里自然是没有什么别样想法,但忽略了对她情有独钟的林勋那便是最大的错误。男人虽说是志在四方,但于私|情上的嫉妒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安亲王此举无疑是火上浇油,推涛作浪,有害无益。

林勋恼火不已,他不冷不热说道,“贵妃不是有忌讳吗?怎的这会子倒无事?莫非——”还不及林勋说完,贵妃已经是玉手护住脖颈,脸面痉挛抽搐,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饶是安亲王也不禁大惊失色,慌忙讯问,“这是咋一回事?贵妃莫是吃坏了肚子?”又连声不迭命人去请御医,一副关怀备至的姿态。

林勋见贵妃心领意会,便也见好就收,不管怎样,总归是自己宫苑,若是咄咄逼人,反倒担了气量忒小的臭名,林勋平心静气说道,“贵妃最近染了洁癖,用膳格外讲究,若一旦沾了别人口水,就会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林勋边说边同情的叹气,”这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好|色的,贪婪的,好弄权的,整个就是一人情世故的演练场;这人啊,也是什么毛病都有,千奇百怪,有见机行事的,也有不能染别人口水的,你说说,真的是搞笑。“自说自话说了一大堆,仿佛这才想起安亲王,状似抚慰一般,”可没吓坏你吧?王爷身份矜贵,想来也没见过这等怪人怪事。可见,人虽是旧识,然终归是隔了岁月霍霍,许多事已经是面目全非,不能同日而语。“

安亲王非呆非傻,反而是智商群,他怎能看不出林勋与贵妃一唱一和,如演双簧的戏码,不过,就算是林勋临时起意,那贵妃也可谓是心有灵犀,片刻须臾时间里,两人配合不能不说是完美。由此可见,那些关乎他们二人的闲言碎语并非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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