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在别处》第104/106页



二愣子应着,说:“我还真是挺想她的!那总是我最美好、最珍贵的初恋吧!”

玉儿白了他一眼:“屁!”

二愣子摸摸头皮,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她那一对小蜜桃儿,那工夫真叫嫩!可就是咂不出水儿来!”

玉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混账!”又正色道,“哎,你能不能把二凤给我接出来?”就讲了二凤的情况。二愣子很是愕然,说:“是吗?”又把胸膛一拍,说,“没问题!他老板要是不给人,我就砸了他的店!”玉儿把二凤的店址、电话抄在一张纸上,给了二愣子。二愣子立刻招呼来两个壮汉朋友,开上他的捷达轿车,去了桃林县。

到了城西工商所,见了秀娟,还没开口,秀娟就问:“办下来了?”玉儿点点头。秀娟说:“太好了!跟你那个黑小子怎么的,也没人抓你重婚罪了。今中午,我找几个姐妹来给你贺贺!故水酒楼已经说好了。我给卡拉一个‘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献给胡太太!再灌你个贵妃醉酒。嘻嘻!”

玉儿说:“姐,中午姐妹们聚不成了,吕副县长非要请客呢。”

秀娟说:“哟,县太爷请客,那得去耶!”

玉儿苦笑道:“他们把我当成大款大老板了,还真以为我当了个老港商的小老婆呢。”

秀娟说:“那你就将错就错,让那帮小子乖乖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哎,多敬那个老吕几杯,灌他娘的个狗熊不认铁瓢!”

玉儿说:“不不,应酬归应酬,咱还是实实在在的,能办啥事儿,就说办啥事儿,绝对不能瞎吹海口旁。”

秀娟道:“哼,要是我呀,非点划得他们迷迷地转!让他们每个人喝姑奶奶一杯人造啤酒!”

玉儿“嗤”地一声笑了。

车子又去了沉荷湾。湾边空无一人。幽蓝的湾水上有雨点儿击打出的无数圆圈圈儿。圆圈大圈套小圈,稍现即逝,不断变化,不时还有银色的小鱼儿跃出水面。望荷桥像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在雨中孤独地伫立着,呆呆地望着湾水、残荷和已见枯黄的芦苇、蒲草。车子绕过沉荷湾,绕过湾边的一棵大柳树,向城东驶去。玉儿的心上不禁掠过一阵子苍凉的秋风。呵,就是这条路,那天下午是韩立冬开着一辆深蓝色的轿车,把她载到了苦水河大堤的槐树下,把一只玉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那一天晚上,也是他开着摩托车,从沉荷湾边的大柳树下载了她,沿着这条漆黑如墨的夜路,贼一般地溜到苦水河的河滩上……那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风雨,那惊心动魄的电闪雷鸣,那大河中汹涌澎湃的激流……也就从那一夜起,生活在她的面前彻底地改变了……

这时,吕小欣问:“玉儿姐,还往前开吗?”

玉儿没听见,没应声。

吕小欣又问:“玉儿姐,还往前开吗?”声音略高了些。

玉儿“嗯”了一声,忙抬头看,见驶近了苦水河东大桥,说:“停在桥这边吧。”

车停了,透过车窗就看见了桥头上那尊黝黑的神牛牧童的威武雕像,在雨中闪闪发亮。玉儿下了车,下了公路,沿着一条小路往东走了一段,站下了。再往前不远,就是韩立冬的那个退伍兵朋友看管的那一片梨园。举目远望,宽阔的河床上流动着褐黄色的波涛,波涛上边移动着时聚时散时散时聚的灰黑色云块。河滩上,飘动着一片银白色的野草的花穗。哎,这也是雪绒草吗?才记起那一夜如无数针刺扎了自己脊背的,原来是雪绒草的尖尖儿。她忍不住一步一步下了河滩,走进了那一片野草之中,看清了果然是雪绒草。她一直走到河边,呆呆地望着那一片翻滚的河水。弯下腰去,撩着河水洗了洗手,又捧起一捧水,让水从指缝中哗哗啦啦地流下去。一群黑色的水鸭子从岸边擦着水面掠起,呱呱叫着飞向了远方。

玉儿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摸右手腕,可手腕上并没有那只玉镯了。她蓦地想到,虽说这半个多月跟胡泊闹腾得昏天黑地的,可骨子里深深地埋藏着的竟还是那个姓韩的。特别是在这片河滩上的那个暴风雨之夜,还有在河滩西边那个梨园里的两个既提心吊胆,又无比温馨的夜晚,就像石匠用錾子给铸刻在了心上,怎么抹也抹不掉。尽管事发后,他的表现是那么的混账。而且,他到天河之后,说不定住所里就有个二八佳丽,可自己却老觉得这辈子的终生伴侣就该是他。






1、心情在别处 第二十一章(8)

那么,自己追求的又是一种什么爱情呢?回去之后,再跟韩立冬私下来往,或者干脆投入他的怀抱,过到哪年算哪年?反正他在天河就一个人,管他离不离婚!可胡泊这边又怎么交代?他对自己那么痴情,那么关爱,如果离开了自己,他的头痛病会不会又得重犯?甚至会不会精神崩溃?还有,如果自己与这两个人中的一个成了亲,该如愿以偿、如漆似胶了吧?可以后的生活会幸福吗?一时,她非常后悔在南山水库大坝下的那个风雨之夜,不该让胡泊那么轻易地得了手。自己跟他,到底是一种一时的胡闹和鬼混,还是想白头到老,地久天长?如果他至今得不到自己,许多的事情也许还都好解决一些。可如今,唉! 她的左手先去摸右手腕,又按按胸口上的玉坠儿,想,如果跟胡泊一起过上几年,感情深了,能不能把韩立冬从记忆中抹去呢?

这时,一阵带着稚气的歌声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你是……牛来……我也是……牛……

春耕……秋种……(那个)田里走……

玉儿的心猛地一颤,顺歌声响起的方向望去,一望无边的玉米地下边,宽阔的草滩上,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拿根树条,正赶着一头肥壮的大黄牛往这边走。大黄牛伸长脖子,“哞”地叫了一声。

男孩又唱道:

等到(那个)下雪了(那个)回家去,

牛棚里……当一对儿……小两口。

你不……牛氐我,我不牛氐你,

你给我……降一个……小犊牛……

上午11点15分,玉儿在县招待所会客室正跟吕副县长、苏乡长、县政府办公室林副主任、县经贸委郭副主任交谈。桌子上摆着香梨、苹果、葡萄、桃子。穿白衬衣红裙子的服务员小姐不时地过来给玉儿的茶杯里添水,之后又垂手站立一旁。这时,百货商场的孙经理匆匆赶来了,让吕副县长的秘书小罗叫出玉儿来,让在停薪留职的协议书上签个名,玉儿留下一份,商场留一份。玉儿见协议书上没写交钱的事,就问:“大姐,优待俘虏了?”

孙经理笑笑说:“我们四个经理紧急研究了一阵子,决定就不让你交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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