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难当》第22/182页


她的心里如点了灯般,瞬间亮了许多,温暖且安宁。

皇帝的峻眉一挑,大手漫过她的小脸儿,“这些天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的心中一紧,一热,皇上的手这么暖和,神思恍惚中,只感觉他一下一下抚在她的脸上,又这么深深地暖进她的心底,比他的目光还要让她安心。

她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悲伤,淡淡地笑了笑,笑得那么牵强,让人看了心碎,“可能是……太累了吧。”

她的眼神一直在游离闪躲,皇帝的手上加了把劲儿,脸上写满了焦灼不安,“霞儿,不肯跟朕说吗?不跟朕说,你还能与谁说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疾不徐,却让人感到不容置疑的气势倾面而来。

她心里委屈极了,为不可闻唤道,“皇上……”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离了群的孤雁的哀鸣,叫人心伤。

她垂下了眼帘,藏住了里面的哀伤。

他把她落在耳际的几根发丝捋了过去,叹了口气,似是对她的无奈,又似是狐兔之悲的伤感。口气软了下来,牵着她走向暖阁。

暖阁幽深宁静,两人同坐在一张宽敞的敞椅上。

她只盯着脚下那一小方地面,声音更低了,似乎还挟带着极力压制的哽咽,“刚刚,我从祖母那儿过来,她为了我二叔的离家,似乎是崩溃了般,我从来没见过祖母那般痛苦。祖母自从我爹爹去了之后,身子越来越虚,霞儿真的很害怕,很害怕祖母有事。”

皇帝的目光越来越冷,落到了侧面的镂空隔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半晌,她终于抬起了头,眼中水雾朦胧,全是哀切无助,断没有了往日的委婉素净。

她艰难地继续诉说,皇帝状似在认真地听,可他的心里分明是游离在外。他的眉毛皱了又皱,仿佛是很厌烦的样子,双唇抿得紧紧的,似乎在定夺着更艰难的事。

“皇上,霞儿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可是当霞儿看到祖母那对泪眼时,心里又是茫然的勇敢。”她的声音已被泪水模糊了,她看不清皇帝的神色,她的心慌乱了,听不到皇帝的心声。“安乐公府是霞儿的家,霞儿却觉得家里变了,物是人非。变得霞儿都不认得了,在那儿我只有恐惧,害怕。我怕祖母的眼神,怕别人的猜忌……”

皇帝的身子明显一僵,心跳骤然加速,仿若她的话是一柄沉重的榔头,他被那榔头狠狠击中。后头她再说了什么,也没有听进去,看着她如小鹿般无措,他的心也跟着发紧。整个安乐公府如一座大山,岂能是她该担负的!她本就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小鹿,理应无忧无虑,欢欣畅然的自由奔跑,怎堪重负?

安乐侯夫人啊!你这是在作茧自缚啊!.

第三十七章黄昏

。看得出他内心正极度焦虑不安,皇帝怎么了?他是想到了什么?

怀里蜷缩的人儿慢慢睁开了眼睛,模糊中,她依稀看到的是一片明灿灿的金黄,上面盘着的龙威风凛凛,气势非凡,像皇上不凡的风度,她这样糊涂想着,眼帘眨动了几下,有了几分清醒,熟悉的气味萦绕周围,是在皇上的怀里?

她蓦然醒了过来,心生窘迫,赶紧坐直身子,垂眸,再仰首,不安道,“皇上……”

皇帝见她又羞又窘的样子,哑然失笑,“你醒了?”

她瞪大眸子,抿着唇,愣看着他旭暖的脸庞,神思恍惚,无意识地点头。

“别想太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顺其自然即可,更何况,无论何时,朕都会陪在你身边,莫不可委屈了自己。”

这话似曾相识,似乎是母亲也这样嘱托过,莫不可委屈了自己。

她糊涂了,手足无措,一边是祖母重似千钧的托付,一边是自己的真心,该何去何从?

“霞儿是朕的心头宝,霞儿召朕,朕随时受命待传。”皇帝见她犹自牵肠挂肚,忧心如焚,耐着性子逗她。

似是而非,似假还真的话语果然是起了作用,博得了美人的笑颜,她道,“皇上这样说,可就失了分寸,那霞儿不就成罪人了么?”

“嘘!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能让旁人知晓。”皇帝意乱情迷,居然用我代替了朕。

同样迷乱的娇人儿竟也是没有听出这里面的不妥。

两人相拥而笑,耳鬓厮磨,情意浓浓。

……

从宫里出来,已近黄昏。这一日的黄昏似乎很不同,夕阳边际多了一抹抹,一缕缕绚丽的粉色,玉带般飘渺的粉色一寸寸,一尺尺往上爬,粉色越来越厚,越来越深,凝成了浅淡的胭脂色。眨眼的工夫,蓝色天幕忽地就暗了下来,玉带爬到至高处,被风吹散了一般,晕染开来,慢慢隐匿消失。终于,黑幕彻底地盖住了大地,驱赶了刚刚粉墨登场的曼妙瞬间。

张雨霞心情得到极好的慰籍,已是畅然若欣。

她安坐轿子里,心里想的都是与皇帝在一起的星星点点,心底的每一个角落都塞满了幸福甜蜜,就如每个沉浸在美好情里的人儿一样,只看到对方百般的好。

只是她忘了,拥有皇帝的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她在收获鲜花的同时,无可厚非地也会遇到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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