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54/248页


  他遽然心旷神怡,带着不可抑制的激悦,越来越轻柔了力道,温柔地摩挲着我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他吻我的动作停了下来,潋滟笑着低眼看我,一张绝世容颜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映入我眼帘……丰神俊朗,倾城倾国的容颜。
  我依然醒不过神来,从他吻我的第一刻起,已然呆若木鸡。
  他望着我的眼许久,终于顺势拉着我的手将我抱进怀里,轻柔地揽住。
  “你想要的将军府现在的生活,朕也给的起。”
  ……
  不知道龙御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只知道自那以后我再度将自己关在屋里。
  对谁都闭而不见。龙御夜隔几日会到来将军府,我也借口身子不舒服不能面圣。他也不难为我,只留话将军府的人小心伺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
  我不知道将军府的众人在看到他这位帝王时常临驾龙煌灼不在的将军府的惊愕,不知道可会因此而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倒也是,流言,宫中原先就有。
  不过后来万忠双管齐下,无人敢提,成为了宫中的禁忌罢了。
  若非如此,曾与龙御夜夜夜同寝的事,早该闹得满城风雨。表姐与龙煌灼也早该知道了。龙煌灼倒是不在乎,可表姐呢?
  一向心思单纯的表姐,上次亲眼见到她只观龙御夜的眼神,也知占连成和慕容晴求见龙御夜为的是辞行的事,没待龙御夜吩咐,她已经会意,吩咐和乐殿设宴为两位贵宾饯行;面对慕容晴的挑衅,她应对自若,从善如流。
  婚后的表姐与昔日的相府千金判若两人,那日龙御夜无意间道出我不喜甜食时,她明明已心中生疑,却随即云淡风轻地化解了尴尬。
  她当真对什么都不知道么?她暂且只是起疑,未得证实,因而不动声色罢了。
  再与龙御夜有什么牵扯,只会让表姐对此事越发生疑与肯定。
  该彻底地断了龙御夜对我的念头,该断了!
  如此萎靡憔悴地过了半月,宫人传旨,说皇后娘娘独自在宫中很是百无聊赖,让我进宫陪伴皇后几日。
  很显然这不是龙御夜的意思。龙御夜绝不会通过表姐与我的情谊将我召进宫以慰相思。表姐有意见我,是知道了龙御夜对我的情感么?
  自己将以什么身份面对表姐,怎么好意思见她,与表姐那么亲密的闺中关系,如今这事……情何以堪?
  还未进宫,我已是自乱阵脚。
  而就在我将要进宫去陪表姐的头晚,正烦闷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抱着抱枕,支着下颚冥思对策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强行踹开,当我惊愕地看去,当龙御夜一身龙袍疾步走向我时,我更是惊的瞠目结舌。
  这么晚了,强行闯进我的寝房中,他……他想要做什么?
  又惊,又惧,因表姐的关系,我对他又怒又怨,眼见他过来意欲将我从床上拖起,我情急地将满床的抱枕掷向他,惟恐他靠近我一寸。
  满床的丝被、抱枕被我掷下床,龙御夜被我弄的狼狈不堪,我也好不了多少。仅着了寝衣的我没了丝被的遮掩,虽不至于春光外泄,却也蓬头散发,活像个疯子。
  也顾不得自己的仪表了,只求不让他染指我一分。
  他自一进屋来,就面色沉重,因为表姐的召见将我弄的精神错乱,也便没在意到他的异常。这时见他的惊怒不下于我,我一时愣怔之际,已被他强行拖下床,才要挣脱他,他已转身冲我吼道:“给我冷静下来,再迟片刻,你连太后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一句话如同一瓢冷水将我浇醒,我颤抖的,不可置信地确认:“你说什么?”
  “太后吞金,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他黯然地看我一眼,已将失神的我扯到了屋外。
  我浑浑噩噩地被他捞到他的御马上,他一扬马鞭,策马直奔往皇宫。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全身止不住地颤抖。面色早已在听到母亲吞金的时候惨白如纸,嘴唇也克制不住地哆嗦着。
  秋天的夜晚已经是很冷了,千里驹一路往皇宫的方向狂奔,夜风拂在我本就冰冷的脸上让我的脸更像极了一块寒冰。龙御夜一路紧紧地拥着我,感触着我的哆嗦颤抖。他脱下他的明黄披风裹在我的身上,我还是很冷很冷。
  心里早因恐惧而绝望透顶,像是置身黑暗的洞穴,爬不出来,又见不到光明;更像是不会游水的自己沉浮在海底,没有了呼吸,那种连胸腔里都闷进了咸湿海水的窒息。
  不会哭,也忘记了该怎么流泪。直到在慈宁宫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母亲时,我才哆嗦着唇,艰涩地唤出了一声母亲。
  齐宕早让宫人带离了开来,龙御夜似知母亲有话对我说,遣退了宫人,携了表姐的手一起候在了内寝外。
  我一直看着冷汗涔涔的母亲,看着她不时吐血,悲悯而怜惜地用那颤抖着的手抚摩着我的脸:“这是……娘与你爹爹的定情信物……你爹爹,齐国人,名叫高……粲。”
  母亲抚摩着我的脸的手,无力地垂落。
  母亲阂目的那一刻,我在胸腔里疯狂地喊着母亲母亲……可是喉间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泪腺也干枯了,一滴泪都掉不出。
  我是那么地冷静,那么地镇定。
  甚至冷静地从地板上拣起母亲左手垂落时掉下的那块玉坠,原先包裹着那玉坠的一张手绢。
  母亲与我爹爹的定情信物。母亲几个月来日夜抚摩着的那黑匣子里的东西吧。
  将玉坠握在手心里,这样的暖玉,竟也暖不了我的体温。
  慢慢地展开那手绢,熟悉的母亲的绣工映入眼帘: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赫然是《诗经?秦风》中的《无衣》。
  《无衣》……我爹爹该是位征战沙场的将军吧,母亲,齐国将军的夫人?母亲与爹爹失散,母亲与父皇邂逅,这么巧的,与……父皇和齐国一战,将齐国军队驱逐出大周国境数百里外的时候吻合!
  虽没有亲身经历那一战的飞沙走石,然而父皇在世时曾傲然与我描述过。我爹爹在那一战中是生是死!母亲会与我爹爹失散,爹爹显然吉凶难卜。
  母亲委身于……与自己有着国仇家恨的父皇时,心里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听着父皇傲然地对我描述当年的战争时,母亲温柔的笑容下,心似乎如若一刀一刀地被凌迟?
  虽然父皇对母亲的情意是真的,可若不是因为流着我爹爹的骨血的我,母亲何以会待在父皇身边苟且偷生这么久?母亲死志早存,如今父皇离去,我也已成家,且她心知龙御夜对我的照护,所以她终于死而无憾了?
  母亲待在父皇身边的十五年里,是不是也存过与父皇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心思?在父皇真挚的情意下,母亲每每动了杀机时,又心软了多少次?
  ……全不过猜测而已。
  即使事实真如我所猜想的那样,我也不可能因为素未谋面不知是生是死的爹爹,而迁怒于父皇,迁怒于龙御夜或者大周国的所有人。大周皇室对我恩同再造。
  甚至若是齐国再与大周国开战,让我选择去护卫一个国家的话,我会选择的是大周而不是齐国。
  父皇,他是我弟弟齐宕的亲生父亲,大周皇室的所有人都是齐宕的亲人。齐宕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现在与我血脉相连的人,只剩齐宕了。★☆★☆★非○凡◇手□打△团→上弦歆月←倾○情◇奉□献☆★☆★☆
  龙御夜和表姐进来的时候,母亲去世已有一柱香的功夫。我正用丝线串起那块玉坠,然后将它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将那手绢小心收好,再拿了自己的手绢去擦拭母亲嘴角醒目的血迹。
  一切表现的都太过正常。
  正是这样的正常,表姐和龙御夜越发地不放心我。表姐主动下去交代宫人料理母亲的后事,让龙御夜留下来陪我。
  已经顾不得去理会表姐让龙御夜留在我这里的大度,顾不得去紧张和忐忑什么。表姐临出去时,我只道:“一切从简,按照普通太妃去世的仪仗安排就可,不必太铺张。”
  母亲也是不希望在大周国的宫廷里,大肆地因为自己的丧事而铺排的吧。
  表姐看了眼龙御夜,见龙御夜最终点了点头,方才出去安排。
  接下来便是守孝。齐宕依然不明白生老病死的道理,我对他说母亲走了,他也只是眨眨眼,以为母亲过不了多久就会再回来。他在母亲的灵前跪了一晚,然后支撑不住了。我看着心疼,让宫人们仔细地伺候了他去。
  守灵的那七日天气都还好,秋夜虽有些冷,没有风雨天气已是万幸。龙御夜白日处理政事,夜晚都会过来陪我。
  或许是因为我母亲去世的缘故,表姐对此也不介意。还嘱咐龙御夜好生照顾我,夜里长时间地跪在地板上别着了凉。
  我连日来好好吃饭,不悲伤也不哭闹,看着我太过正常的表现,龙御夜总是皱着眉。一夜紧紧地将我纳入怀中,低声道:“你哭吧,就在我的怀里哭,没有人会笑话你。”
  看着龙御夜连日来日夜不停息的忙碌国事与操心我,明显憔悴了许多的面容。我于是笑着吻他的额,“龙御夜,我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了。你要好好的,龙天浚他也是我的亲人,他也要好好的……龙御夜你多保重。”
  保重。
  如同我一直苦心经营将我们的关系定位在亲人一样,龙御夜也一直将我们的关系与亲人拉远,而此时,听我以亲人相称他,他也不辩驳什么。
  甚至我以此话向他请命,请求他善待龙天浚,他竟然应下了“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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