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难当》第152/182页


贵妃细看郡主,却见她额间隐有淤青斑驳,脖颈侧处竟有挠痕可见,髻虽说整理过,但那股子味气即使是在寒冬季节也是直冲鼻腔。郡主神情若现癫狂,痴痴的冲了贵妃只乐。

贵妃甩头看向屋子一旁呆立着的两个侍女,“郡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侍女年纪不大,眼见贵妃黑了脸叱问,吓得瑟瑟落跪,只道是她们也是刚调过来当值不到三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们也并不知晓。

贵妃又问他们的驸马爷呢。

小侍女倒也诚实,有问就答,不作隐讳。

贵妃装作声严厉色将她们打了下去,待屋子里静了,郡主方缓缓恢复了些正常神色,面容顿现凄凉,“舅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这一拘就是近两年。”

“舅母,这是怎么了?皇上拘谨了你们?”贵妃急急追问,潜意识里,安乐公府与郡主遭遇可谓是环环相扣,紧密连接。姻亲就是这样,往往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实际上,谋取联姻的意义,不就是将切身利益最大化吗?

郡主苦笑着摇头,“往事如烟,此时回头看看,究竟错在哪里,或许谁也说不出真正所在,但好笑的是,的确的错了,错的离谱。”

“错这押错了宝。”贵妃冷笑着替郡主说出了不能启齿的丑话。

“霞姐儿――”郡主满面讶然,她奇怪的是贵妃当以如此说,是因为她知道了之前旧事?但想想,实是不应当的,牵扯皇室,牵扯王朝,谁会将此告知?

“舅母,事已至此,何必掩盖过去,若不能水落石出,这日子岂不就是日月蹉跎?有何意义?”

“霞姐儿,你要明白,之前成事不是一人之力所能为,今日事成也不是一人之力所能扭转。乾坤之大,我们只能顺势而为。”

“那舅母的势力在哪儿?心系何人?太后?还是皇上?”贵妃咄咄逼人,毫不收敛,即使郡主苦苦哀求,“舅母活得并不如意,你这蓬头乌面的不知道是下人不听使唤还是有人从中作梗,就连您独一无二郡主的身份都不能压制?何况为了那些虚无苦了自己,连累阁儿。当前不是尤为重要吗?”

“阁儿他――”一提及阁儿,郡主掩面哭泣,只是那声儿压抑的只憋在喉咙深处,一张脸本来乱七八糟化的妆容,此刻全是斑斑红绿。

贵妃也不多劝,她怎能不知郡主此刻频临崩溃的边缘,只有她将心中的郁闷一吐为快,方能寻得解脱。

郡主抽动的肩头渐渐平息下来,然到底是心气终日郁结,一时半会不能顺溜,贵妃此刻故意不言不语。气氛若是凝固了一般。

“其实,舅母早已料到有这一天,霞姐儿自来聪慧,饶是太夫人,当初也叹道,霞姐儿若是知晓事情的初衷,不知是喜是忧。但不管是怎样,情势迫人,于我们而言,总不能逆势而为。”

果然与太夫人有牵扯,那就不能否认安乐公府地道里的兵库了?

“当年舅母确实与太夫人意欲谋逆?可是先帝可是舅母的亲兄长啊!血浓于水,况且先帝待您并不薄。”

郡主对贵妃的指责面色淡然,宛若春风吹拂的河面,微起涟漪,却并无过多的情绪,或是事过多年,该放下的都已放下?然,就心灵而言,唯求个坦荡。郡主对那些逝者就问心无愧?

“先帝并不是面上那般坦诚无私,你且想想,普天之下,一位独尊。那份尊荣,若是只以慈爱抚恤众生,可能求得长远?人终究不是仙子,弱点、人性无不脆弱,那一脉血缘承袭,其实更不堪一击。皇兄登上君位之后,私下里大肆配置影卫。所谓影卫,就是一单独辖制机构,大都是七八岁至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任务就是以各种身份潜进各府各院,说实了不就是细作吗?这些影卫心狠手辣,只要认为对皇上不利的人事,有权先斩后奏。在那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无人知晓这到底是何人出于何种目的,大开杀戳。”郡主面色郁郁,就如阴云密布的傍黑儿,令人压抑。不知想到了什么,郡主竟不能再说了下去。

“后来,是舅母先行现?”

郡主瞧了一眼贵妃,意味深长笑了一笑,“那一次对我来说,真如噩梦。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当真不能以为那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所为――”

该说的都已说尽,郡主神情犹然敞亮了许多,她道,“这几年来,犹觉得心事未了,今日得以见到你,方明白,其实心里就是想与你说一说。”

贵妃能说的唯余保重二字。但就是这简单二字,其中所含意味又是多么久远。

贵妃回头看着尚安候府,只见它在灰色天空下还原出它的沧桑本色。

人生,何尝不也是如此?只是历经多年回头才能觉而已。

第二零七章派遣

”葵枝,葵敏,你们可有话说?“贵妃面色冷峻,若同外头阴沉逼人的夜空,她手中的杯盏托的稳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早已零落如泥,不堪一击。

葵枝葵敏只一声声告罪,僵硬跪在地上已有一炷香时候,却无别话可说,这姿态不是比死士还死士,比影卫还影卫吗?看起来太夫人的手段比起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贵妃想想就不免心痛,往日情分并不能说假,可是,她们竟也是心猿意马,并非对她忠心不移。于她们而言,安乐公府的家业才是她们付托终身之处,而自己,终不过是已逝的太夫人的一枚暗器。

可笑,自己竟然一直受一抹孤魂控制。什么家业,什么门楣,不过是丧心病狂的傀儡。

郡主隐讳安亲王到底置身此事是以何种身份何种立场,但直言不讳指出葵枝葵敏的身份,已足以使得贵妃震惊,这么多年,陪伴自己身侧的竟然都是有心之人,一举一动皆被太夫人所知,可悲的是,自己竟一无所察,可叹的是,太夫人负了一己女儿身。

太夫人,用心良苦,为了一隅她自身并不能披靡的江山,竟布局数十年。敢问安乐公府惨遭横祸可是问心无愧?

贵妃暗自叹息,事到如今,有何话可说?到底是咎由自取也好,砥锋挺锷也罢,都不是自己所愿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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