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落花》第99/101页


“不,顺其自然。我不苛求。”
他没有回话,无力地扶住院中的一棵大树,其实这样的对待比拒绝还狠,她包容着他的任性,牺牲她的幸福,令他心愧。感情都是好自私的,她是在意他,可不是爱。
“小千,你应回去医治了吧!”他佯装豁达,大方地说,“我送你回去!”既然她以这样的方式,那他也回应这样的方式,他不要孩子气,他要成熟点,不信,他比不过那位什么最初的爱。“你放心做你的事,我会一直等你。如果想找我,你知道我在哪,我会把自已站在最高处。”
“呃?”千姿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不懂子秋怎么突然象换了个人。但他这样总比刚才好些,心中又牵挂着司马晔,听他如此一说,忙点头,“嗯!”
宫楼上静悄悄,朱红的大门关得严实实的,守门的御林军站得笔直,不时有一队队佩剑的侍卫列队经过。
人影在远处一闪,这边立刻就警惕地问道,“谁?”
“季千姿。”
“季小姐!”听到回话,从角门里冲出一个人影,千姿认出是寝殿中侍候司马晔的小太监。
“你可回来了,小的在这里不知等了几个时辰。皇上怕你回不了宫,让小的在这守着。”
“患病的人是皇上?”区子秋听出来了,一惊。
千姿微微一笑,“是呀!”
区子秋心中愣了一下,但随即露出轻松的笑意,皇上虽然是个强敌,但这深宫可不是千姿适宜的地方,怪不得当初她要逃呢?“那你进去吧,有什么要我帮的,随时过来,保重身子。”
“好的!我隔两天就去看你。”千姿觉得子秋怪怪的,但又不知怎么了,有些不放心。
“嗯!”
“小姐,快走吧!”小太监推开宫门,催促道。
寝殿中漆黑一片,千姿放轻脚步,朝里看了下,低声问小太监:“皇上睡下了吗?”
小太监摸摸头,“小的一直在等小姐,不清楚。”
“哦,那你歇去吧!”千姿在门外停了一会,寻思着先冲下凉,换件衣衫,再过来看看,唉,快五更了,折腾着,天都快放亮了。
还没转身,殿室里内传来一声轻咳。
“大哥,你醒着吗?”她想都没想,走了进去。摸着火镰子,点上宫灯。司马晔僵直着身子,头发散落在身后,呆呆坐在椅中。
“为何不点灯?”她心疼地走近前。
“点不点灯,对一个瞎子有何区别。”司马晔凄婉地一笑,“累了吧,去洗洗休息。”
千姿嘟起嘴,坐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腰,把头搁到他怀里,“下次不准说瞎子不瞎子的,好象很可怜。你可是九五之尊,多少人在仰慕你呢!我身上有许多汗味,一会就去洗,但现在让我靠一靠,不可以说我脏哦!”
这小小的撒娇一下就让一颗惊魂未定的心安静了下来,司马晔深情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为她揉搓着,“嗯!”
“晔!”她突地坐直了身子,正对着他,“你为何不问我话?”
“你回到我身边,还要问什么吗?”司马晔疼爱地摸到她的丽容,“要不然你想我怎么问?”
“那就不要问了。”她窝心地重把头埋到他怀中,喃喃说,“今天一日长如十年,我好想你!”
“千姿!”司马晔蓦地扳起她的身子,把一日一夜的惊恐、担忧、落莫、自怜全化作了一吻,重重地印在她的唇上。如此的温柔、亲昵,将脸颊贴住她的,汲取她的温热,薄热的嘴唇在嫩红的唇瓣上辗转,然后撬开她的,深深侵入、交缠,他的舌头是温暖的,热融融的,带着灼热的欣慰和爱惜。“从此后,我要以你夫自居,再不让任何男人从我面前把你抢走。今天的事,我不能再让它有可能发生。”
而她对他,从不抗拒,羞怯而又颤抖地贴紧他,“我们早说过,这些事都是我们要面对的,既使我今夜回不来,或者明天后天都有可能回不来,但晔,你要相信,我终有一天会回来,而我只爱你,也只让你抱,让你亲,让你。。。。。。”一半儿羞涩,一半儿激动,她眼含泪水说不下去,主动地凑近他的唇,两人重又密密地吻着。
如劫后余生,如久别重违,如云开雾散,两人吻得亲密,吻得忘形,吻得千姿都无法呼吸,伏在司马晔怀中轻喘过不停,“晔。。。。。。。我不羡慕别人有双亲,有温情,也不羡慕别人的财富和才学,只要有你,我就觉得我是最最幸福的。快乐的时候、委屈的时候、无助的时候、激动的时候,就想依着你,在你怀中,让你看到。”
一颗温热的水珠滑下,自千姿的唇角滴落。
司马晔柔柔地吻去,其实,现在最最幸福的人应是他了,从九层地狱直上云霄,那种兴奋比十年忍耐复国登基时都来得猛。“我真的蛮傻的,傻到怀疑你会离开我。”此时,他才把那份不安坦承在她面前。
“嗯!晔,我们的婚事可能要延后,因为。。。。。。”
“因为我们不能背负着别人的痛苦而结合,那样的幸福太心酸。”
千姿嫣然一笑,“晔,也许我爱的就是你这点吧!”无语的默契,会心的体贴,不着痕迹,却又令人窝心。
“当初你爱着我时,却因为是媚香作乱,而宁可舍弃手指,不愿被我爱。你是个率真而又完美的人,我岂不知你心意呢!千姿,”他轻吻着她,“可以好好规劝那位神医公子,但是不能为他心动呀!”说来说去,还是有点担心。
“心里都是你,怎么为别人动呀?”她娇憨地抚着她的胸膛,直起腰,“哦,天都亮了,我要去沐浴了。”
“就在这寝殿中吧!”他心醉地迷惑她。
“呃?”她脸羞得通红。
“反正我什么也看不到。”而且以后终要是做夫妻的,此刻,他可是半点也不想和她分开。“我想和你说会话,你一会要诊脉吧,你那屋与我这里只隔了几步,有何区别吗?”
区别好象不小哦!但她不舍拂了他的心意,难堪地点点头。她内心也有某种无名的冲动,想和他很亲近很亲近。








第九十章,破月弄影 (六)

千姿记忆里好象从未曾在外人面前宽衣解带,更不曾衣不遮体、裸露过。和娘亲一起的日子太久远了,她记不起什么。到积云山后,师父们在她沐浴时,准备好一切,她都是自已打理。再长大,就更别谈了。
忽然这样,当着一个男子的面,要自如地宽衣、沐浴,她真的觉得比登天还难,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
宫灯灭去,木桶中的水在淡淡的晨光里微微荡漾着,一些花瓣浮在水中,因是夏日,水不很烫,但还是看到有热气在上升。热气湿润了她的眼睛,也把她的脸颊蒸得通红,当然,有一大半是没有羞涩。
鼓起太多的勇气,才解了外裙,内衫轻薄,肌体隐隐约约可见。唉,她真的解不下去了,趴在桶沿上,用手拨着花瓣,控制着狂热的心跳。
久听不到有人进桶的声音,司马晔皱起了眉,“千姿,你睡着了?”
“没。。。。。没有,我在宽衣。”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才完整地说出了这句话。
“是不是很累?我来帮你吧!”司马晔关心地走过来。
“别,别,你。。。。。。呆在原处比较好。”千姿羞窘得就差钻地下去了。
他听出来了,她是在害羞。脚步未停,朝着声音的方向准确地走过去。千姿再也撑不住,瘫软在地,差点窒息。
“是我呀!又不是外人。”他温柔地把她抱在怀中,声音低哑,“从你我对彼此许诺开始,有没有婚礼,我都已把你当作我的妻。夫妻间,裸裎相见是自然的,就象我们的心意一般,对对方没有任何保留。千姿,你不想给我吗?”
她真是好佩服司马晔,这种时候,他竟然也能如此不乱地说出这样的一通话。不过,幸好还有一个人是冷静的,要是也象她这样,岂不发疯了。她哪里还能讲话,无助地用手在他的掌心画着圈。
这是种默许,更是种暗示。
司马晔轻笑,柔柔地摸到她的胸衣,修长的手指为她解开衣结,内衫随即飘在地上,她象初生的婴儿完完全全袒露在他的面前。
是不是该庆幸他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司马晔也是心神迷离,手指魅惑地抚过她胸前的浑圆,低头一吻,然后急急抱起她,放入水中,呼吸急促,他多年的冷静自制好似就为了承受这一刻的考验。
原以为那晚共眠时,他就是很伟大了。那刻与现在相比,真是不算什么了。
千姿的身子被水淹住,她方觉得不那么羞得无地自容了,再看司马晔在桶边身子绷得紧紧的,握她的手都象在哆嗦,又不禁有些不舍。
司马晔多年来,清冷自制,不近女色,人们把他传说得象个只要江山、对其他无欲无求的人,千姿也是淡如远山,让想亲近她的人只敢仰视却不敢近触。
其实两人也都是普通的男女,遇对了人,放开了心怀,一样激情四溢、心动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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