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第19/174页
乍从光线较暗的书房走到明媚的阳光下。那明晃晃的太阳刺得江染雪的眼睛生疼生疼的。抬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了大半的太阳,江染雪半眯了眼,跟随青年衙役徐生丁穿过花园里蜿蜒曲折的长廊。
花园很大,水榭凉亭,假山磐石精巧有致。那淙淙的流水声,让江染雪仿佛回到了前世江南水乡的温柔。听衙役们说,这花园是上几任县太爷的杰作。
☆、下雨了(7)
江染雪不禁在心中暗自腹诽,这些□□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如此奢华如此享受……
“江先生,范大人已经备好了车马,在县衙门口等你了。”徐生丁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扭头对江染雪笑道。
六月的骄阳挂在晴得湛蓝的天空上,动也不动。滚烫炙热地煎烤着脚下的大地,偶尔吹过来的一丝风,也是热乎乎的,园子里的知了不停地叫着,吵得人心烦意燥。
江染雪暗想,难熬的伏天终于到了。只不知这个没有空调,没有冰箱的世界,一向怕热的她,该如何熬过这个夏天,面上却微微一笑,点头随他走了出去。
到了县衙门口,果然有一辆马车和几匹马早已等候在那。“江先生。”范思卫在火辣辣地太阳下面不停地来回踱着步,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前。动作一如往常,语调却已是有了几分焦急。“你会骑马么?”
江染雪步下台阶,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热得人透不过气来。“我会一点点。”微微迟疑了片刻,江染雪点头说道。
“那先生还是上马车吧。”尽管掩藏得很好,江染雪还是在范思卫脸上看见了些许的失望。
知道他急着赶去案发现场,江染雪也不以为忤。只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我还是骑马吧。大人找匹温顺的马给我就好了。”对驯马之术,江染雪前世还是稍微有点涉猎的。普通的马匹当然难不倒她。只是不知这个身体的主人,擅不擅长此道。
立刻有见机的衙役牵来了一匹纯白得没有一丝杂毛,看上去温顺有加的马儿来到江染雪跟前。江染雪牵着马缰,踩着马镫,纵身上马。听见范思卫吩咐衙役将马车驶回县衙内,他自己,也是翻身利落的上马。
一行人顶着烈日打马飞奔,在黄土地上带起滚滚烟尘。不过一盏茶功夫,就来到了城北十里的密林处。
大片大片的庄稼地里,绿油油的玉米拔节儿地长着,迎风发出沙沙的响声。地里的蝈蝈仿佛也受到这炎热的气温感染,连叫声也是懒洋洋的。
“大人,尸体就在那。”衙门的捕快头儿老张头指着密林朝南的方向说道。
“走,去看看再说。”范思卫扭头对身边的一个穿着补丁衣衫,十三四岁的男孩说道。“你叫狗儿吧。走,给我们带带路。”江染雪这才知道,今天的这件案子,原来是这个半大的孩子发现的。
原来,这狗儿本是附近村子上的孩子。上午在山坡上放羊之时,突然遭遇雷阵雨。于是他急急忙忙地在雷雨来临之前,将一群羊赶到了家中。
待到雨停风住,他清点羊群之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羊少了一只。
因为怕家中大人的责骂,他赶忙出去寻找。因为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所以寻了半响他也没有寻到。于是打算进密林看看,却刚一来到林边,便发现了一具尸体……
☆、下雨了(8)
“大人,你看。”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来到了密林靠南的边缘。江染雪定睛一看,一个年约三旬,身着桃红色纱衣的女子,被人绑在一棵人腿粗的大树上,颈脖处被绳子捆了几圈,嘴上还塞着厚厚的纱布。人,却早已是气绝身亡。
不知是女子本来面貌就不算秀美,还是因为不断挣扎被慢慢勒死,此刻女子脸上泛紫,眼角出血,嘴唇发绀。模样十分狰狞恐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死人的江染雪,看得心中隐隐作呕。却兀自强撑着,不肯表露出来。”
“仵作。”范思卫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属下在,大人。”一名年约五旬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
范思卫挥挥手,道:“验下尸体,查明死因和时辰。”
“是,大人。”仵作点头应到,手下却动作利落地检查起来。
半响后,仵作起身答道。“死者年约三旬有余,瞳孔放大,眼角出血,嘴唇发绀,舌骨有骨折现象,颈部还有有深紫色勒痕,根据这些情况,属下初步判断,死者是被人用绳索勒系颈脖致死。死亡的时辰,大概午时末,未时初。””
“现在是申时,雷阵雨在巳时时分,也就是说,此女是在雷雨过后才死的。”微微沉吟一番之后,江染雪开口说道。
“张捕快,你带领各衙役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线索。”范思卫皱了皱眉头,挥手说道。
江染雪不置可否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摇头叹道:“大人,怕只怕这场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我们办案的难度,又增加几分了。”果然,不大一会功夫,衙役们都陆陆续续地折转了回来,纷纷地摇着头。
“先把尸体运回去再说。”范思卫眉头紧锁,心情沉重。他方才上任不久,在他辖下就发生了一起命案。如若不能赶紧破案,那些个本就喜欢无事找事的御史言官们,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是被贬之身……
“大人,范大人。”尸体从江染雪身边抬过,死者怒目而视,那狰狞得有些恐怖的模样,让她心中强忍的酸味一阵又一阵冒了出来。江染雪赶紧跳到范思卫身边,却见他精神恍惚似在发呆。于是连忙推了推他,开口叫道。
范思卫这才回过神来,没事人似的一笑,道:“先生以为,这件案子该从哪里着手?”
江染雪心知范思卫这是在考量她的能力,于是淡淡一笑,道:“尸体弄回县衙之后,先发布一张招领启事。耽误之急,是先确认死者的身份再说。死者如果连日不归,肯定有亲属寻上门来的。还有,回到县衙之后,大人应该让仵作再一次确认死者的死因。这才能避免我们从一开始就出现错误。”
范思卫点头一笑,并不说话。江染雪却清楚地在她眼中,看见了一丝赞赏。
死者的身份很快便水落石出了。出事的第二天,便有一个年纪三旬有余,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前来报案。说自己的妻子彻夜未归。
☆、下雨了(9) .
江染雪仔细地询问了他妻子的体貌特征,发现与死者很是吻合。于是领他去辨了尸。却发现死者正是他的妻子。
书生名叫钟世生,祖居兴宁。其妻姚秀芝所在的姚氏家族,是兴宁县赫赫有名的米商。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两人结婚十余年,育有一子。在姚秀芝娘家的照拂下,两人也经营了一家米店。日子亦算得上小康,过得有滋有味。
据钟世生说,昨天吃完早饭之后,妻子同他讲要去逛街买点胭脂水粉。然后再去牌友吴艳艳家打马吊。午饭也会留在吴艳艳家里吃,要他不要等她。”
由于米店的生意,一直由钟世生自己打理。姚秀芝平日里无所事事,唯一的爱好,便是打打马吊以打发时间。鉴于自家家底不错,妻子又只是小打小闹,消遣而已。钟世生便从未阻止过她的这一娱乐。
是以,昨天见她如此这般,也未放在心上。只随口点头答应了一声“嗯”字。便埋下头继续折腾着自己手中的账本。可让钟世生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字,居然是自己同妻子的最后一句话。”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死活不让她去才对!也不该敷衍她一个字算是了事。”钟世生满面泪痕,痛心疾首。氤满雾气的眸子里全是悔恨。
江染雪看着眼前真情流露的男子,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子欲养而亲不待,同理,用在夫妻之间,又何尝不是!为什么人总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和珍惜呢?
“你夫人通宵未归,为何你清晨才来找寻?”江染雪眉毛一挑,沉声问道。
钟世生毫不迟疑地答道:“我夫人平日里经常在吴家通宵马吊,但第二日清晨必归。是以,昨夜她没有回来,我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清晨我买好她喜欢吃的豆浆油条等她归来。却迟迟不见她的踪影。这才有些着急。于是到吴家一问,发现她昨日根本没有去吴家打马吊。于是我才赶紧跑来报官,却没想到……”说到此处,钟世生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
“姚秀芝……呃,我是说你夫人平日里和邻里的关系好么?”略微思忖之后,江染雪开口问道。
“这……”钟世生略微踟蹰之后,低头说道。“我夫人平日里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经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看他的神色,江染雪心中自然明白。这个姚秀芝,平日里肯定不是什么善角儿。于是也不说破,只挑眉问道:“那邻里之间,你夫人平时与谁最不对盘?”
钟世生似有些迟疑,片刻后才答道:“这……我夫人平日里与邻里之间相处的关系都很一般,其中‘刘记绸庄’的老板娘柳如花,与她的关系最不融洽。其实大人一问便知,她们俩经常吵架,街里街坊的都知道。可……可这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吧?柳夫人她虽说平日里泼辣了一点,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不至于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
☆、下雨了(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