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仆之妻》第39/196页


  刚好抽空过来的凌大春也听到了她这话,长叹一声道:“小玉啊,我总算是知道为何当初她一盒玉容膏也卖不出去了。”
  杨素问更加觉得委屈了,不过谁让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她连反驳都反驳不得,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道:“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你还有道理了?”凌玉没好气地道。
  杨素问咂咂嘴巴,脖子缩了缩,再不敢多话了。
  待店里的客人渐渐离开,凌玉便提起了人手的问题。
  杨素问是姑娘家,不便抛头露面;凌大春不时要四处跑打点货源;程绍安婚期将近将帮不了多久。这人手问题确是迫在眉睫了。
  “请的这人,脸蛋必须要过得去,咱们做这行的,自己的脸便是活招牌。”凌玉笑眯眯地道。
  凌大春摸摸鼻子,这番话当初她强塞自己玉容膏时便说过了,害得他有一段时间天天把脸抹得香喷喷的,娘亲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外头有了相熟的姑娘。
  故而上回杨素问还在凌家时,他便背着凌玉,请她偷偷给他特制些无香味的玉容膏。
  “当然,品行也要信得过,若是招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可真是引狼入室了。”他清清嗓子,接了话。
  杨素问与程绍安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譬如什么‘最好能做得一手好菜’这类的要求,一律被凌玉和凌大春给无视了。
  程绍禟来接她们母子时,凌玉与凌大春已经将具体要求商定得差不多了。
  “郭大人在后衙给我安排了一间小院,虽说不大,但也有两三间房,我想择日便搬过去,日后你我都方便,你意下如何?”回去的路上,程绍禟问。
  “若果真如此便是太好了!郭大人可真是位体恤下属的好官!”凌玉眼神一亮。
  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在县城里租间屋子,这样一来,日后程绍禟不必往来程家村与县衙,她也可以常往留芳堂看看。反正家里头的地都佃出去大部分了。
  “三间房,留一间空着,若是娘肯搬来跟咱们住自然是好,若是她想留在家中与绍安两口子一起也无妨,左右离得不远,得了闲常回去看看便是。”程绍禟心里也早有了打算。
  凌玉笑着道:“以娘的性子,必是舍不得离开家里,可又舍不得小石头,我瞧她到时候想是两边跑着。”
  程绍禟笑了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夫妻二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村口,再走得一段距离,忽见前面一阵争吵声,两人止步望见,便看到俏寡妇萧杏屏指着夫家大伯程大武怒骂:“呸,这屋子明明是我那死鬼男人留下来的,如何竟成了你的?当年霸占了我家的地不够,如今又想来抢屋子?你也不怕柱子半夜回来找你!”
  “呸,你还有脸提柱子?你这淫\妇,四处勾搭汉子,早不知给柱子戴了多少顶绿帽!这屋子是我程家的,你又不是程家人,怎有脸还住着程家的房子!”
  “你若敢动我的东西,我便一头碰死在这里,到时候让人瞧瞧,你是怎样逼死守寡多年的弟媳妇的!”眼看着对方带来的人便要冲进去屋搬她的东西,萧杏屏又气又急,尖声叫着。
  “你想死便死,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的东西全扔出去!”程大武冷笑,怒喝停下了动作的帮手。
  萧杏屏一咬牙,低着头猛地朝墙壁撞去,围观众人哪曾想到她居然真的敢撞,均惊呼出声。
  惊呼声中,只听一声闷响,萧杏屏愣愣地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不知何时挡在了跟前的凌玉。
  凌玉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撞出来了,捂着胸口冲她露出一个有几分虚弱的笑容:“嫂子,做什么为了些不知所谓之人白白丢了性命。”
  “你怎样了?可伤到了哪里?”程绍禟急急地走过来,看着她捂胸口的动作,大惊失色。
  事发突然,他又抱着小石头,一个不察,凌玉已经冲了出去当了萧杏屏的人肉包,让他根本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胸口撞得有点疼,不过应该不要紧才是。”凌玉勉强勾了勾嘴角。
  程大武也没有想到萧杏屏居然真的敢撞,一时间竟呆住了,又见凌玉冲出去救下了她,暗地松了口气。
  这时,程绍禟满脸怒容地走到他的跟前,一拳头砸向他身边那张才让人搬出来的长桌,只听‘轰’的一声,长桌应声而碎,吓得程大武双腿直打颤。
  “你、你要做什么?程绍禟,这是、这是我、我的家事……”
  “这般多男人欺负一个弱质妇人,你倒也好意思?你既说这屋子是你的,行,我这便带你们回去,请郭大人好生审一审、判一判!”程绍禟寒着脸,压抑着怒火道。
  程大武这才想起他前不久刚升了捕头,据闻深得县老爷赏识,哪敢真的闹上公堂,唯有虚张声势地扔下一句‘算你走运’,便带着他的人走了。
  “娘……”小石头乖巧地揪着娘亲的裙角,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程绍禟走过来,一边手直接把儿子捞在了怀里,另一边手扶着凌玉:“还能走么?”
  “能……”
  “绍禟兄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到我家里先检查检查她的伤,我家中还有不少药,也许用得上。”萧杏屏忽地插口。
  程绍禟皱起了眉:“不必了,此处离家也不远,回去再看便可。”
  他到底对她也有几分恼意。
  凌玉在他腰间轻轻挠了挠,再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如何能怪她。”
  程绍禟抿着唇没有回答。
  萧杏屏怔怔地望着他们一家三口愈走愈远,眼神有些复杂。
  这还是自男人死后,她头一回当众感受到别人的善意。
  待回到了家,王氏并不在,程绍禟哄着儿子乖乖坐在小凳上哪也不去,这进了屋,坚持要替凌玉检查伤处。
  凌玉红着脸拒绝。
  撞在了胸口这样私密的地方,教她如何敢让他看。
  可程绍禟固执起来哪是能容她拒绝的,不由分说便要替她解衫,凌玉怕他没轻没重,唯着涨红着一张俏脸自己解了前襟。
  程绍禟隔着肚兜轻轻按在胸口位置,问:“这般力度可疼?”
  “一点点。”
  程绍禟又用了几分力,听到她一声轻哼,皱眉,伸手就要解她脖子间的细绳。
  “你要做什么?”凌玉吓得连连后退。
  “你说我要做什么?”程绍禟似笑非笑。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出去找些药油过来给我。”凌玉故作冷静。
  程绍禟静静地凝视着她,缓缓地问:“小玉,你在怕什么?”
  “我哪有怕什么。”凌玉将衣襟拉得更紧。
  程绍禟叹气,到底没有逆她的意思,顺从地走了出去。
  凌玉松了口气,随即皱眉。
  她紧张什么?这个是她儿子的亲爹,她同床共枕两辈子的相公,虽然有时会气得她跳脚,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最信任的男人。
  他一身臭毛病,但又有不少闪光点。她虽总骂他满身江湖习气,凡事讲求义字当头,但是她也清楚,这个男人和那些视女子如衣服的‘忠义之士’是不一样的。
  程绍禟再次抱着儿子进来时,便见凌玉已经衣着整齐地坐在床上叠着儿子的小衣服,身上还有一股药油的味道。
  “伤得怎样?”他问。
  “没什么大碍。”见他并不相信,凌玉又加了一句,“明日若是还觉得疼,我便去找个大夫瞧瞧。”
  程绍禟没有说话,凌玉也不在意,将儿子的衣裳放好,便听到他幽幽地道:“记得要找个女大夫……”
  “实在不行,我也是可以的,人在江湖飘,总得会两招,这跌打损伤……”
  凌玉没好气地把他轰了出去。
  看着‘呯’的一声在眼前关上的房门,他掂了掂怀中的儿子,低下头对着那双好奇的清澈眼眸,语气无奈:“儿子,你娘的脾气真是愈来愈坏了……”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罢了,自己惯的,再坏也得受着!”
  程绍安与金巧蓉的婚期渐近,到了迎亲前一日,程绍安激动得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想了想又跑过去拉着程绍禟向他‘取经’。
  “大哥,当年你娶大嫂的时候可曾试过紧张得睡不着觉?可有什么排解的方法?第二日会不会害怕起晚了误了吉时?还有……”
  “男子汉大丈夫,凡事要学会冷静从容,你瞧你这像是什么样子?这日后再遇到别的什么大事,你岂不是脑子一糊两眼一黑,什么也干不了了?”程绍禟板着脸教训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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