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所愿的爱情》第2/164页


  韩女士就是媒人,这个略显奇怪的条件也确实是江晚晴所提。
  这人一上来就把自己的短板和盘托出,要么是他太自信――认为即使自己有缺点也一样能为人所爱;要么是他对江晚晴完全没有意思――所以毫不介意地展露出自己并不占优势的一面,甚至想以此让她知难而退。
  如果是前者,那种傲慢绝对掩饰不住,不可能到现在还没让江晚晴觉得“此人欠怼”;如果是后者,他完全不必这样风度翩翩地陪江晚晴浪费时间,完全可以挥一挥衣袖,从此各生欢喜。
  江晚晴无声打量了他几秒,决定赌第三种可能――这人的毫无保留是为了志在必得,先小人后君子地,把所有困难说在前面。
  这么一想,江晚晴倒是笑了,放任自己语出惊人:“我希望对方有孩子,是因为我生不出来――简称不孕不育。”
  严修筠表情一怔,随之而来的神色有几分复杂。
  江晚晴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那复杂里面,并不是单纯的怜悯。
  江晚晴当然是不需要怜悯的,可能有人觉得她大龄未婚还不孕不育挺惨的,但事实是,作为一个能力超群的青年学者,她其实过得挺好的――最起码,知识金钱和颜值,给了她相亲时“不行就散”的绝对底气,助她当面气炸过无数奇葩。
  而严修筠这个“不怜悯”的表情恰到好处,不禁让她多了一点儿谈兴。
  “我五年前在国外做访问学者那年出了一次车祸,后来查出点儿毛病……但我也不想因此剥夺另一半做父母的权力,这不公平。”江晚晴说着,注意到严修筠脸色细微的变化,又笑了,“你不用露出这种表情,我肯说出来,就说明我已经不在意了……昨日种种昨日烟雨,再难承受的事,难道非得折磨自己一辈子才叫刻骨铭心?”
  她没等对方说什么,自己先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吧,我代表命运放过自己。”
  严修筠表情沉静,那种复杂的神色尚未完全褪去,因此让他的眼神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伤悲感,很淡很浅,却不是不动人。
  他停顿了一下,语速很慢,像是反复斟酌怎样比较委婉而不伤人,语气也很将心比心:“照顾别人的孩子,对你来说也并不公平。”
  江晚晴觉得自己没有这么玻璃心,却也在他这样为人着想的语气下觉得身心舒畅。
  她笑了,娇俏而戏谑地挑了挑眉:“严先生这是担心我以后做后妈做的不够称职?”
  严修筠立刻否认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江晚晴却很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已经给自己找了台阶接了下去:“唔,您的担心也有道理……所以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训练孩子自己照顾自己。”


第2章 1
  江晚晴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看不清脸、但勉强算帅的装、逼犯,非要送她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怎么躲都躲不开,牛皮糖一样。
  梦境没有颜色,可她知道,那花朵红的像血。
  她不喜欢红玫瑰。
  在西方的神话里,爱神走过满是白玫瑰的花园,荆棘的玫瑰枝叶划破了爱神的皮肤,鲜血涌出,白玫瑰染血而红。
  相传,这种娇艳的花朵是爱神的鲜血染成。
  江晚晴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还是个懵懂幼童。
  她理解不了神话编织者寄托了隐喻的幻想,只是感到困惑――天下的白玫瑰那么多,爱神要流下多少血才能让它们红的如此刺眼?
  那个流血的爱神一定很疼。
  可看到这一切的人,居然不送她去医院,而是忙着把沾过她鲜血的花朵摘下来送人?
  这代表的是哪门子爱情?
  世风日下,人情冷漠。
  神话故事里血染玫瑰的骚操作让幼年的江晚晴分外困惑。
  这种困惑在江晚晴的幼年时代从未消减,以至于和红领巾的染成办法一起,成为了她童年时代想不明白的两大噩梦。
  如今在梦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懵懂幼童,那束花的重量却几乎超越成年后自己的体重。
  她被那似乎带着血腥气的花朵吓得直摆手:“不不不,我不要,我已经结婚了……”
  装、逼犯笑容高深莫测,依旧不依不饶地往前递,江晚晴下意识一推,醒了。
  如此令人哭笑不得的梦。
  江晚晴睁着眼,恍惚了两秒,微微叹了一声。
  卧室里拉着窗帘,隐隐透过几缕熹微的晨光,散落在她身畔几许的位置。
  严修筠在她身边沉睡着,那宽厚有力的胸膛,正随着他的呼吸有节奏的起伏着。
  薄被拢出他身材健朗修长的轮廓。
  不知他梦到了什么,眉目微蹙着,可线条清朗英俊,仍然是相亲时那个让江晚晴一见钟情的颜值担当。
  从这样一个男人身边醒来,每一天的早上都该是赏心悦目的。
  对比一下儿梦里那让人感受到惊吓的装逼犯,江晚晴觉得,还是醒来的人间美好一点。
  她就这么支着胳膊,毫无目的的,盯着严修筠看了不知多久。
  许是江晚晴视线的光压被他感知了,仍在深眠之中的严修筠突然动了动。
  江晚晴还以为他是醒了,可是屏息凝神地顿了两秒,才发现他并没清醒过来的意思,只是眉峰动了一动。
  江晚晴情不自禁地手欠,轻轻在那褶皱的眉峰上戳了一戳。
  她的手刚触到他,严修筠就感觉到了。
  人还是没醒,却捉了江晚晴的手贴在唇边,低声道呢喃道:“别闹。”
  这是严修筠下意识的动作,江晚晴却整个人顿在那里了。
  严修筠人如其名,君子如竹,修然谦谦。
  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江晚晴实在不好意思放飞自我,做一个挑剔毒舌的处女座妖精,因此婚后大的多数时候,整个人都分外收敛。
  他们结婚一年,相敬如宾,夫妻之间的相处,礼貌克制的时候居多。这种略显打情骂俏的散德行,江晚晴就完全无法把它和清醒时的严修筠联系在一起。
  她在无人察觉的时间里僵硬了半晌,默然看他重新睡熟,才不声不响地抽回了手,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
  近日以来的疑惑浮上心头,她唇边的笑容早就淡了,洗漱的时候,冷不防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忧心忡忡的脸。
  江晚晴盯着那张脸愣了好一会儿。
  眉如柳,目如星,面若芙蓉,口如樱。
  江晚晴觉得自己还是很好看,却到底是被自己的自恋打败了。
  她调整了一番表情,自觉完美,才继续手里的动作,几乎不出声地梳洗完毕,准备出门。
  她没准备惊动家里睡着的一大一小,可走到门口,却发现严天意已经醒了。
  这孩子穿着印了小猫的白色纯棉的睡衣,还带被江晚晴带了个睡帽,远远看去一抹Q版的小幽灵一样,揉着惺忪的睡眼,不吵也不闹,只是站在门边看着她。
  此时和她视线相接,才轻声问:“妈,你去哪?”
  江晚晴弯下腰,把孩子抱回床上,却终于在孩子不依不饶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我约了孟阿姨吃早餐。”
  严天意乘胜追击:“爸爸呢?”
  江晚晴没多说,给他掖了掖薄被,简单粗暴地命令道:“睡觉。”
  严天意于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不费力地哄好了孩子,江晚晴才终于出了门儿。
  她没对严天意说谎,她确实约了人――好友孟采薇是个全球飞的工作狂,周末出差路过平城,只停留这一晚上,下午就要马不停蹄地飞去申城谈生意,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
  为了不耽误孟小姐的行程,同时满足江小姐的倾诉欲望,她们便约了今天早上,地方也没讲究,就在孟采薇下榻酒店的自助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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