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嫁》第47/398页



回到西厢,巧玉把那些纸卷摸了又摸,爱不释手,对美玉连着说了好几遍:“等夏枝一回来,就得缠住她才成。”

美玉在旁坐下,拿起咩竹藤盘里的针线,又赶做没完的一双鞋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哼着。

巧玉不高兴了:“我说了这么久,也不见你对我笑一个的。”

美玉道:“咱是什么命,学了字也无处用。”

这话原是巧玉为了气春草说的,现在美玉拿来堵巧玉,巧玉就立刻黑下半张脸:“你打生出来就是气我的是不是?”

美玉抬起头:“姐,你就不能跟春草姐好好处么?昨天白天还好好的呢,到晚上又是怎么了?”说着甚为厌烦地把针戳进绸布面里。

巧玉正想反驳,门前那道隔帘外就闪过个人影。她怕是春草偷听,立刻站起来拉高嗓子叫道:“哪个不要脸的鬼鬼祟祟不要做清白人的了?”说着箭步冲出去,打算抓她个现行。

美玉也丢下藤盘追出去,外头却恍然静匿。她忽然打了个冷颤,杵在帘边。

第38章 刘妈妈的试探

刘妈妈胳膊弯里挎个小提篮,对巧玉冷笑:“哟……怎么才到八小姐屋里,我就变成不干不净的人了。”

巧玉暗暗咬牙,低头辩解:“妈妈这不是打我脸吗?我适才跟美玉说玩笑话来着,可巧妈妈就过来了。我万万不是冲着妈妈说的这话……”说着就去接刘妈妈挽挎的提篮。

刘妈妈身子一歪,没让巧玉碰到:“毛手毛脚的,打翻了上哪里去要。走,带我去见你家小姐。”

巧玉讪笑着缩回手,打前带路:“妈妈是过来瞧八小姐的么?妈妈真是个好人。”

刘妈妈随口道:“是二太太打发我来的。昨日给八小姐上家法,二太太心里也大不好受,一早就差我来瞧瞧小姐如何了,有没有让婆子们打重。”

巧玉活像吃了个蛤蟆,憋绿整张脸。二太太打人一巴掌,再上前呼呼人的脸,这叫八小姐纵然有委屈也只得吞回肚里去,若再计较什么,倒是小辈不懂情理了。她暗叹息,又碰见丁姀这么个人,说不定还真觉得二太太是菩萨心呢!不禁心里发急,迈的步子也较平时急促,几步就已经进了小宴息处,打起珠帘迎刘妈妈。

丁姀正卧床看书,听到小宴息处的动静,就立刻把书捂到被子里,闭眼佯睡。

脚步渐近,只听刘妈妈道:“八小姐睡着呢?”

巧玉轻唤:“小姐,二太太差人来瞧您了。”

听到是二太太打发过来的人,丁姀的眼皮动了动,缓缓张开:“是刘妈妈过来了?巧玉,快让座,倒上热茶。”

巧玉忙要去,刘妈妈拉住她:“不忙不忙。二太太说小姐您才回来,屋里事情多,丫鬟们都忙着,哪敢劳动她们。奴婢也不逗留,给小姐搁了东西就走,四小姐还在家中,忠善堂里也缺不了奴婢一刻的。”把提篮往品字柜上一摆,又说,“这是二太太四小姐亲教人炖的猪皮筋骨汤,里头还放了支老参,补得很,小姐可得趁热喝了。”

丁姀感激地点头:“妈妈回去,千万替我谢谢二伯母。”

刘妈妈道:“二太太也是怕老太爷在天上饶不过,故才使了棍子。让小姐受苦,二太太也于心不忍。”

丁姀心里发笑,连着点头说明白二太太苦心,刘妈妈这才笑吟吟地出去。

等刘妈妈一走,巧玉就生闷气,把提篮里的猪皮筋骨汤端出来,往柜面狠狠一摆。

丁姀拿眼瞟她:“生什么气?”

巧玉道:“奴婢是替小姐喊苦。”

丁姀摇头:“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你若忍过一季冬,还怕没有春天不成?行了,你出去吧。”余话再不多说。

巧玉咬唇,盯着青花玉莲汤盅:“这汤……”

“放着,我待会儿喝。”

巧玉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心里被怄地不行,回到西厢自然更没了好脸色。

丁姀也看着那盅汤发了良久的呆,忽而察觉刘妈妈的来意似乎透露着一阵怪异。出了会儿神,夏枝铁青着脸把春草连拖带拽地拉进来。她眼神一定:“你们这是干什么?”

夏枝把春草往前推上几步:“问她!”

夏枝是个难能发脾气的人,这回子却是气得浑身抖糠一样。丁姀就把视线定在春草身上:“春草,你说。”

春草气犟地别过头:“小姐,这么大的事情您却不告诉奴婢,奴婢就不明白了,难不成回了丁家,就只夏枝是您的人了是不是?奴婢只想要一句话,您还当不当春草是您屋里的人了?”

丁姀看看夏枝,想起昨晚交代她的事情,今朝她又是跟春草扭打着进来的,心里一辗转就已明白:“你既已经知道,又何必嚷嚷,还怕别人都不晓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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