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鬼君的救命恩》第9/96页


  是指望这二十岁都不到的半憨回答于他?还是指望这口井自个回他的话儿?
  孟漾探了探头,也往下望了望。她是什么也没瞧出来,回神之后,摇摇头示意不知。
  不再做它想,元祝一双眼睛愈发紧盯着井下。
  井下内况,以肉眼去看,是丝毫察觉不出来异样。再抬头,元祝环顾四周景象,回想来的那日进了孟府开始自己眼中看到的四下情况,瞬间惊觉!孟府实则是个类似四合,规矩平整的建造风格。这样的风格之下,这口井倒似个四方和合府邸难得的仰天望天的深洞。
  那么这口井,极大可能就是自己要找寻的“阵眼”。除此之外,他并未发现其他东西有成为阵眼的可能。
  孟漾出来后厨时,是随手执了一把油纸伞过来的。瞧得出,这把伞的伞面比不上她出门撑的那一把好看,没有绘制的好看图案,如今这伞正是稳稳当当的撑在元祝头上,将他大半身子罩在其中。
  她先前也是盯着井下望了一阵,待答了元祝的问话,须臾,身子便不成了。
  这口井在此前,是孟漾从来不会前来的地方。她心知却没有想到要和元祝说出的事情中,包括了家中的这些个井口都是爹爹交代不让她去的地方。
  撑在元祝头顶上的油纸伞一瞬间失去了被孟漾握着的手劲儿,几下颤抖摇摆之后,“啪嗒”一声混着雨中的声音落了地,溅起颇高的雨水。
  突兀的一声响,拉扯回了元祝心神。真正仔细去看身侧没了好模样的孟漾,元祝这才有了反应。
  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一副样子!
  孟漾今日一身的白衣,这刻头顶没了伞,衣衫身子全部暴露在雨中,颤抖着身子便往后倒了几步。她心慌的很,离得这口井近些的那时候,便只有些头晕。如今……
  哪单单只是头晕,整副身子都似被外物十分用力的拉扯着!
  肋间胸口皆是皮肉要裂开一般的剧痛,抑制不住的,她口中发出抑制不住的些微痛呼!
  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恍惚之间可看见的,只剩个元祝囫囵的身体轮廓。她喉中发出声音,闷沉沉的堵在口中:“嗯…啊!啊……”
  眼前此人,双手捂住胸口的痛处,孟漾早不是此前的孟漾。
  惨白面色之下,白衣浸过了雨水,鬓角碎发贴紧面颊肌肤,这刻身如鬼魅,声如悲鸣,呜咽在喉,眼色无光……
  依・作者有话要说・华:  没办法,我们漾漾子太缺爱了。
  大殿要加油,加93号,加满!!!!


第7章
  元祝头一回的觉着,自己的反应是如此之慢。
  这般境况之下,是个人都是该去将身边的人搀好扶好照顾周到的,何况此前,孟漾连着唤了他一整日的夫君。
  可真见到这样白衣浸湿,青丝垂水,眼有水波的模样,即便眼前人是万分的痛苦,他亦是呆愣了一瞬。真看着她的身子如院中风刮落叶,骤然落了地,肉身余下的右手再行反应已然是不及。
  用力一揽,连孟漾衣角都没有能触碰到。眼见着面前这身子重重跌落,见她失了意识一头栽到地上,混着泥的雨毫不留情攀上她脸颊衣衫。
  “孟漾!”元祝有些急了,之后的动作不可谓不快。
  浑身被雨水浸湿的人儿,合着身上似有若无的衣衫,被他花了大力气单手一抱,扛在肩上如此一路跑着进了原先的卧房。
  事发突然,他实是没有料到孟漾的身子会有这一出。一路过去也来不及细细去思考因由,他本就知道孟漾的身体有异,是用不知多少凡人的阳气,供养着才到了今日。
  真正想到与那口井有关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到了屋内,孟漾被他阖着湿衣服塞进了被褥里头。
  之后,他再想到,衣裳没有及时的换下,是裹上多少层被子都无用的,他便蹙着眉头,继而掀开她的被褥来。
  昨儿个夜里,对着孟漾,他是也曾想从她的身子上寻找出一些异样。现在是根本不用特意去寻了,动手一掀开被褥,他便瞧见了。
  女儿家的身子,全湿的衣衫贴着,身形轮廓一眼就可以看得完全。元祝没有别过眼儿的心思,第二眼目光就锁定在她的锁骨之上。
  上面有细小的裂痕,泛着幽黄的暗光,覆在她脖颈之下的肌肤上面。
  “这……这是什么?”即便是元祝,也有此一问。
  不大好的猜想在脑中形成,默声之后,再看孟漾的眼神是多了不知多少的同情/色。
  长指抚上她身体上锁骨的那处地方,肌肤裂开的纹路用手摸上去,更是明显。
  这是阴气蚀体的表现。可在一般凡人的身上都不应该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除非……孟漾的身子就是个躲不过的。井下的阴气绝不比孟宅里面的少。相反,井下的阴气纯度应该更高才是。若非是至纯的阴气蚀体,孟漾的身子即使再弱,也是阳寿未尽的生灵,身上原本的阳气就存在,根本不至于如此。
  ……
  孟漾觉得痛苦,身子便抖得更加厉害。远离了那处要命的井口,又同蓄有阳气的元祝的人身贴的近了,细微的阳气陆陆续续传入了身子,驱走了一些使她胸口痛极的蚀体阴气,慢慢的,意识才回到身体里。
  .
  那口井,当真是不能去的,爹爹说的没错。自己现下这样的受的疼,都是不听爹爹话的后果。
  缓缓睁开眼睛,孟漾急得直咳嗽,恍恍惚惚的扯了身边人的腰带子便道:“你、你不要去那里了,不要去、不要去!”
  元祝也由着她说,自己思绪未停,手上的动作也未停,直将她身上的衣物三下五除二褪下,紧着时间将被褥裹在她身上。
  “你知晓那地方是有问题的是不是?那你,还跟来做什么!”
  他不知哪里来的气,听见了孟漾言语里面的意思,竟不是第一时间去问那井下的东西,气冲冲倒是质问起了方才转醒的人。
  殊不知,人活一世纠缠万千,都是最重性命的!
  他并非是去怜惜孟漾这一条命,凡人寿数终究有限,何况她的性命还不一定是自己原有的。只是,她方才的模样吓人的很,凡人肉身压根就抗不过的阴气,她竟还不要命的跟着自己去探!
  “你不要凶了……我就是没有听爹爹话才这样疼,你不要去了。很、很疼的。”身子感觉到的是要被扯开的疼,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那些人缚在架上的时候是一样的疼。
  “睡会罢,也莫要哭了,明日身子就不疼了。”
  孟漾脑子混沌间,只觉着自家夫君的话啊十分熟悉。
  是那个时候,在寺庙里受了应该受的苦痛,终于有人将她从铁架子上放下来。
  痛倒在地的滋味实在难熬。
  那时爹爹会抱着自己回到卧房,临走时就说上一句,“好好睡上一觉,莫要哭,第二日便会不疼了。”
  她每每那个时候就听话的很,果真,次日之后身上的疼痛已经不似之前。
  之后元祝也是真再未有说过什么她不爱听的。许是大殿的教养,叫他不愿意同凡间的女子计较言语。
  ……
  那口井下的东西,他大抵知道了是为何物。事有轻重缓急的分别,孟漾身子如此,他离开不了。
  断了阳气的供补,她到了晚间怕还是下不来床的。
  这样一来,晚间府上鬼魅皆出,一见孟漾的模样,他怕也是完了,肉身是要交代在这处的。
  这具身体迟早都是要交代,就不若做些有意义的,给孟漾续命用。
  肉身再过一日,应该就到了终了无用的时候。
  阳气被吸尽了,便再做不得旁事,行尸走肉一般,还是弃了的好。另外这一只手残疾了也使得他有诸多的不便。在人界时候用以原身,剩下的日子身子上的感觉是难耐了些,但亦有方便的地方。
  她换下湿透的衣裳之后,睡得昏沉。子晌午过后,一直睡到平日日落西山的时刻。
  元祝在卧房中,已点起了烛火。不多时,友儿一行提着灯盏灯笼,自雾气雨气的阴暗处过来。夜间孟府有了灯火相称,三两结对的人群走过,比起白天,热闹了不知几何。
  是时候了。
  元祝坐到孟漾床榻近前,将她的身子几下摇晃,算不得好声的唤道:“醒醒,不可再睡了。”
  “嗯……”孟漾还是迷糊着,见到是他,面上立马出现了欣喜的神色。他竟还没有跑掉,太好了,他真的没有因着自己这样不好看的样子就厌恶的逃开自己。
  又是一扯他的腰带子,便将脸埋到他身上。
  屋外的几人渐行渐近,是以,元祝这时不会将人推开,同她说礼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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