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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扶我起来,小爷还能撩》
作者:炭烧乌龙茶


文案:
程家祈宁与唐尧生辰日相差不过几日,两家一合计一起办了抓阄宴。
只见唐家那胖成一团的奶娃娃,爬过了一桌子的物什,抱紧了想去抓银子的程祈宁。
虎了吧唧的,程祈宁咬他,他还是死死抱着,就是不撒手。
众人在一旁看傻了眼。
唐父哀叹一声,断言独子他命主风流。
唐家老太君一巴掌拍过去:分明是命定姻缘。
抱住了程祈宁的唐尧看向了自己的祖母,圆圆的脑袋点啊点。
唐尧一生的风流都只对程祈宁一人,宠程祈宁如命,是他这一世一睁眼就做出的决定。前生没有的姻缘线,今生无论如何,他也要亲自给系好了。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重生 甜文
主角:程祈宁、唐尧 ┃ 配角:顾銮、薛平阳、厂公



第001章
  小雨,驿路上一队马车往京城方向赶去。
  程祈宁又做梦了。
  从程祈宁开始记事以来每一个下雨的春夜,她都会梦魇。
  年幼时,尚不知这是噩梦。
  梦境里,一位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的年轻女人,枯坐在锦帐香帷、婢侍成群的宫殿里,不做任何事情,一晃终日。
  天色四合之时,有穿黄色纹龙皇服的青年人来找她,女人转过头来――
  程祈宁这才看清了她的脸。
  女人用只有太后能用的国花――牡丹花钿妆额,水眉软眼,仪态端庄,样貌极美,不似凡人,让幼年尚懵懂的程祈宁惊艳不已,即便只是在梦中所见,也将这人的样貌记得清清楚楚。
  正因为记得如此清楚,长大后的她才会觉得这是个噩梦!
  她那张奶白细软的包子脸随岁月流逝逐渐张开后,与梦中女人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
  那个女人,好像就是她自己。
  当真是噩梦无疑了!
  那黄袍加身的青年人,倾身对梦中的她低语了几句之后,起身决然离去。
  很快便来了个太监,将御赐的鸠酒呈给了她。
  饮了鸠酒的她狼狈趴在软榻上,生生被剧痛剥去了所有的力气。
  本就不点而朱的唇下是大口大口吐出的血,白玉一样的脸颊映着天边烧着的晚霞红,美到深处,肖似妖孽,却又没有妖孽的通天本事,命贱若蝼蚁,被人逼着去死,身不由己,卑如飘萍。
  刀剑声撞入耳膜,有人在这时闯进了宫殿。
  很快那人便站到了榻边。
  蓝底金线边的男子锦靴映入眼帘,梦里的她往上看,顺着紫色官服的下摆,刚看见那人腰上环着的黑色麒麟玉,就再没了力气,闭上了眼,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
  这样的梦魇,程祈宁一梦就是好多年。
  龙袍加身的青年、金线边蓝底的锦靴、黑色的麒麟玉……越梦越清晰。
  让她渐渐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这不是梦,而是她在某个时刻,当真经历过这些事。
  她的爹爹与娘亲因为她的这个梦,常带她到寺庙去祈福,寺中的高僧说,待到她回到京城,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离着京城不过百十里路程了,她居然又做这个梦了。
  程祈宁从马车里的软榻上坐起来身子,半跪在她身边婢女春秀立刻递过来了半湿的帕子:“姑娘醒了?方才看着姑娘昏昏睡过去,婢子想着旅途劳累,姑娘歇会儿也是好的,便没叫醒姑娘。”
  程祈宁用帕子擦了擦脸,对春秀点了点头。
  放下帕子,掀开了车帘,透过十字画方的窗格子,程祈宁看见外头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下了一夜并一个早上的雨,这时候倒是歇了歇,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星,雨势很小,轻若游丝。
  快到京城了……
  程祈宁的祖父是京城二十六侯之一的东宁侯,她的父亲名程子颐,是府中行二的嫡子。
  父亲出身显赫,却无心仕途,做了名闲散的宫廷画师,画技精湛,独成一派,被天下人谓为无人能出其右。
  外人传言说,父亲当年在为秀女们画像的时候,因被一个小秀女得罪了,故意将那人画丑了些。
  偏偏造化弄人,那秀女后来在御花园偶遇了当今万岁,入了天子眼,得了盛宠,后来步步高升。
  秀女始终对父亲心存怨恨,终于在受封婉贵妃,有了报仇的本事之后,将父亲打压到非得离开京城不可。
  可是程祈宁并不信这些风言风语,父亲行事是恣意了些,但素来光明磊落,清风霁月,不可能在秀女的画像上动手脚。
  而今年,婉贵妃因为危害皇嗣被打入了冷宫,恰逢她大伯――东宁侯府的世子早早病逝,父亲便被叫了回来,袭侯府世子之位。
  想想也是,婉贵妃这种睚眦必报、不留余地的性子,在后宫中又能生存到几时?
  想到从平地一跃、飞到云端,又从云端跌落至泥沼的婉贵妃,程祈宁就开始回想起自己的梦境。
  梦里她也是被困在了那龙潭虎穴般的帝王宫殿里,死在了那里。
  原本爹爹与娘亲在江南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对侯府爵位并不热络,却念着高僧所说过的,回到了京城她的魇症便好了,才选择了回来。
  娘亲与爹爹,简直把她当做了眼珠子在疼。
  现在离着京城不过百里地的距离,约莫着再过两三日,便到京城了。
  程祈宁不知道等她们一家回到了京城,会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对于整个东宁侯府,她十分不熟悉,甚至连到京城来,也是平生第一次的事情。
  见程祈宁愁眉不展,春秀忧愁道:“姑娘又发魇了?要不要婢子去告诉夫人。”
  这么多年时常做噩梦,程祈宁早已习惯了,压住了春秀欲站起来的身子,展颜微笑:“不必,我自个儿稍稍缓个片刻便好,我时常梦魇,不能每次都去叨扰母亲。”
  春秀看着程祈宁的笑脸儿,心头一暖。
  当初她差点被卖进烟花地,却被姑娘买回来的时候,姑娘脸上也是这般的笑意,让她绝望死寂的心重新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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