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飞》第19/71页


  性风道:“那夜留下的名帖与台端今日所留完全相同,这就是证据,难道我们会诬赖你不成?”
  说着在怀中取出两份大红贴金的名帖,放在地上道:“就是这两份,一份是前夜收到,一份是今天才收到的。”
  傅玉麟忙道:“林会主,你去仔细看一看。”
  林子辉上前看了一下才诧然道:“名帖倒是没错。”
  傅玉麟哦了一声道:“林会主,这倒要你解释一下了,我因为未备名帖,一切都由你代办的。怎么会有两份呢?”
  性风冷笑道:“这份名帖手工极细,绝不可能是临时仿制的吧,这个证据难道还不够确实?”
  少林诸僧都脸泛怒色,傅玉麟也沉声道:“林会主,这是你经手代办的,你应该有个解释。”
  林子辉脸现惶色,道:“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拜帖是属下在登封县一家最大的银楼中订制的。”
  傅玉麟道:“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会打制两份?”
  林子辉道:“如果有人诬陷,那一定是银楼中有问题。”
  莫秀秀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人家知道我们会来拜访,老早就预制了一份,前天晚上先来投上一份?”
  林子辉道:“只有这个可能,十年前凌盟主上少林来拜会时,也是由属下经手,在那家银楼中订制名帖,如果有人知道盟主将来少林,就会想到必然也会在那家银楼中订制,因为这两分名帖不仅形式大小相同,连上面所剪帖的金字也完全相同,出于一人之手,属下唯有这个解释。”
  傅玉麟沉思片刻才道:“既然有了这种事,我们有口莫辩,只好从银楼上追究了,掌门人,为了避嫌起见,我们都留在这儿,由贵寺派人查询一下如何?”
  性风冷笑道:“假如你们都安排好了,还查询得出吗?”
  傅玉麟道:“我们的人都留在这儿,由贵寺派人去到银楼中将经手的人带来对证,只要来人指证另一份名帖是我们订的,傅某立刻自裁以谢。”
  性风立刻道:“好,我这就去。”
  说着正要拔腿离开,傅玉麟却道:“大师等一下,你还没有问明是那一家银楼呢?”
  性风顿了一顿才道:“是的,贫衲太忽忙了。”
  眼睛望着林子辉,傅玉麟心中忽地一动,朝林子辉丢了一个眼色,林子辉已然会意道:
  “是东街集祥银楼。”
  性风冷笑道:“林会主,你明明是在南城永泰号订制的。”
  傅玉麟微笑道:“大师父怎知道的。”
  性风自觉失言,忙解释道:“登封县城内只有永泰银楼最大,上次凌盟主来拜会时,也是在那儿订制的名帖。”
  傅玉麟道:“大师父对这此事倒是打听得很详细。”
  性风道:“贫衲主掌达摩下院,兼理一切对外事务,自然要诸事留心,这是贫衲的份内之责。”
  傅玉麟一笑道:“可是连来方的宾客名帖在哪处订制的,大师父都不肯漏过,似乎关心得太过份了。”
  性风怒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玉麟道:“另一份名帖可能是有人预先订制以备陷害傅某,大师父既然知道我们的交往情形,倒是不能避嫌。”
  明镜大师一怔道:“盟主可是怀疑小徒?”
  傅玉麟道:“傅某不敢怀疑是谁,但前夜有人前来投帖杀人,只有令徒一人知道而不禀告掌门人得知,似乎也太难以令人相信了,傅某不能无疑。””
  明镜大师沉吟片刻才道:“小徒为什么要诬陷盟主呢?”
  傅玉麟道:“傅某担任天道盟主前,已经与豪杰盟的人数度冲突,才知道豪杰盟对天道盟早存野心,连敝盟中都有不少人为其贯通,安知不会在其他门户中着手?”
  明镜大师道:“若说小徒会与豪杰盟的人串通起来,老衲实难以相信,小徒自掌理下院后,根本就很少外出。”
  傅玉麟道:“那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是向永泰号订制名帖之事,掌门人,豪杰盟野心勃勃,志在称霸武林,天道会盟之日,他们的人已扬言能控制天下大局,而且其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傅某此来,正是向掌门人提醒此事。”
  明镜大师道:“可是老衲相信少林不会有人跟他们勾结,小徒更不可能跟他们串通一气。”
  一言未毕,忽而殿瓦上有人接口道:“不见得,你们太信任他了,很可能会把多年基业毁在他手上。”
  少林群僧都为之一震,明果上人喝道:“什么人?”
  扬身就待往殿上扑去,殿上却同时冲下一条人影,明果举掌欲击,却发现那人是个身披袈裟的僧侣,连忙伸手托住,落地后脸现惊色道:“这不是慧性吗?性风!你说他已经被杀死了,怎么还活着呢?”
  性风脸色大变道:“弟子不知道,屋上一定是天道盟的说着飞身一纵,就跳上了大殿,屋上的人大喝一声道:“下去,你想溜也来不及了。”
  一股凛烈的拳风,将性风硬逼了下来,跟着跳下一人,却正是天道盟的护盟四老之――
  ―伏虎拳罗铁汉。
  傅玉麟微怔道:“罗老,你怎么来了?”
  罗铁汉向傅玉麟恭身行礼后道:“属下不放心盟主孤身远行,特地赶在盟主前面,早到了三天,一直隐身在暗中观察,恰恰探悉了一项阴谋。”
  傅玉麟忙问道:“什么阴谋?”
  罗铁汉转身道:“掌门人,请你仔细地看一下,这可是贵门下的三代弟子慧性?”
  明镜大师看一下:“不错。”
  罗铁汉冷笑道:“少林什么时候收了女徒了?”
  明镜大师骇然变色道:“施主此言怎么说?”
  罗铁汉用手一指明果手中托着的慧性道:“掌门人称查一下就知道了,何须在下多言。”
  慧性被点住了穴道,明果大师在他身上摸了一下,厉声道:“性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性风已不会说话了,他的身子往下一倒,口角鲜血直流,已经嚼舌自尽了,少林群僧失色。
  罗铁汉道:“这是豪杰盟中的细作,两年前已经打入贵寺了,此后就一直在令徒的禅房中侍候作息,在下于三天前,见他在外面与一陌生女子私谈后回到寺中,也是一时好奇,因为贵派法规清严,年青弟子不会与女子秘谈的,才跟踪而来,那知道他回寺后,竟与令徒相拥登床,在下才发现他是个女的,这是贵寺的门风所关,在下本不便多管,可是见到他取出一张名帖,竟然是敝盟主副盟主联衔具名,在下觉得不能不管了。”
  明镜脸色铁青,顿了一顿才道:“施主还听到什么?”
  罗铁汉道:“他们说的话声音很低,在下听不见,乃在山下等候,天将明时,见此女悄然外出,在下将她擒住,逼问之后,才知道敝盟主的行踪已经在豪杰盟的监视之中,他们商定要利用这个机会挑动敝盟与贵寺交恶。”
  傅玉麟急急道:“罗长老,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罗铁汉道:“早说了有什用,这种事如非属下恰好碰上,听人告诉了也不会相信,再说属下还不知少林的态度如何,这种事有关门户声誉至大。”
  明果大师恻然道:“施主不必说了,这是少林管束不周,才出了这种贻羞门户的劣徒。”
  明镜大师的脸色更为难看,合什作礼道:“傅盟主,老衲择徒不慎,致有今日之失,除深自咎责外,谨致歉忱。”
  傅玉麟忙道:“这是豪杰盟的阴谋。”
  明镜大师道:“事情发生在敝寺,破坏清规的是老衲门下首徒,老衲无以责人,自此刻起,老衲即自辞掌门之职,面壁自忏,对不起,寺中遭此变故,老衲也不能再款待各位了,异日当另行遣人赴贵盟谢罪。”
  傅玉麟道:“在下是请求掌门人共同商讨对付豪杰盟的方法,豪杰盟对贵派已经展开了行动。”
  明镜道:“老衲已非掌门人,此事留待下一任掌门人与盟主商量吧!明果师弟,即时鸣钟召集全寺弟子,赴本院大殿集合,我先去等着。”
  语毕前众人合什一礼后,转身就走了,傅玉麟见事已如此,自是不便再留,只得也告辞了。
  四人结伴离开了少林下院,但听得钟声大鸣,许多少林弟子纷纷向山上赶去,回到登封县林子辉的家中,他正想去找永泰银楼的人去理论私铸名帖之事,傅玉麟阻止道:“不必去了,一定是豪杰盟的人预先在那儿打通了关节,他们是生意人,怎敢与江湖帮派作对呢?’”
  罗铁汉道:“而且事情闹开了,就要把少林门人私藏女子的事公开出去,还是不宜张扬的好,盟主,属下想经此一来,少林必然会跟我们站在一条阵线上了。”
  傅玉麟摇摇头道:“不,罗长老如果早告诉我,私下把这件事告知少林,或许还能邀得他们的合作,现在却不可能了,豪杰盟如果将此事公开出来,少林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上立足,我想少林今后最多只有退出纠纷,两边都不管,否则豪杰盟一定会向他们提出要胁。”
  莫秀秀道:“这是豪杰盟故意陷害他们的。”
  傅玉麟道:“不错,那个叫慧性的女子,一定是豪杰盟有计划的安排,首先引诱性风失德,然后再乔装入寺,进一步控制他,起初性风也许并不跟他们同流合污,但豪杰盟以此作为要胁,而性风在少林的地位已很高,失德之事闻之师门,必然不蒙见谅,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接受威胁,再加上慧性终日相随,他就只好接受控制了,这虽是豪杰盟的故意安排,但性风自己修为不够,自律不谨,也怪不得别人,少林只好忍气吞声,接受对方的威胁了。”
  罗铁汉道:“这简直岂有此理,如果不是我们的揭发,少林说不定会整个被豪杰盟所控制,他们是真正的受害者,理应同仇敌忾,与我们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才是。”
  傅玉麟轻叹道:“他们心里是有这个想法,但性风以下院住持的身分,居然在寺院中私藏女子,传闻出去,少林数百年的清誉就将毁于一旦,他们不敢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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