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飞》第6/71页


  傅玉麟也考虑到这一点了,真情当然不能说出,但是也必须有一番话使人相信,他与莫秀秀也编排好,淡然一笑道:“我们在大散关遇到凌盟,谈起要我们加盟的事,我们并没有答应,同时对天道盟作了一番批评,认为冷盟主行事过于软弱,不该坐视豪杰盟壮大,如果要我们加入,必须改变作风,力加振作。”
  沙金炎道:“我们也有同感,但凌盟主对此总是有一番推托,他对二位是如何回答的呢?”
  傅玉麟道:“他自承年事已高,雄心消退,不愿再掀起风波,希望能找个人接替他的职务,振作一番。””
  “就这样他才选中二位来代替了。”
  傅玉麟道:“事情当然不这么简单,他虽有此心,却还要考量一下我们的技艺是否胜任,结果就在大散关前展开印证,凌盟主的武功确实值得钦佩幸重的,单打独斗,我们绝非其匹,但我们师兄妹双剑合璧,另有一种战法,终于在一百廿七招上,晚辈侥幸胜了一招。”
  这番话编得合情合理,而且确是当时的事实,四个老人沉思片刻,沙金炎才道:“此事体大,我们还要私下商议一下,请二位见谅。”
  说着将其他三人拉到屋角低声问道:“各位意下如何?”
  裘三丰道:“我看是不会错,凌盟主久有倦勤之意,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接替人,才丢不下而己。”
  “夺命金枪”毕立人道:“兄弟追随凌盟主最久,对他的事也知道得多一点,让我再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沙金炎道:“对,毕兄追随盟主已有十年,凌盟主不会突然引退的,想必对毕兄暗下有过交代。”
  毕立人点点头道:“是的,凌兄确实作过交代,但要我去印证一下才知真伪,我们过去吧!”
  说着又走了过来,毕立人道:“傅大侠,只是有一个问题,希望二位能确实答复,二位与凌盟主是偶然遇上的吗?”
  傅玉麟一听言中有话,沉思片刻后,觉得还是据实答复的好,乃摇摇头道:“不,是事先约好了的。”
  其余三老都为之一怔,只有毕生人笑问道:“如何相约?是什么时候开始约的,这是第几次。”
  “这是第六次,五年前就开始了,以后每年一次,是在同一日期同一地方,每次约会都是较技,前五年我们都技逊一筹,今天才算勉强胜过一招。”
  毕立人笑道:“那就不会错了,凌兄在五年前私自出去了一次,回来后心事重重,我就问过他,可是一直没有答复,直到去年,他才说了,这几年他都跟人约会私斗,如果不回来,就是输了,那胜过他的人可以接替他的职务。”
  沙金炎道:“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呢?”
  毕立人笑道:“你们的性子都太急,如果听说他跟人比斗,一定不放心要暗中跟了去的,只有我因为有腿无疾,又不擅于行,想跟了去也没办法,他才约略地告诉我一点,但约会的确期与地点也没让我知道,傅大侠的话与盟主的交代加以印证后完全无误,这是不会错的了。”
  傅玉麟道:“没有了,就是这封信。”
  四老脸色俱为之一变,莫秀秀忙道:“玉麟,你忘了,还有一柄金剑,那是天道盟的信符。”
  傅玉麟笑道:“不错,我没有想到这样东西。”
  说着从怀里取出那柄小金剑,四老立刻改容肃立,同时恭身行礼道:“属下等参见盟主。”
  傅玉麟忙还礼道:“四位不必客气。”
  沙金炎肃然道:“剑出令在,礼不可废。”
  四个人的态度仍是十分恭敬,傅玉麟急得皱眉道:“四位请不必拘礼,我还有很多话要跟四位商量的。”
  莫秀秀见他们的眼睛都望在那枝金剑上,才笑道:“玉麟,你把金剑收起来,他们才好说话。”
  沙金炎恭声道:“是的,令出无私,属下等不敢放肆。”
  傅玉麟将剑收入怀中后,四老才吁了一口气,毕立人道:“盟主,凌盟主授予此剑时,没有详细交代吗?”
  傅玉麟一叹道:“没有,决斗结束后,因为我那一剑收手不住,伤了他老人家,所以他只匆匆交代一下就急于离去了,他说到了总坛,可有四位照应的。”
  四老又对视了一下,沙金炎才黯然道:“老朽等无不尽力,但只怕对盟主的帮助不太大了。”
  傅玉麟道:“这怎么行,凌盟主说一月后召开盟会,枝节尚多,全仗四位鼎力赐助。”
  沙金炎又是一叹道:“凌盟主可能还不知道他走后所发生的事,若非盟主此刻已掌权符,老朽等还是不敢说出。”
  莫秀秀骤然问道:“发生什么事?”
  沙金炎低声叹道:“凌盟主走后的第二天,我们忽感不适,一加运气后,才知道中了暗算,在饮食中为人下了毒,功力减退,此刻只能发出一二成的功力。”
  “是谁那样做的呢?”
  “下毒的人是厨中的一个小厮,我们发觉去追索时,他已为人暗杀灭口了,至于主使者,却无从根究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还不是为了一个月后的盟会,天道盟每三年必将举行一次大盟会,斯时十二位长老都会莅临,循例可以向盟主要求印证武功,凌盟主接长以后,连续三次盟会都所向无敌,以后才没人挑战了,但今年恐怕又会重提此议,所以才有人向我们下手,尤其是盟主更替,恐怕将更复杂了。”
  傅玉麟道:“难道战胜盟主后,就可以更代了吗?”
  “不,那还是要经过公决的,但盟主如不能以技服众,纵或是大家继续拥戴连任,自己也不好意思恋栈此位,何况声望也受了打击,威令难行。”
  “那下手陷害四位有什么用呢?”
  沙金炎道:“老朽等职掌护盟,乃是盟主的心腹知己,可以代替盟主接受挑战的,否则除十二元老护法外,尚有三十六名护法,盟主只得一人,说什么也应付不了的。”
  毕立人道:“我们所中的毒很烈,应该是可以致命的,但幸好我们发现得早,又用内气逼住,才未现形迹,骗骗人是可以的,真动手时就原形毕露了,所以盟主离去后,一连发生五起劫镖事件,我们也只好置之不顾了。”
  沙金炎接道:“像今天的事,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了,却不敢出去,否则怎能容他们如此跋扈呢?幸好盟主来得及时,不然的话,也只好眼睁睁看人把总坛挑了。”
  傅玉麟没想到刚一接手,就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沉思片刻道:“各处元老护法中,有谁具有野心呢?”
  沙金炎苦笑道:“这就很难说了。几乎人人有此可能,武林中人,重名甚于一切,输在盟主手下不算丢人,胜过盟主却大大的露脸了,凌盟主技震天下,前三度聚会,剑服十九名高手,上一次盟会时。居然无人敢请战,今年却又不同了,凌盟主若在,余威所在,出手的人不多,还容易查出是谁,换了新盟主,人人都想求一试。”
  傅玉麟沉思片刻后,才道:“那只好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硬挑了,实在胜不过,这个盟主不干也罢。”
  莫秀秀急急道:“那怎么行,我们要对付豪杰盟。”
  傅玉麟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呢?必要时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也得跟他们碰一碰,对了,四位中的什么毒,是否有性命之忧,能不能解呢?”
  沙金炎苦笑道:“我们四个人所中的毒完全不同,送命尚不至于,解救却难了,因为中毒之时并没有发觉,后来发觉了,已经无法查究,不知毒性,何以求解呢?”
  “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查证了吗?”
  “凌盟主会习导气归元之法,以内劲助我们探索毒源,试探各种征象,也许还有点办法,现在可没办法了。”
  傅玉麟道:“那没关系,我也学过。”
  沙金炎忙道:“是真的吗?”
  毕生人却道:“没有用的,这种功夫全靠火候,凌盟主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施功一次,三五天就可恢复,傅盟主年纪还轻,行功一次,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元气,盟会在即,还是请盟主留下精神去应付别人挑战吧。”
  他分析得很对,沙金炎也低下了头,傅玉麟道:“离会期还有一个月,我想竭尽所能,至少可以替两个人探出中毒的性质,立于根治到时候也有两位可以帮帮忙。”
  莫秀秀道:“我也学过导气归元之功。”
  傅玉麟摇头道:“你不行,我在施功后,必须养息,一点力都不能出,还要人护法,有了事还得要人去抵挡。”
  沙金炎道:“这话对,何况行功之际,需要肌肤相触,莫大侠与老朽等男女有别,究属不便,还是为傅盟主执行护法之职吧!在这段时间内,老朽等都是废人。”
  计议了一阵后,决定了几件事,傅玉麟继长盟主之后,暂时秘而不宣,以免引人注意而生枝节,在会期之前,先替“降龙刀”裘三丰与“夺命金枪”毕立人行功试毒,因为挑战者以使兵刃者居多;他们这一刀一枪,造诣颇深,必要时也可以挡过几个人,其余二人,只好等会期之后再说了,假如傅玉麟蝉联盟主之举失败,护盟四老也跟着可以离职,不管新任盟主是否肯与豪杰盟正面作战,他们有这六个人的力量,也可以跟豪杰盟斗上一斗了。
  这是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莫秀秀也只好同意了,安息了一天后,次日,傅玉麟就开始为裘三丰行动试毒。
  那是个很艰巨的工作,特别辟出一间秘室,将裘三丰全身衣服脱光后,准备了一百另八枝银针,分别刺人一百零八处穴道,然后由傅玉麟手按三焦,默运内力,隔体透人,保住裘三丰仅有的一点元气,推功逼聚体内的毒素了,慢慢地运转十二重楼,环行周天,最后才起出穴道上的银针,那上面已经染上毒素了,立刻交给沙金炎拿去化验。
  在这段时间内,莫秀秀一直提剑站在门外,也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松懈,而室中的傅玉麟更是凝神聚气,护住了裘三丰,压住毒素,使他在全无抵抗力的情形下,能保全生命,这是一场不用兵器的斗争,也是对死神的挑战,只要一个疏神,就是两条命。
  好容易等到沙金炎端着一碗解药来了,莫秀秀迫不及待的问道:“沙老,验出来是什么毒?”
  沙金炎表情沉重地点头道:“验出来了,是穿肠藿,幸亏解救及时,否则老裘恐怕活不到会期那一天了,此药性子奇烈,在人体内超过两个月,势必烂穿肚肠,神仙难求,用任何内功也压不住了,傅盟主总算检回他一条老命。”
  他端了解药,灌进了裘三丰的口中,才把他从傅玉麟的手中接了下来,傅玉麟身心俱疲,一身衣服被汗水渗透,双手一松,劲力回冲,口中喷出一股热血,往后到下。
  沙金炎将裘三丰安顿好后,才发现他倒在血泊中,连忙扶他起来喊道:“莫姑娘,你快来,傅盟主不对了。”
  莫秀秀进来一看,也不禁慌了,连忙在身边取出一个瓶子,倾出几粒药丸,塞进傅玉麟的口中,然后就急急地为他推拿着,过了一会儿,傅玉麟才悠悠醒转,一眼望见沙金炎在旁边,脱口就一道:“裘老怎么样了?”
  沙金炎轻声道:“幸托盟主洪福,毒已经查明了,老朽已经配置好解药给他喝了下去,两三日内即可痊愈。”
  傅玉麟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是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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