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延迟》第2/166页


  神游间隙,话题不知不觉绕了回来。
  终于有人佯装不经意问起梁砚成的踪迹。
  “对了,怎么没见小砚总?”
  梁老爷子直到梁砚成婚后才正式放了权。上有梁老董,中间还有梁砚成的父亲梁董,到了他这,为了区分往上两代,都习惯喊他小砚总。
  池颜把玩着茶匙,佯装烦恼:“那么大的担子在阿砚手上,他都快忙死了。回头我要跟爷爷告状,不然身体哪儿吃得消。”
  语气里浓浓关心之意。
  问话的人立马笑称:“你啊,这是幸福的烦恼。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
  “我们砚成真是有福气,看看家里这位多牵挂他。换成我家潇潇自己还是个孩子,哪会关心别人?当初……”
  似乎是觉得话题不合适,起了个头便没再继续。但膈应人的重点就在当初这两字上。
  池颜维持着一贯姿态靠上椅背,视线轻轻落在长桌对面红着脸的藕粉色长裙上。
  许潇潇。
  差点就跟梁砚成订了婚。
  即便只是家族联姻,池颜还是花时间打听清楚了梁砚成的过往。
  梁家是从梁砚成父亲一代才迁入陵城的。当初不少股东也跟着总公司同来定居陵城。许潇潇他们家就是其中之一。
  传至下一代,许家独女,梁家独子,又是这么多年股肱大臣。要不是梁老爷子为了在当地稳固集团地位,找了陵城池家,这段婚姻或许还真没自己什么事。
  池颜从小好胜心强,被人膈应了一下哪能作罢,小口抿着杯沿:“我怎么牵挂他了,是他烦人。”
  尾音拖得柔软绵长,一听就不是真在抱怨。
  垂落在耳侧的碎发被她拢到耳后,偏头瞬间不经意露出暧-昧红痕,恰好对着长桌对面。
  这句烦人就说的别有深意了。
  池颜端着架子起身的时候,刚好看到落在许家那位大小姐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
  ***
  快到开宴时间,众人陆续就坐。
  小型家宴,但挡不住打听小砚总什么时候现身的宾客越来越多。
  池颜打太极似的推了几次。
  刚推脱完,许家母女爱极了火上浇油的感觉。
  “砚成以前也不至于忙成这样,家里设宴都没时间回来一趟的呀?我们都算自家人。池颜,你就管放心说,他是不是对你不好?许姨要帮你去梁老董那里讨公道的。”
  池颜心中冷笑,面上无辜:“怎么会,阿砚就是刚接手公司太忙了。改天有空,我肯定叫他亲自回请大家。”
  许潇潇笑得温柔:“那要不再给砚成哥哥打个电话吧,要是真的忙,我们就不等他啦。”
  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几乎能看到宴会长桌两端竖起的耳朵都朝着主座方向。
  池颜半推半就陪着演戏,拨通电话。
  她做好了对方不接电话的准备,没想到这次竟然通了。
  有个稍显陌生的嗓音喂了一声。
  池颜和梁砚成电话次数很少,还在想自己时不时拨错号了,对方以公事公办的口气问道:“夫人有事吗?砚总正在忙。”
  哦,像是梁砚成身边的特助,叫易什么……易……
  池颜短暂停了半秒,管他三七二十一,立马换上溺死人的笑:“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易俊:“……”
  易俊:“夫人,砚总在忙。我是――”
  “我知道你忙啊,但是今天不是家里摆宴么。大家都想知道你要不要回来。不过真不用勉强,你自己要好好吃饭哦。”
  易俊:“…………”
  “嗯嗯,我能理解。特别理解你。你那么忙是为了养我。好啦,我会好好吃饭的。爱你~”
  易俊:“………………”
  电话挂断,池颜朝众人耸肩:“阿砚还在忙,我们自己吃吧。”
  一通恩爱把自己胃口演没了。
  但池颜乐在其中,因为许家热衷于撺掇挑事的母女俩整场晚宴用的比她还少。
  宴席过后,池颜算着时间送完客人,在最后一拨客人离开之前嘱咐厨房准备好精致便当。
  行至花园路口,宾客万分客气:“梁太太别送啦,车就在外面。”
  “没事,我也得出去一趟。”
  对方想起刚才她让人准备好的菜肴,会心一笑:“是去看小砚总吧?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哪有。”
  两边寒暄几句,池颜转身坐上在一旁静等的黑色轿车。不出意外的话,现在那些没有她的群里都该在钦羡她婚姻美满,夫妻和睦了。
  轿车平稳行驶,窗外夜幕沉沉。
  司机小声问:“太太,真去集团大楼啊?”
  “去啊,我这人喜欢有始有终。”
  演戏也得演全套。
  池颜靠在后座假寐片刻,等车停到梁氏楼下停车坪,还真提着保温盒下了车。
  夜风把裙边吹得摇曳,她本来想晃一圈随手扔掉保温盒就回去。穿过花园时倏地被从草丛里窜出的小影子绊住了脚。
  是只垂着耳朵的小狗,朝她摇头晃脑。
  她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盒:“想吃?”
  小狗哼唧一声。
  池颜扶着裙边蹲下身,索性打开盒子,一层层依次排开,口中自言自语。
  “扔了也是可惜,还不如给狗吃。你今天碰到我算运气好了,连吃带盆,全送你。”
  小狗抖了抖耳朵,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她。
  “吃吧。”池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脑袋,仰头望着梁氏大楼指桑骂槐:“好狗。”
  ***
  梁氏集团顶楼灯火通明。
  椭圆形会议桌前,管理层一众人等像受过军事化管理似的,纷纷四十五度角垂头。
  只有主会议桌前,男人肩背挺拔,双腿交叠而坐。此时脱去金丝眼镜,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镜片。
  褪去眼镜的同时,仿佛褪去了儒雅斯文,望向众人的眼神尤显锋利。
  安静的那么几秒,众人皆提心吊胆。生怕一抬眼就对上主座上的视线。
  半晌,男人屈指扣了几下桌面,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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