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迷爱:雪沫思君来》第66/96页


“我早就说了,不要再将我当成从前的颜静雪,不然只会让你失望。”说这话时,苏沫雪依旧眼睛盯着月亮。
“静雪……”本能地想要握住另一只手,哪知自己的才刚触碰到她的,她便如倏然将手抽走,转头皱眉看着他。
“为什么?”濮阳浩君道,“静雪,究竟要我如何,你才肯原谅我从前的过错,给我一次机会,和我再一次在一起?”
夏清幽平静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说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原先的颜静雪了吗?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原先的颜静雪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去了。在你面前的我,是转世的颜静雪,却不是真正的颜静雪,即使我有了她的记忆,终究还是不是她。”
“既是如此,为何你还要执意嫁给沈君彦?”见苏沫雪陡然一怔,濮阳浩君一笑,随即收敛,目不转睛地看着沫雪,不愿放过她任何细微的变化。许久,他缓缓看向月亮,幽幽地说了句,“你终究还是不愿原谅我。”
若不原谅,又岂会那样救他?回头,看到身边空落的石头,濮阳浩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看着旁边,似乎还能感受他的温度,可是……心里莫名的有些空落,下一刻,苏沫雪已经拔脚追了出去。
却又在看到濮阳浩君时,忽然停下来,摇着头,机械地往后退,不可以,不可以在,不可以再为了自己做出后悔莫及的事。你和他的一切早已终结在前世,这一世你回来,是为了补偿前一世前沈君彦的一切的。
转身,苏沫雪即疾走几步,倏然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无声的哭了起来。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同时濮阳浩君忽然转过来,看到她转身,蹲下,抱着自己,他知道她哭了,却误认为是为了他不放她离开,于是暗自握了握拳后,转身离开。
又住了两天,原本苏沫雪是要让濮阳浩君放自己回去的,魔夜却说他外出办事,要十天后才会回来。沫雪名字濮阳浩君在的,每天晚上她都感觉到门外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有时甚至会听到他的呼吸。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反驳魔夜的话,继续住了下来。只是不像以前那般继续将自己闷在屋子里,偶尔跟香菊一起去厨房做吃的,不然就去顾行云的院子听她弹琴,兴起时,自己也会情不自禁地哼一些歌曲,惹得行云总好奇那是什么曲子。
这天晚上,饭后,苏沫雪跟夏荷、香菊一快去了顾行云的院子,老远就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阵阵琴声,忍不住放慢脚步,慢慢往院子里去。沫雪认得这曲子名叫长相思,是当初濮阳浩君写给她的,曲调婉转悠扬,用琴跟笛配合,好似绵绵诉说彼此的相思般,然这时的琴声中,带着些淡淡的忧伤,似乎还有些别的难以分辨的东西。
“真是好曲子!”曲毕,苏沫雪拍着手掌踏进屋子里,却看到 顾行云站起来,看向她的眼睛中有些躲闪。
随意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苏沫雪道,“行云,你琴弹得可真好!只是方才的琴音中,为何我听到些悲伤?你可是心里有不快?”
顾行云笑道,“我不过闲得无事,随便扶了一曲,竟不料让你听出旁的东西。上次你还说你不懂音律,这如何解释?”
看到顾行云像抓住自己小辫子般巧笑着,苏沫雪吐吐舌头,“我确实不懂什么音律,方才不过是我顺口胡诌的。”
看到顾行云脸上松了口气的表情,端过香菊递过来的茶碗,苏沫雪拨了拨水面上的茶叶,忽然抬起头看向行云,“不知道你方才抚的曲子是何名字,听着到是蛮好听的,可以我不会音律不懂抚琴,不然还真要试试。”
顾行云道,“那曲子名为长相思。听哥哥说,曲子是少主子曾写给一位姑娘的,可惜那位姑娘不知何故不再人世了。”
看来她并不认得颜静雪。也对,自己前世不曾认得她,她又如何知道自己。苏沫雪暗自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如何会弹?”
顾行云愣了下,走过来道,“这曲子我曾听少主子用笛子吹过一次,便记下了。沫雪,这件事万不可让少主子知道,曲子是少主子写给那位姑娘的,若被少主子知道,不止是我,就连我哥哥魔夜恐怕也难逃责罚。”
“一首曲子而已,何苦这般执着?”见顾行云表情里的担忧,苏沫雪点点头,道,“放心,我不说出去便是。”
明知道长相思是濮阳浩君写给别人的,顾行云还偷偷学来,岂不是明知故犯。她应该是个聪明的女子才对,为何会如此?莫非……她喜欢,钟情于濮阳浩君。心里这么猜测着,不知觉话已经出口。看到顾行云忽然红了的脸,苏沫雪顿时明白了。
“他是少主,我是下人,又岂敢有非分之想,何况我一直知道,少主心里只有那位已逝的姑娘。”许久,顾行云幽幽地说道。
心底忽然生气一些怪异,苏沫雪皱了皱眉,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找你说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十月的天已经渐渐有些冷意,连着几场雨后,空气中的凉意更甚。前一天晚上,顾行云送来了两身新做的衣裳,说是濮阳浩君让送来的。而当苏沫雪问她,濮阳浩君是不是回来了,现在可在屋内时,行云又立即改口,说是濮阳浩君捎信回来说的。
心知顾行云这样说是濮阳浩君交代的,不愿强人所难,苏沫雪便不再多说什么,叫香菊将衣裳拿进去放好。
这天早晨,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听到,高远的天空仿佛被洗过一般,看不见丝毫的秋天的萧瑟,反而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苏沫雪立在门外望着远处的天空,已经十月了,没想到自己来这里已经半年多时间了。
“沫雪姑娘,您早饭想吃什么,夏荷这就吩咐厨房去做?”夏荷将洗脸水倒掉后,端了一盆清水放进屋里,出来后道。
每次听到她叫自己姑娘,苏沫雪都有翻白眼地冲动,但是也明白,在这个时代的有些东西,在他们心里早已根深蒂固,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她没有能力去改变别人,只能用那句老话来不断说服自己“随遇而安”。
“弄点清淡的就好了。”苏沫雪道,“昨儿个晚上那些就行了,别的就不要了。”每天大鱼大肉,她觉得自己都快便大肥婆了。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些说话声,仔细一听便听出那人是谁。苏沫雪一步胯下台阶,提着罗衫急急忙忙往外面去。他以为躲着她不见她,他以为这样就能永远将自己困在这里面?他未免也太小瞧现在的她了吧。
“你给我站住!”看到一身月白色,苏沫雪连名字都懒得叫,几步走过去站在他面洽,“你不是出去还未回来么?”
“我……”
“别告诉我你刚从外面回来,等会儿子还要出去。”苏沫雪打断他,“别拿到我当三岁小孩,今日就算你要赶着出去救命,你也得听我把话说完才许走,不然……濮阳浩君,既然你对我旧情难忘,也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吧。”
“静雪……”看到苏沫雪一脸怒容地盯着自己,濮阳浩君本能地要握住她的手,却在刚碰到时被她突然甩开。
“我们去你屋里谈谈吧。”说罢,苏沫雪看了下一脸讶然的顾行云,先一步往濮阳浩君屋子里走去。心道:该说的早说了不下三遍,谈,她到底还有什么跟他可谈的?但是,她知道,若不心甘情愿让他放自己离开,她是绝对走不出去的。
进屋后,苏沫雪不着痕迹地朝四周看了一圈,目光停在那扇琉璃荷花屏风上,想起那三天两人就在这扇屏风后的同床共枕,倏然收回眼神,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下,仍旧不禁红了脸。幸好屋内灯火极暗,并未让濮阳浩君察觉。
“静雪……”濮阳浩君试着走过去,待看到苏沫雪倏然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睛时,顿时停了下来,皱眉道,“为何你要用这般眼神看我?”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冷漠,表情有多冷漠,苏沫雪淡淡道,“你放我离开,我离开了就再不会用这般眼神看你。”
“你就如此急切的想要离开?”濮阳浩君眉头紧锁,放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握成拳,“你就这般急着回去跟他成亲、”
他?略微一怔,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沈君彦。苏沫雪点点头,“是。若不是你将我劫走,现在的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你!”濮阳浩君青筋暴烈,却仍旧压制着内心喷薄而出的怒火。为什么,他都如此低声下气求她留下来,她还是不为所动,心心念念想着离开这里?
苏沫雪站起身,直视着濮阳浩君冒火的眼睛,“我和你从前是有过一段情,那是从前。如今的我心中只有沈君彦一人。将来的你是九五之尊,要多少女人没有,你又何必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强迫留在自己身边呢?”
“颜静雪,你!”濮阳浩君爆喝一声,抬起左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尽数扫在地上,摔得稀巴烂。苏沫雪轻轻地笑着,心下却早已心如刀割。对着一个深爱的男人说不爱,天知道她有多疼,多不愿意,但是她却不得不那样做。
听到屋里的声响,魔夜略微思忖了下,将门推开。顿时一个物体飞向自己,在脚边摔的粉碎。“谁叫你进来?滚出去!”
待魔夜退出去关上门,屋内顿时变得一片死寂。濮阳浩君转身,双手撑着桌边,身体一起一伏。苏沫雪依旧立在原地,表面毫无波澜地看着濮阳浩君,而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紧紧的握成拳,尖利的指甲抵着掌心,传来丝丝尖锐的痛,沫雪依旧维持原状。因为只有疼痛才能让她继续保持清醒,不然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濮阳浩君这才缓缓地转过来看了她一眼,继而走到一面墙壁前,貌似喃喃自语地说,“你说的没错,即使你回来了,即使你记得从前,你终究不是原来的颜静雪。我濮阳浩君不会强迫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听着他几乎绝望的话语,有那么一瞬,苏沫雪真的很想告诉他,她还是以前的颜静雪,是那个为了他甘愿抛弃一切,背叛一切,与他远走高飞的颜静雪。然而,再想起另一双始终如一的眼睛时,那些话无论如何也叫她说不出口。
“你肯放我离开了?”
“是,我放你离开。”濮阳浩君倏然转过来,眼睛牢牢锁定苏沫雪,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你如愿以偿了,你该开心了对吗?”
心下痛彻心扉,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这个成语的真正意思。可面上,苏沫雪笑得异常的开心,“当然。能离开这里,我岂会不开心,简直是喜难自禁。”说罢,故意呵呵笑了起来,却看到濮阳浩君霎时皱起了眉头。
“魔夜!”濮阳浩君朝屋外喊了一声。待魔夜推开门进来,他才道,“早饭后,你务必将苏姑娘送回忘忧谷。”
魔夜疑惑地看了苏沫雪一眼,忙应了声是。
苏沫雪笑道,“有劳左护法送我出去了。”说罢,径直朝屋外走去,又忽然停下来,回头看向那个已经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朱唇轻启,用仅有自己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浩君,保重!希望你早日完成父亲的嘱托。”








当前:第66/9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