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有贼》第2/42页


  话还未说完,人就被萧迟拽着跳下了房顶。
  心澄自是十分不悦,这会儿又不能大喊大叫,心里头别提多郁闷。可这萧迟也不理会她的情绪,兀自朝另一处狂奔,直到刹住脚,才对她解释道:“郡主不用多此一举,过会儿自会有人过去查抄。”
  闻言,心澄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道:“你想得,可真够周到的。”
  萧迟哪里听不出这揶揄的口气,故作严肃道:“银天派劫走官银本就是铁铮铮的事实,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郡主拿到了天蚕甲,顺便又找到了那批官银,也算是皆大欢喜。”
  心澄未出言回应,她本意就是去通知官衙,如今省了这步也并无不好,可她心里就是堵得慌,好端端的一人行动,怎么老是被人横插一脚?
  想罢,她不由瞪了眼萧迟。
  月下双影好似一副画,美得让人艳羡。只可惜主角二人的氛围不佳,弄得这画不伦不类。
  “郡主何必如此凶悍?”萧迟轻笑,好似知道她眼光不太友善一般,“你我二人的配合不是挺默契的?”
  萧迟的口气让心澄又是一阵气恼:“我们之间绝对不存在默契二字,绝对!萧迟,你何时才能不要这么多管闲事!”
  “郡主,我这是仗义相助,何来‘多管闲事’一说?况且郡主不是也接受地心安理得吗?”萧迟双手抱胸,似是不把她的激动当回事。
  “你……”心澄第一时间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一念闪过,她又赶忙甩甩头,怒气冲冲道:“萧迟,你强词夺理的功夫,真是堪比无赖!”
  “无赖?”听到这么个形容,萧迟不仅没有反驳,反到是笑出了声,“郡主真是谬赞了。”说完,停了半刻,又道:“天蚕甲郡主可以暂时先穿上,即便没有追兵过来,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心澄根本不屑他的关心,气呼呼地回:“萧大公子太操心了,我身上也是有功夫的,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这话说得也是严重了些。萧迟作势拉她的胳膊,语重心长道:“不行不行,郡主若是死了,那我的罪责可就大了。”
  “罪责?”几乎就是瞬间,心澄沉下脸甩开他,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萧迟,我可从没说过,我需要你的保护。”
  说完,她轻轻一跃,快步离了他的视线。
  “不需要吗……”
  萧迟站在原地抬起手,失神地望着她归去的方向。

  郡主别生气

  这才一大早,摊贩们不过刚刚出来做生意,而茶馆内,一个长褂子的男子却绘声绘色地说起了故事。
  “话说那毛贼身手了得,哗啦啦一下便是把银天派那些虾兵蟹将给打了个落花流水,银天派的人一看,糟了,拦不住啊,一群人跟丢了魂似得,逃的逃,躲的躲,剩下几个则是赶忙跑去搬救兵。这下好了,那毛贼就趁着这机会找到银天派了的宝库,三下两下就把天蚕甲给偷了出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人明明是个偷儿,却嫉恶如仇的很。丐帮与官府勾结欺压百姓之事,你们知道吧?那便是丐帮被偷之后被捅出来的秘密,而那玉女宫宫主与多名男子淫|乱……也是在玉女扇被盗之后才被传遍江湖。这回,银天派的天蚕甲不幸被那偷儿盯上,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啊?快说啊!”
  “哎,官衙不都贴出来了吗?银天派抢劫官银,罪证俱在,帮主被捕,帮众被勒令遣散!”
  “哦……”众人哗然。
  “所以说啊,这毛贼乃真侠盗,武林之幸也!”
  “是啊!说的好!”茶客们附和。
  心澄坐在一旁听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这地方叫毓瓷,本是城与城之间供人暂休的中转之所,后来因为此地毗邻天水,往来的人实在多,于是便有人定居下来,把这地方变成了一个繁荣的小镇。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八卦,尤其这江湖上的趣事,最是为人所津津乐道。
  心澄给自己压压惊,把溢出来的茶水暗暗抹掉。
  “武林之幸”这称谓还真是个笑话,她自己清楚的很,在偷百宝袋之时,她是被萧迟害得走错了道,偏巧在机关门的暗格之内发现了丐帮长老与县令签的协议文书,这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无耻勾当。
  而玉女宫的事,那更是匪夷所思。当时她一人埋伏在屋内等那宫主沐浴完,谁知萧迟竟会打扮成玉女宫的阉人将一男子送了进来。随后……随后她面红耳赤地听着他们将苟且之事行完才寻着空隙逃出了出来。
  至于这次……
  心澄无奈地叹了口气,塞了块口绿豆糕进嘴,提手间,冷不防又瞅见手上那一条惹眼的疤,心下一阵懊恼。
  这都什么事啊!
  “哎呀,瞧瞧这,哪来的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呢?”
  “大哥,这等姿色可真叫不一般那。”
  一阵骚动叫心澄断了思绪,循声望去,两个壮实的汉子站在她面前,从打扮来看,该是一般的江湖人。
  心澄无意理睬,瞥了二人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进食。
  她今天似乎是疏忽了。女子闯荡江湖最忌讳路遇一些好色之徒,所以平日她总会将自己打扮地粗鄙一些以方便行事,可今天她却忘了此事,偏偏她又是惊为天人之姿,柳黛杏眼且不提,那透着粉的菱唇微微翘着,一看就叫人移不开眼。这不,也就是一个眼神而已,心澄就将两个粗犷大汉的魂给勾了去,二人眼神赤|裸地看着她,杵了好久都不肯离去。
  有人站在面前盯着她,心澄心里到底不舒坦,一个抬手,指着张空桌冷冷道:“烦请二位移步他地吧,那边桌还空着。”
  两个大汉见人开口,心中一阵荡漾,赶忙上前搭起话来:“哎哟,这小妞脾气还挺大的。”
  说罢,二人作势要在心澄的身旁入座。
  看样子自己是真的遇上流氓了。心澄睥睨二人一眼,因是顾着这里人多,便只得耐着性子再下逐客令:“二位,那边还有位置可坐,可否请二位移步呢?”
  “大爷我今天就乐意坐这,你能拿我怎么着?”其中一个黝黑的汉子道,说着便是一屁股坐到了心澄身旁,另一个汉子也跟着坐下,眼神猥琐地笑道:“嘿嘿,姑娘别这么凶吗,一个人的话多寂寞,让哥两陪陪你不是挺好?”
  “你二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可知廉耻?”厌恶之情终是让心澄忍不住大喝,见人如此得寸进尺,她自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
  这一声呵斥也的确是不轻,至少惊动了那片听说书的客人,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看有什么热闹。
  众目睽睽之下,大汉还是有些慌神,可四下一望,却又突发大笑:“哈哈哈哈,姑娘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给霍家当差的,毓瓷的县令老爷都要敬我三分,就算大爷我真的调戏你又怎样?”
  听闻霍家的名头,茶客们竟是纷纷起哄起来。
  “霍家可是大户人家呢。”
  “是啊是啊,得罪了人家可不好啊姑娘。”
  心澄不为周围人所动,她寻思片刻,确实想起天水的大家族中有一个皇商是霍姓,仅次于殷家,于是又重新打量起二人。这两人衣着普通,并不像是有身份之人,二人怀中皆有刀,但刀柄很新,看来不常使用,这姿态如此懒散,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破绽,估计除了在这狐假虎威之外,该是没什么真本领。
  一时间,心澄很想出手给他们些教训,毕竟自己被人平白无故地调戏了一回,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在这样人多的地方贸然斗殴,似乎也只是平添麻烦而已。想到这里,她便站起身,默默拿起还未吃完的绿豆糕收进包袱,转身欲走。
  汉子见她闷声不响地站起来,赶忙伸手拉住她,瞪眼道:“想走?”
  “嗯?”
  忽地,一阵微风拂过心澄的脸颊,随之带来的是一记异响和一个清冽的声音。
  “唔!”
  “小姐,我来迟了。”
  “……”
  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嗖”地那么一下,对峙的三人间又多了个人影出来。来人一袭靛色长衫,腰间有长剑相与,看起来像是位身怀武艺的少侠。
  茶客们目光一定,皆是惊叹:这真是比说书还精彩!
  那人站定,颔首朝心澄行礼,随即转身看向两个汉子,脸色阴郁道:“二位似乎有些失礼了。”
  待到他说话之时,两个大汉已是表情痛苦地捂着肚子。闻声,二人纷纷抬头,见情形不对,立马求饶道:“方才是我二人冒犯了,请公子姑娘恕罪!”
  听到他们讨饶,来人不由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看来二位还是……”
  “喂,你什么时候能不缠着我?!”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人生生打断,只见他身旁的美貌姑娘狠狠瞪着他,那表情就跟见了仇人似得,恨不得要他立马消失。
  这气氛顿时就变得怪异起来,茶客们都傻眼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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