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第3/145页


  两人的中间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叶葶很快回过神来了,惊忙将自己大逆不道的爪子从对方凌乱的衣襟上松开,大喜过望道:“您,您没事了?”
  太子自然还是有事的。他面色白得像鬼一样,像是溺水濒死之人,气息虚弱。
  他坐起,深邃的眉宇被阴影所笼罩,微哑的语气透出一丝倦怠,问她:“你在做什么?”
  这句问的应该是胆大包天的叶葶刚刚趴在他身上乱摸乱按这件事。
  “我当然是……”救你这两字叶葶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她及时刹住了口,猛地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就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句,“伺候您。”
  也是巧了。这种情形下,这破理由合情合理得无懈可击。
  叶葶说完后,太子看她的眼神显然就有点不对了,眉头微微蹙起。他面色苍白无血,许久没有动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葶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位脆弱殿下的心理活动,她只想安全脱身,便提醒道:“殿下。您脸色很不好,不如遣人去请太医?奴婢先扶您出去。”
  天地可鉴,她这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关心。她真的不想亲眼看太子殿下病发猝死的画面,后果承受不起。
  这鬼地方,她是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而叶葶伸手,对方却没有让她如愿。太子疲倦地摇摇头,他那双修长的手往前,慢吞吞地拿起了那把匕首。
  叶葶紧张起来。
  好好的拿刀干嘛?这是要做什么?
  太子垂眸仔细地看了看匕首,也没做什么,他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身形狠狠地晃了两下。他手里的匕首没有入鞘,虚虚地晃着,那锋利的刀刃仿佛下一刻能要了谁的命。
  病骨支离的太子这时向叶葶伸了手,这会儿大概就是要她伺候的意思了。
  莫名的,叶葶却是不敢冒然上前了。
  她隐约感觉到一丝冷意爬上了后背。
  太子看向她,扯唇轻笑了下,开口时那语气宽容而温和,问她:“怎么了?”
  微微一笑,温柔如清风,这样的太子给人一种好像无论你做什么他都十分纵容的错觉。
  叶葶怔了下,呐呐道:“没有。我担心,担心殿下拿刀,不小心割伤自己。”
  太子静静地看了她两眼。
  半晌后哐当一声,他扬手将匕首扔了,笑道:“你说得对。”
  叶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太子似乎也是差不多撑不住了,他突然就卸了力,半边身体的重量托付在叶葶身上,这一下砸得她差点给跪了。
  叶葶咬牙撑着,两人靠得很近,她闻到了一股混着异香的血腥味,然后听见了很重的心跳声。
  一时间她竟然分不清这心跳声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那些声音不由分说地钻入她脑子里,荡起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叶葶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
  不过真正让她头炸的是太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一秒这尊神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惊天动地地咳起来,竟生生呛出一口血。
  叶葶雪白的衣领沾了血,像有软刃刮蹭到了脖子,冒出了一层小疙瘩,大惊道:“怎,怎么了?”
  太子的反应倒比叶葶还平静,似乎是习以为常了。他轻微地喘着气,道:“无事。走吧。”
  叶葶一点都不敢当没事。只是她路走得稳稳当当,耳朵里忽然钻进了嗡嗡的杂音――
  【将这人一并料理吗?】
  【……算了。】
  叶葶微顿,甩了甩头。
  ……
  【头痛。好得很,这次又是什么东西?】
  叶葶的耳朵里似有尖鸣,模模糊糊的声音听不大清楚,只是最后她隐约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杀意,就愣住了,道:“什么?”
  眉头紧锁的太子根本没有说话,他始终是面色苍白如纸,低咳时神情难掩痛苦。
  出了汤泉内阁,太子便朝那些守着殿外的人开了口,嗓音有些哑,道:“来人。”
  只是平淡的一声,外面那些刚刚仿佛是聋了的‘死人’就像听到了叫魂声,立刻有了动静,一个个冲了进来。
  不知何处赶到的太子府总管太监林德看到主子这模样,沧桑的老脸表情就挂不住了,惊道:“殿下!您怎么了?”
  太子面色很不好看,但语气还是冷静的,道:“无事,孤旧疾犯了。”
  话是这么说,但太子殿下嘴角都见血了,谁还敢当无事?林德整个急得团团转,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一群没用的东西!”
  铜雀楼乱作一团,手底的人得了命令,办事十分利落,病痛缠身的太子得以喘息。
  总管公公急成热锅上的老蚂蚁,又急又怒又怕,就怕这不省心的主子真的咽气了。
  叶葶不动声色地退出关注范围。
  老总管像是正好想起什么,眼睛倏地一转,严厉地看向只想当个透明人的叶葶身上。皱眉,他正要开口说话时却被打断了。
  病恹恹的太子突然开口,道:“她伺候得不错。林德,将人到孤的东暖阁。”
  竭力缩小存在感的叶葶一听见这话,表情一僵。
  你说的什么玩意?吐血吐傻了吗。
  同样诧异的还有林德,东暖阁那是什么地方?太子自小住的寝殿,并非什么乱七八糟的歌姬美人能在那儿过夜的。更别说此女现在是个什么人还不清不楚,怎么送到殿下眼跟前?
  林德犹豫道:“可是殿下……”
  太子压着痛意轻抹了下嘴角,沉沉地靠在榻上,神色平淡地看了林德一眼。
  林德立马道:“是。奴才这就办。”
  叶葶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但是这要命的太子压根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说完他妈的就娇弱地躺尸了。
  而林德唯太子之命是从,根本没有什么原则,给她挪窝到太子眼皮子底下这么大的事,说办就办。
  莫名其妙被加戏的叶葶头都大了。
  这人都成功续命了,为什么还有她的事?
  再说这位殿下您要下线也就这几天的事了,还要伺候什么伺候?
  被送到东暖阁的叶葶焦虑得胃痛。
  眼看将她安排明白的林德要走,她急道:“等等,林公公留步。”
  林德躬身站在一旁。
  叶葶头疼地开始组织语言,道:“公公是这样,殿下金尊玉贵,我…奴婢身份卑微……咳说不好身上还有什么肺病,何德何能到主子寝殿伺候?这简直不成体统。林公公您看……”
  没等她说完,林德就开口打断了她,满是褶子的脸上挂上了一副慈爱的笑容。
  他义正辞严道:“娉婷姑娘这话就说岔了。殿下在汤泉险些遭遇不测,多亏姑娘急智下手刃叛徒,夺刀救下殿下,这份恩德,无人可及。姑娘放心,住进了太子寝殿,老奴必然不会让不识好歹的人多嘴。老奴已经交代下去了,请人尽快调理好您的身子,绝不耽误您与太子殿下恩爱。”
  叶葶:“……”
  这一大段信息量过多的话兜头糊到她脸上,整个人直接就懵了。
  不是,她什么时候手刃叛徒了?这么彪的事她本人怎么不知道?还有,她有病想治是为了好跟太子睡觉这狗屁理解像话吗?她好冤。
  叶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哪句解释开始,林德脸上露出一抹欣慰而深沉的笑容,宽容道:“姑娘不必多言。老奴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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