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御姐遇上正太》第3/50页


夏初惊愕的瞪大眼:“那怎么是玩笑?你喜欢我,我当然也要喜欢你,互相喜欢的人,就被称为男女朋友,这有什么错?”
这逻辑听起来貌似没有错误,但怎么听起来就是让人觉得啼笑皆非呢?
冬末历年接触的人三教九流,应有尽有,也算长袖善舞之人,极少有答不出话的时候。但看到夏初如孩童般清澈晶亮的眼眸,见他一脸认真,却对他那简单的话颇有无力回应之感,忍不住抚额叹息:“夏先生,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又怎么可能突然喜欢我?你这话纯粹是孩子话……我看你的年纪,也确实比较小,没满十五吧?我今年都二十五了,整整比你大了十岁,你说我们有可能成为男女朋友么?”
“我今年都二十了!就算你年纪比我大,年龄不是问题,那也是大家都承认的事啊,怎么就不能成为男女朋友?”
冬末哭笑不得:“好吧,就算真的年龄不是问题,可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你了?我既然不喜欢你,又怎么能当你的女朋友呢?”
夏初一脸迷惘,震惊无比:“你不喜欢我?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不是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亲他吗?昨晚你亲了我,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
冬末万万没料到夏初竟会当着众人的面,问出这么幼稚而白痴的话来,真是又惊又气又怒――更让她发窘的却是,夏初那样一个水晶似的人儿站在当地这样一问,显得既纯洁又无辜,引得众人都看着她脸有谴责之色,活像她真的是什么摧草女色魔,祸害了良家妇男似的。
她心里生气,但又不便在自己店里当众发火,让人看了笑话去。忍了忍,吸口气镇定了一下,才招过小童吩咐两句,对夏初道:“你随我来!”
夏初自以为冬末已经承认自己是他的男朋友,顿时喜上眉梢,大声应了一声:“是!”
他那些还在商品区选购的朋友因为玻璃隔音,休息区的门又被郎小童关上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得站在远处看着他。此时见夏初跟在冬末身后出来,直接往出口走,都莫名其妙,其中一个烫着玉米须的女生叫了起来:“小夏,你干什么?”
夏初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同伴,赶紧回头解释:“冬末叫我出去。刘珊,你们慢慢选东西,我先走了。”
冬末懒得再纠正他的称呼,直接催道:“你快点。”
那叫刘珊的女生还想细问夏初原因,跟在她身后的一个红发男生已经截断了她的话,问夏初:“你要走,可我们要买的东西的钱呢?”
夏初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从裤兜里拿出只带卡通图案,十分孩子气也女子气的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叠钱递过去问:“够不够?”
冬末见那叠钱足有一千多,接到钱的那红发男生眼睛都亮了一下,不禁看了他们一眼,发现给钱的人是傻不愣登,似乎根本没有钱财意识;而接钱的人却是贪意外露,对钱财的渴欲直接明显,暗暗皱眉,转身便走。
鉴容台外,好不容易找到车位的崔福海步行过来便与面带不愉的冬末撞了个正面。见她步履匆忙的领着个人往外走,有些奇怪:“冬末,怎么了?”
冬末心里转过一个念头,笑道:“你来得正好,帮我个忙。”
“成,什么事?”
冬末解释两句,夏初已经跟了上来,高高兴兴地问:“冬末,我们去哪里?”
崔福海听了事情的原委,隐约觉得蹊跷,目光便在夏初身上停下。他是从事房产经纪业的,这种评估性的目光分外的锐利尖刻。夏初被他严厉的目光一逼,不禁有些瑟缩,下意识的往冬末身后躲了躲,小声的问:“冬末,他是谁?”
冬末本不想回答,但看到崔福海对她又使眼色又做手势的,便捺住了气回答:“我的朋友。”
“是朋友啊!”夏初闻言松了口气,看看崔福海,脸上虽然还有些羞怯之意,但却将防卫性极强的躲藏姿势放开了,竟然走出了半步,对他露出一个带着腼腆而灿烂的笑容,清晰的说:“你好,我是夏初,很高兴认识您。”
崔福海既意外又诧异,他本就是善于察颜观色的人,与夏初搭上话后,三言两语就发现了异况,再套了几句话,脸色顿时怪异起来。
冬末在一旁听到崔福海和夏初搭上话后,片刻功夫居然就一面走一面玩起了智力问答游戏,真是啼笑皆非,不满至极,正待发作,崔福海已经跟紧两步,和她并肩而行,低声说:“冬末,你这次有大麻烦了!”
第四章 麻烦都是自找的
冬末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麻烦?”
夏初一直在注意她的举动,见她回头看自己,顿时一喜,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冬末暗觉头痛,旁边的崔福海却露出一个古怪而无奈的笑容,低声说:“你先叫他做什么事,调开他再说。”
冬末莫名其妙,迟疑一下,才对夏初开口:“夏初,我眼睛近视,看不清对面的海报,你过去帮我看看,今天演什么电影。”
夏初眼睛一亮,喜问:“你想看电影吗?你等着,我就去看海报,买电影票!”
他一面叫,一面拨腿就跑,挤过人流,扑到公告栏前,从裤兜里拿出纸笔去抄海报。崔福海连连摇头,问道:“冬末,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冬末看着夏初的背影,心里突然有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崔福海问的话,她沉吟良久,竟有些不忍回答:夏初说他已经有二十岁了,姑且不论他是否真的有这么大。就以当代的孩子来说,十五六岁就已经相当的成熟懂事,了解人情事故了,哪有像夏初这样天真得一如孩童的样子?
夏初这样的表现,若非他故意装疯卖傻,就是他真的在智力方面有些问题,并不是常人。她沉吟片刻,才低声说:“这孩子,他是不是……发育,或智力方面有些……问题?”
崔福海轻轻点头,他是局外人,一上来就发现了夏初的异常。刚才与夏初几番问答,都是有意问的智商测试题,测出夏初轻度智力低下,估计智商也就相当正常人的十三四岁的时候。
“冬末,这根本就是个孩子,但凡是孩子,喜欢的人就一定会缠上去,根本没法采取正常的拒绝方式,你要怎么甩开这麻烦?”
冬末呆若木鸡,悔得肠子都青了,欲哭无泪。她昨晚本是一时酒兴上涌,看到夏初长相是十分好欺负的样子,才放肆的“反劫”他一番。至于夏初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以她昨晚的状态,实在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如果她早知道自己撞上的是这么个白痴,她是宁愿撞墙也绝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她这边一时想不出所谓的“非正常”拒绝方式,正在踮脚尖苦思,街对面的夏初却已经抄好了海报,跑了回来:“冬末,今天的电影都是老片子,一部西片是朱丽亚?罗伯茨主演的《落跑新娘》,一部港片是杨紫琼演的《东方三侠》,电影票才两块钱一张。这两部片子在国内都早已下线了,录像厅放的肯定是盗版,看盗版不好,我请你去电影院看正版的新片好吗?”
看电影公告本来就是支开他的借口,冬末在确定他智力有问题,正愁没有能与他沟通又能甩开他的借口,陡然听到他居然自己不肯看盗版,岂不喜出望外?一瞪眼:“谁稀罕看什么新片?我就要看这两部片子!”
夏初的思维果然简单,立即被她出的难题难住了,愁眉苦脸:“冬末,看盗版是不对的!”
国内的小电影院一向都是盗版横行,在看盗版电影已经蔚然成风的时代,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既让冬末吃惊,又让她心喜,一摊手,将问题推回他头上:“那好,我看这两部片子的正版,你帮我找找哪家电影院还有正版上线吧。”
夏初傻了眼:“这两部电影都已经下线很久了,哪里还有电影院放映?”
冬末见自己找对了打发他的方式,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微笑道:“夏初,要当人家的男朋友,是件很复杂,很困难的事。在这其中,陪人家看一场想看的电影,算是最简单,最基本的要求了,可你现在连最简单,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怎么能当我的男朋友?”
夏初被她忽悠住了,又困惑又着急,孩子似的扯着冬末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她,问:“可是我真的很想当你的男朋友,怎么办?”
冬末看看他拉自己衣袖的手,再看看他的表情,突然觉得胸口血气翻涌,一口气卡在喉头真是喷不出来,也咽不回去,好一会儿才非常耐心的回答:“夏初,我建议你去找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女孩子,好好的学习一下究竟应该怎样当人家的男朋友,学好了,能合格的当人家的男朋友,再来找我。”
夏初眨眨眼,满脸期盼,讨好的笑:“我可不可以一边学,一边当你的男朋友?”
冬末面做厉色,怒喝:“那绝对不行!我的男朋友必须一开始就是合格的人选,不合格的,别说是当我男朋友了,连站在我三步以内也不行!”
“啊?”
夏初一怔,冬末已经一把甩开他的手,退开几步。夏初感觉手指间拉着的柔软布料被蛮力拽开,冬末又迅速的远离,着了慌,急急的踏前几步,又想伸手去拉她的衣袖。
“站住!”
冬末抬起手来,遥指他的额头,厉喝一声,柔美的眉目瞬间笼上一股峥然的锋利,森然道:“你现在根本没资格站在我三步以内的地方,给我退回去!”
夏初在她的一叱之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收回手脚,乖乖的退了回去,很无辜很委屈的看着她。
冬末找对了对付他的办法,立即再接再厉,板着脸恶狠狠的说:“夏初,你要记住,在你没有学会当人家的男朋友之前,你不能妄想当我的男朋友,也不准接近我,就算路上遇见了,你跟我打招呼也必须站在离我三步以外的地方!”
夏初完全被她说得木了,站在那里的样子,就像一只完全信任主人的小狗,突然被主人抛弃,在认清事实后却依然百思不得其解,满眼的无辜与迷茫。
冬末的目光与他一触,立即转过头去,对崔福海说:“走吧!”
崔福海迟疑不动,看着夏初,神态中有种奇异的怜惜与怀念,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欢一个人不是说一声喜欢那么简单的事,你现在还不懂,慢慢的学习就行了,别伤心。”
冬末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崔福海的举动,不禁微怒,等他追上来便瞪了他一眼:“大海,你也太离谱了,我是叫你来帮我,没叫你来哄小孩子!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软肋,将他解决掉,你还安慰他,万一他就因为你这下安慰该死心也不死心,再缠过来怎么办?”
崔福海摇头,叹气,问:“即使我没有安慰他,难道你认为他就会死心吗?”
冬末不语,崔福海笑了笑,自己否定的回答了刚才的问话:“他不会死心,越单纯的人,对一个人的喜欢也就越直接而固执。他这样的孩子,喜欢一个人就是专心致志的喜欢,虽然他还不懂应该怎样付诸行动,但心意不会改变,而是会真的去努力学习将喜欢的心情表现为行动,就像八年前的你喜欢何方劲……”
冬末全身一僵,回过头来,面色竟有些狰狞:“你胡说什么?”
崔福海被她迥异正常喜怒的戾色逼得一怔,旋即恢复了常态,叹道:“冬末,何方劲已经离开了七年,你何必还这么看不开?”
“何方劲”三字入耳,冬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面颊上透出一股寒厉的青白,怒喝:“你住口!”
从她身边经过的人被这声倏来的厉叱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了她一眼,迅速散开。崔福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竟让冬末如此失态,也顿住了脚步,等着她脾气发作的怒斥。
可冬末一怒之后,想骂崔福海两句,张嘴却发现自己欲骂无词,反而显得一身狼狈不堪,不禁木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大海,何方劲没有什么值得我看不开的,但他是我少年时不堪面对的耻辱,如果你真拿我当朋友,请不要提起他,那是对我的羞辱!”
她说着,下意识的挺了挺腰,站直身体,似乎这样就能将何方劲在她生命里印下的沉重与耻辱之感完全挪开。
崔福海的面色有些黯然,舒冬末自十六岁起,就孤身一人在外飘泊,为了创下鉴容台这份基业什么苦没吃过,什么辱没受过?可那些苦难和羞辱在她获得了成功的今天,都已经成为了她记忆里的笑谈。
“冬末,如果何方劲对你来说,仅仅是少年无知的耻辱印记,你怎么会狼狈到连我无意中提起他的名字,都敏感至此?”
冬末的气息顿时为之一窒,崔福海叹息一声,认真的说:“冬末,如果何方劲是你生在你心里的一只毒瘤,六年前的你虚弱不堪,不能动手术将它剜出来,那么现在你应该有这样的体力了!现在的你,有朋友有事业不乏追求者,甚至你自己也开始主动相亲,完全作好了开始新生活的心理准备,为什么不索性正视那段过往,不再爱他?”
“那样的贱人,我还会爱?”冬末爆出一串冷笑,瞪着崔福海:“大海,你不免太高估你兄弟的魅力,而看低了我的智商!”
“他不是我兄弟!”崔福海迅速否定了冬末的话,也有些薄怒:“从他七年前背叛起,他就已经不是我的兄弟了!”
冬末因为崔福海的恼怒而大笑:“大海,你自己其实都从心里否认与他曾有的情义,并不是太想面对少年热血被背叛的耻辱,为什么却一定要我面对?”
崔福海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有些自嘲的说:“你说得也有道理,是我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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