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新赐紫罗裙》第132/165页
即便是迟钝如陆莳兰,也觉得霍宁珘这一刻的嗓音实在能迷人心神,让她脑中混混沌沌,有些无法思考。
他却已拉着她的小手,覆向自己。
陆莳兰顿时瞪大眼睛,低低叫了一声。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了手,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
好不容易等霍宁珘终于放过她,愿意歇下了,陆莳兰才从他房里离开。她的房间离得很近,就在小楼隔壁。
但她却没法这样快入睡,一是牵挂兄长,二来心绪仍旧起伏,索性到营外随意走了走。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月夭已打了水来,让她清洗过了。但先前那灼烫的感觉似乎还留在手中。
她背靠在一株红花树下,闭上了眼,黑暗中的脸红得发烫,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他半迫半哄地做出这种事。
“陆御史。”一个悦耳的女声突然响起,叫住了她。
陆莳兰立即站直身体,回过头,见是宋情,道:“宋姑娘有事?”她之前也从旁问了月夭,是宋情担心霍宁珘,自己从京城过来的。对霍宁珘而言,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妹妹。
“也不是别的,是跟七哥有关。”宋情说得很客气,倒是没有指责的口吻,温声道:“陆御史,七哥是真的伤得不轻。他只是历来爱强撑,不愿让人为他过多担心。若是真的在意他的身体,就该让他静养为好。”
陆莳兰微怔,她听明白了,她在他们的眼中,是霍宁珘的娈宠无疑。
宋情这是担心她引诱霍宁珘做些不合时宜的,会损害到他的身体,加重他的伤。
更是意在告诉陆莳兰,若是她在意霍宁珘,就不要在这种时候还任霍宁珘胡来。否则,就不是真心在意他的身体。
陆莳兰原本并不讨厌宋情,在她看来,宋情这样美貌优秀的姑娘的确少见。现下心中却有一丝微妙,慢慢道:“宋姑娘,首辅并非稚童,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我相信他自有分寸。”
“更何况,你既然这样了解首辅,就该知道,他是极有主见之人,做什么事,也不是旁人能左右的。”陆莳兰说完,也客气对宋情微微回了个笑容。
宋情这下便不说话了。她有些意外,陆莳兰会这样说。在她眼里,这位陆御史一直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她却在对方的话听出了抗拒。
她便说:“陆御史不要误会,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纯粹只是担心……”
陆莳兰不置可否点点头,道:“宋姑娘可还有别的事?没有的话,那我回去休息了。”
“没有。”宋情轻轻抿唇,看着她离开。
***
第二天清早,就有人向霍宁珘禀报道:“七爷,已经查出来了。陆连纬就在南京宫中,是暂时被软禁。似乎东夷也在找陆连纬。”
“果然在萧隐手中。”霍宁珘并不意外,能让他的人找了这样久,要么就是在南京宫里,要么就是根本不在南京。
霍宁珘便又道:“陆槿若回南京后,盯住他的行踪,注意他的安全。若是他也被萧隐软禁,立即回禀。”
霍宁珘虽说给陆莳兰另外备有一个陆氏女的身份,但他还是更希望能争取到陆家父子,让陆莳兰有自己真正的亲族为好。
任何时候,他都不希望陆莳兰真正的身份,成为以后有人诟病她,甚至是诟病他们孩子的借口。
没过一会儿,宋端等人也过来了,刚一起坐下议了会儿政务,便有好消息传来。
“七爷,蜀中刚刚传来捷报!如今周将军已掌控局势,两大土司府皆击败,不服者均已镇压,司家已臣服。”蔺深说着将战报呈给霍宁珘。
霍宁珘接过战报,通篇看完,颔首:“很好。”
他的目光此时正在牛皮地图上慢慢梭巡,道:“传令,下一战,攻打常德。”
蜀中才经历大捷,并且平东卫创击了东夷引以为豪的水师,士气振奋。趁着这个时候,以蜀中为据,向东主动进攻,与归德一线互为两翼,是胜算最大的打法。
“是,七爷。”立即有人下去详细部署与传令。
宋端道:“如今北方未靖,尚有蒙古觊视,北线所有重镇的兵力,一概不能动。现在最需要提防的,便是萧隐与蒙古结盟。”
“还好,阿端当时奉七爷之命,在女真埋下桩子。”连颂心说:“孛特投效了七爷,倒是可以让他牵制东蒙古。”
霍宁珘道:“不过,孛特虽愿为我所用,但最多也就是牵制东蒙古。西蒙古才是硬茬子,女真就算与我联攻,也是鞭长莫及。便让孛特专心守踞辽东,阻止东夷的兵力从陆路进攻即可。”
“嗯。”宋端道:“萧隐若是萧氏正统,必定不会做出引蒙古兵入关的事。但若他本身就是纯粹的东夷人,那则难说。”
另一名将领道:“观萧隐的行止做派,的确是从小按照皇族培养的风仪。但谜题就在于,那帮世家是怎么死心塌地认他为承懿太子嫡脉的。”
“是啊……只有继续让人查着。”霍宁珘道。
众人又讨论一阵后,当即就启程回京。
霍宁珘受伤,自然是乘坐马车,他将宋端一人叫进了车里,他看向这个陪自己长大的兄弟。
“阿端,陆槿若……是我带着人,特地从南京带回来的。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霍宁珘突然正色道。
宋端看着霍宁珘,对方从未拿这样严肃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第120章
霍宁珘并没有多说, 只有这么简短几句。
宋端一听这话, 就知道是昨日,他质疑陆槿若,想要带着陆槿若去阵前喊话的事, 让霍宁珘知道了。
宋端心里是坦荡的,他并不担心霍宁珘知道此事。因为,在他眼里,陆槿若本就比不上霍宁珘一根手指头。如果有必要,他自己也可以为霍宁珘牺牲, 何况只是陆槿若。
但是宋端明白, 能让霍宁珘郑重其事提出来说, 说明他是对陆槿若真真正正上心, 并且要求旁人也不能轻视对方。
宋端心里一阵莫名烦躁。
从前,霍宁珘府里养的歌姬也好,别人送他的美人也好。都是兄弟排在前面,不管看上哪个,只管带走。别说特地为谁出头, 他估计连名字都记不得。
但问题是,霍宁珘对着陆槿若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小男人这样上心做什么。纵然模样再比女子还招人,再过几年,嗓子变粗,胡子也出来了。更何况,一个男人又不能为他生儿育女。
想到这里,宋端突然醒悟般, 仿佛有什么划亮他的心思。
但霍宁珘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了疑惑。
宋端刚从霍宁珘马车里离开,霍宁珘就让蔺深请陆莳兰过去。
陆莳兰却不愿去。来的时候,她与霍宁珘待一辆马车,但周围都是霍宁珘最亲信的下属,早就知道他俩的关系。
这回去的路上,却多了连颂心,宋家兄妹等人,陆莳兰不想又引来宋情的劝告,为图耳根清净,更是担心霍宁珘又在马车里胡闹,她便选择了骑马。
霍宁珘倒也没有逼陆莳兰一定要进马车陪自己,他知道,昨天的事,又得让她躲他两天。
***
一行人一路平静地回到京城,正是傍晚十分。
长骁侯府笼罩在艳橘色的夕光中,糅着花香的风吹在面庞,带着春日特有的令人懒洋洋的暖意。
季嬷嬷看到陆莳兰,心里悬着的石头好歹是落了地。不过,季嬷嬷还是担心,这一路她都不在自家姑娘身边,怕是不知被首辅欺负成什么样。
季嬷嬷观察着自家姑娘,等回到小院,只有她们主仆二人的时候,季嬷嬷便道:“这一趟出去,首辅跟你发生过几次啊?”
陆莳兰正在吃紫露小圆子,险些被季嬷嬷的直白给噎着,想了想,老实道:“一次。”她当然不会傻到连她被迫用手帮霍宁珘也算上。真算起来,的确是只有去的时候有一晚。
“吃避子药没有?”季嬷嬷关心的是这个。
陆莳兰点头。容夫人特地给她制了药丸子,让她揣着的。
“记得次次都要吃。”季嬷嬷又道。
“知道了,嬷嬷。”她答。
季嬷嬷看着陆莳兰,心中忧虑。完全不让霍宁珘偷吃吧,她又担心打他主意的女人太多,万一被哪个狐狸精勾去。让偷吃吧,又心疼自家水灵灵的姑娘,觉得被白白占了便宜。不免叹口气。
陆莳兰完全不知季嬷嬷的焦虑,终于回京了,她还在思考自己上回提出来的那个,既要筹集军饷,又不能加重百姓赋税的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