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第2/63页


  顾琅曾点过六年的河灯,可他的父母一次也没回来看过他。
  他想,大概是顾府早已破败荒废,父母无家可归,便是点再多的河灯也没有用了。
  那山河赌坊算不算慕容衍的家?
  顾琅不知道。他其实并不了解慕容衍,只知道那人是山河赌坊的大当家,人前恣意洒脱,实则一肚子坏水。当初他深夜翻过宫墙,被当值的顾琅发现,两人打了一架,从宫城打到街口,吓得路过的更夫以为撞鬼了。
  慕容衍打累了就想跑,被顾琅追了一路,最后堵在了昏暗的街角。
  慕容衍一边喘还一边笑,说宫墙的护卫何时武功这般好了?
  顾琅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何人?”
  慕容衍大大方方道:“江洋大盗。”
  他说,他偷偷潜入皇宫,是为了盗夜明珠,还说顾琅如果肯放了他,那夜明珠卖的钱可以分他一半。
  顾琅不言不语,握着刀一步步靠近,却忽然听见身后“哐当”一声响。
  他转头一看,又是那个更夫。
  夜半昏暗,更夫先前被吓了一跳,现下又骤然看见两个黑压压的人影,心头又是一震,吓得梆子都掉了,失声喊道:“鬼啊!”
  顾琅刚要开口,慕容衍忽然对那更夫道:“不是鬼,我们是雌雄大盗。”
  顾琅:“……”
  更夫战战兢兢,“雌……雌雄大盗?”
  慕容衍:“不错,但我夫人跟我闹脾气了,要杀我。”
  顾琅脸色一沉,提刀就砍了过去。
  “你看,又生气了。”慕容衍一边躲一边继续鬼扯,“你快走吧,别伤着你了……哎,夫人,小心点,别动了胎气……”
  顾琅手一抖,一刀砍偏了,慕容衍反身一掌,趁顾琅躲避之际,他转身就跑。
  那更夫也急急忙忙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对慕容衍喊道:“有身孕了脾性都大,我媳妇儿当年也是,一句话说不好就跟我急,可难伺候了……你要多让着她……”
  顾琅一刀砍碎了街墙。
  *
  七月十五那日,顾琅拿着一个河灯去了山河赌坊,不声不响地塞给了孙放。
  孙放一头雾水,“河灯?我从来不放河灯的啊。”
  顾琅沉默了一会儿,道:“今日是十五。”
  孙放:“我知道啊,鬼节嘛。顾护卫,你今晚切记要早点睡,别让孤魂野鬼给拖走了。”
  顾琅:“……”
  太庙里,正在焚香祭拜的太子忽然打了个喷嚏。
  丞相徐之严关切道:“太子殿下没事吧?”
  太子摇摇头道:“没事。”
  徐之严忧心仲仲道:“如今皇上抱恙,殿下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徐相无须担心,本王只是染了风寒。”太子握住徐之严的手道,“倒是徐相操劳国事,近日消瘦了不少,本王着实过意不去。”他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丹药,“这是本王熬了三天三夜炼制而成的,有养气补血之效,徐相吃一颗吧,也算是本王的一片心意。”
  丞相眼皮跳了跳,“老臣惶恐……”他话还没说完,太子忽然脚下一滑,向前一扑,手里的丹药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咳咳……”丞相急忙去抠嘴,可那丹药入口即化,早已入肚。
  太子拍拍他的背道:“本王一时不慎,徐相不要介意。这丹药大补,徐相不要与本王客气。”
  丞相:“……”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丞相来来回回地跑茅房,累的双腿发软,两眼发晕,恨不得把太子大卸八块。
  顾琅回到东宫时,夜色已深。夜里本是吴六当值,但他白日里一时贪嘴,酒喝多了,只好与顾琅换了。
  顾琅经过太子寝宫时,忽然听见屋顶一声细碎响动。
  他猛地一抬头。


第3章 是不是做梦了
  顾琅一抬头,便见一个黑影掠过屋顶。
  他神色一厉,纵身追了上去。
  那黑影也发现了他,似乎有些惊讶,以至身形一顿,险些被顾琅抽刀砍伤。
  那人一身夜行衣,连脸都蒙着,顾琅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他忽然想起了交给孙放的那盏河灯。孙放说河灯都要写字的,硬是把笔塞给了他。
  他踌躇良久,也不知该写什么,最后只留下了“慕容”二字。
  那黑衣人转身又要跑,顾琅纵身一挡,与他打了起来。但那人似乎不想打,躲来躲去,一心只想跑。
  顾琅步步紧逼,刀起刀落间还不忘去扯他脸上的黑布。那人退了又退,险险地躲过顾琅一次又一次伸抓过来的手。
  可退着退着,就退到了屋顶边,黑衣人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他急忙稳住身形,可再抬头时,顾琅已欺身靠近,眨眼之间,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黑布。
  顾琅刚拽下黑布,脸都还没看见,那人就猛地抓住了他的双手,一把将他压在了屋顶上,并顺势把脸埋在他颈间。
  顾琅:“……”这是什么招式?
  顾琅手脚被压制,还要抬头去撞人,却被那人一口咬住了脖颈。
  “唔……放开!”顾琅气坏了,双手双脚剧烈挣扎,眼看就要挣脱了,却忽然被什么小石头般的东西打中了,瞬间晕了过去。
  见他不动了,压在他身上的人才缓缓抬了起脸,赫然是被顾琅拔过坟头草的慕容衍。
  一个公公模样的人轻轻落在屋顶上,一脸慈祥地对慕容衍笑道:“殿下继续,老奴什么都没看到。”
  慕容衍无奈道:“陈公公,您看热闹也看太久了。”他怕被顾琅看出端倪,架也不敢打,偏偏这老人家还不嫌事大,躲在一旁看热闹,久久不肯出手。
  陈公公笑眯眯道:“殿下恕罪,老奴年纪大了,腿脚比较慢。”
  慕容衍懒得跟他扯,转头把昏迷的顾琅抱入怀中,问道:“今夜怎是他当值?”
  “本是他同屋的吴六守夜,”陈公公道,“但吴六白日里喝醉了,他们就换了……”
  他话还没说完,慕容衍眉头一紧,“同屋?他与别人一道住?”
  陈公公:“……东宫的护卫,都是两人一屋的。”
  慕容衍眉头越皱越深,陈公公急忙道:“老奴明日便吩咐,把那吴六调走。”
  慕容衍抱着顾琅站起来,“他住在何处?”
  *
  次日清晨,顾琅陡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如往常。
  同屋的吴六正在收拾东西,见他醒了,兴冲冲地告诉他,自己被调去守御书房了。
  顾琅点了点头,又不解道:“我……是如何回来的?”
  “啊?什么?”吴六云里雾里,“你不是自己回来的吗?我一觉醒来你就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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