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落花》第79/101页


“还傻站着呀,救人要紧啊!”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他回头,诧异地喊道:“赫连王子!”
“石护卫,好久不见!小王仍记得那日在楼外楼与你的一战,爽快啊!”
石磊脸一红,抬手于胸,恭敬地行礼,“赫连王子记性真好!孔先生,他怎么了?”
“被牧羊犬当作敌人给咬了,不要担心,这点伤,对于牧人不足为奇,他们都有随身的药物,休息两日就好了。走,我们看看去!”
寺院僧舍的炕上,孔综惨烈的叫声就像骨肉再一次被咬开了口子。咬他的不是利牙,而是猫药。僧人从一只圆鼓一样的药袋里拿出一些白色药未、黑色药未和蓝色药未撒在了他的肩膀、胸脯和大腿上,又用一种糨糊状的液体在伤口上涂抹了一遍。撒入粉未的一刹那,他几乎疼晕过去,等到包扎好以后,感觉立刻好多了。
“孔先生,草原不是只有碧草、蓝天,温驯的牛羊,也有如此凶悍的守护神,今日见识大了吧?”赫连浚掀帘进来,刚好包扎完毕,孔综一张脸白如纸张,靠在炕桌上喘喘的。
“让。。。。。。王子见笑了。。。。。。今日幸得王子相救,不然孔某此。。。。。。此命已矣。”他强笑着,想着刚才的情景,唇不由自主还在颤着。
“是啊!这都是天意啦!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儿可是匈奴与蒙古的边境,难道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
孔综怕他生疑,疼痛让他多说一句话都难,他冲石磊点点头。
石磊嗡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就是皇上命我等寻找季小姐。”
“你们还没放弃?”赫连浚惊愕地挑眉,“这司马晔可不是一般的执著。”
“现在放弃了,我们准备动身回洛阳,唉,没想到孔先生遇到这样的不幸,行程又要往后拖了。”石磊叹息地蹲坐在炕上。
孔综也苦笑笑。
“他死心了吧!正常人对于一份不确定的情感都不会坚持很久,二年,他算罕见了。”赫连浚大手一甩,“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啦!”
石磊和孔综对视一眼,黯然地低头无语,石磊粗犷的汉子眼中还飘着几缕泪花。
“小王说错了吗?”
“王子哪里会讲错,只是。。。。。。。只是石磊想到皇上,心中有些不舍罢了,老天对他也太苛刻了。”石磊粗鲁地抹去泪水,“那样一位明君,怎么要履遇不幸呢?”
“不幸?司马晔他又怎么了?”赫连浚大惊。
“石磊!”孔综费力地阻止石磊的话语。
石磊悲痛地跳起来,“我很难过,就是想说,赫连王子是真的汉子,是皇上的好友,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孔综痛苦地闭上眼。
“司马晔到底怎么啦?”赫连浚急得直在炕前打转。
“具体的也不清楚,只知皇上看不见了,催着我们快速回洛阳。”
“失明?”赫连浚呆了。
“嗯!”
“好好的人怎么会失明?没找大夫看吗?”
孔综睁开眼,徐徐说道:“如果我所猜不错,国内所有的有些名气的大夫一定都到过洛阳了,要是有医治的希望,沈公公也不会那么急。”
“那就问问别国呀,象扁。。。。。。”他突然打住,不自然地背过身。
“王子,你晓得哪位大夫医术很了得吗?”








第七十一章,谁共憔悴? (二)

“王子,请!”寺院僧侣在佛案边放好贡品,铺上经文,跪在一边开始诵经。赫连浚恭恭敬敬地双手合十,两眼微闭,心诚地开始祈福。
仪式完毕,僧侣扶起赫连浚,“草原上飞出的皇后,年年都不忘故土,草绿的时候,总爱在草原上策马飞奔,没想到,今年飞回来的不是凤凰,而是雄鹰。”
赫连浚眼眶一红,“母后一直为自已生长在草原为傲,故世前,念叨着没能再回故土看看。小王这次回来,便是代她还愿。”
“王子不要难过,逝者已斯,乃是暂时的缘尽,他日终有相聚之时。”
“高僧所言极是,谢谢你为母后超度。”
“草原上的凤凰,小僧怎能让她迷路呢?”
“嗯!”赫连浚微微一笑,“来过草原的人都会喜欢上这里的辽阔无边,情不自禁留恋忘返,何况在这里长大的母后,难怪啊!”他看着远处的山林和一望无际的草原,轻叹着。
“僧房里那位王子的朋友也许不会这样想吧?”
赫连浚大笑出声,“是哦,那样的见面礼,他一生都不会忘了草原吧?哈哈!对了,小王射杀了那几条牧羊犬,牧民们没有怪罪吧?”
“不会,牧民最豁达,对于没分清敌人和朋友的牧羊犬,通常不会包容。”
“呵,人有时也识人不清,畜生哪会那般清明,要求太苛刻了,小王当时是情急之中,不得已才发箭,可惜了几条生命?”
“王子真是至情至性,对畜生都这般珍视,想想待朋友待臣子,一定更是忠义侠肠了。”
赫连浚叹了口长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一拱手,“麻烦高僧了,小王看看那位朋友去!”
暖阳满布草原,微风低拂,山林蓝天,不觉令人心旷神怡。赫连浚猛吸几口清新的空气,大步走进孔综养伤的僧房。
石磊耷拉着头,坐在碉房上对着一蓬野花出神。
“石护卫,孔先生睡醒了吗?”赫连浚轻声问。
石磊理理杂乱的头发,随即站起身来,“他忧心得哪里能睡?昨夜只好请师父们给他吃了点睡药,才稍稍睡了会。现在定醒着,我都不敢进去,一进去,他便是催着出发,也不看看他身上的伤,唉,当他多强壮似的。”
“嗯!”赫连浚愣了下,想想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室的药味,孔综脸色苍白靠在墙上,眉宇间写满焦躁,听到脚步声,侧过头。
“王子祭拜结束了?”三日了,伤口已愈合,讲话不那么吃力,但还是不能下地。
赫连浚凝视着他的病容,拉张凳子,坐在他对面。“最多还有四日,你便可下地,不要太心急。伤口很深,若不注意怕会化脓,那样就麻烦了。”
“唉!”孔综苦涩一笑,直叹气。“我命不值钱,麻不麻烦都打紧,只是不知皇上现在如何了?真是恨无双翼呀!”
赫连浚知他的迫切,欲言又止,脸上浮出两难的神情。
孔综抬眼,刚好捕捉到。“王子,小的有个疑问,不知王子能不能回答?”
“你说!”
“王子,季小姐她过得好吗?”孔综含笑精练的眼闪出令人招架不住的精光。
赫连浚一愣,疑惑地看着他,“小王怎知她过得好不好?”
“呵,那天石磊说我们出外寻找季小姐,王子没有问情况如何,却说你们怎么至今还不放弃。我们并没有说有没有找到季小姐,但王子却很清楚我们没有寻到人,这说明王子心中必然知道季小姐身在何处,而我们是找不着的。对吗,赫连王子?”
赫连浚浓眉一挑,瞅了他一眼,“孔先生,和你一起,真的要多几个心眼,你太可怕了,伤那么重,还注意到那些。”
孔综敛眸,淡然一笑,“王子,你还没有给小的答案呢?”
赫连浚起身,负手踱着步,“小王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其实这两天小王一直都在矛盾中度过,一边是小王欣赏的视若兄长之人,一边是小王倾心恋慕之人,小王希望他们都能很好,可是万事难以两全。小王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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