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67/248页


  留在他知道的地方,想要看她时,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其他的,他不强求,他不强求了。
  只要留下她,不再像这次一样不声不响就消弭无踪了。
  他突然间才惊觉,看似强健的他自己的体魄,竟然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原来那笑里藏刀的铁石心肠,只消他的一次不告而别,就可以疼痛上好几个月。
  骨血里的生生相连。
  那样的窒息,他几乎要绝望地以为他今生再也见不到她了。
  两个多月过去,他从齐国离去。便欲由江南绕去燕国,或许能找到呢,顺便沿途体察民情,亲眼看看灾情恢复后的江南。
  他还是皇帝不是么,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该心忧天下一天不是么?
  那一刻,他已然觉得他得来不易的皇位,索然无味了。
  他去了江南王龙天羽的王府。当他踏进江南王的王府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来对了。
  江南王将江南治理的民不聊生,他召江南王入京时,何止是龙颜大怒?
  可是,当他冷冷的坐在江南王王府的主位上,当江南王将她捐献与此次赈灾的两包袱嫁妆呈给他是。他对江南王这几个月来的怒气,突然就消失了。
  她的嫁妆,那一样一样的珠宝首饰当日全是过了他的目,由他一件一件的挑的,他怎么会不认得?
  他死寂了几个月的心,突然在那一刻就复活了。
  江南再往前行,就是齐国的江北。一路派人寻访,她果然是渡江去了齐国的江北。她的目的地,竟然是齐国。
  两三个月,他就已经到了齐国江北。虽然不能肯定她这一刻还在江北,能肯定的是,她定然是在齐国的。
  这一刻,他一袭便服负手站在江南的码头上,收回了遥望江北的目光,低眼看着正剿冰的船夫,他突然就笑了。
  两三月来,他的第一个笑容。
  依旧是倾城倾国,颠倒众生。
  那些凡夫俗子见到突然来到码头的这一拨贵人,无论是他,还是江南王龙天羽,或者是一直面无表情的李展翼,甚至是虽未太监确保养得极好的万忠、朴年、朴圆……他们都觉得惊为天人。在看到他的那笑容时,更觉得胜似‘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良辰美景。
  “皇上,龙将军辞官归隐的信函几天前就送到了……”
  万忠乍见那倾城倾国的笑容,不免提醒她煌灼辞官的事。
  咋见那信函时,众人脸色大变。而他,只是淡淡一哂,丝毫没放在心上。
  煌灼先斩后奏,竟然连大周的京城也不愿回了。这一次,他辞官显然是来真的。他如此了解煌灼,怎么会不清楚。煌灼就怕他强行留人,因而也不回京城与他辞行。
  自逼迫煌灼娶她起,他与煌灼也冷战了几个月了。煌灼此次归隐的意志这么坚定,怕是前去齐国一趟,找到了他的意中人吧。
  可是,不管怎样,他对付煌灼,可有心得多了。
  他道:“过段时间。命人告诉煌灼,就说朕微服离京的消息不胫而走,早成了有心人士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煌灼么,他自然会追踪而来护驾。临到大周京城时,再放消息出去,就说朕被人行刺,命在旦夕。都与大周京城近在咫尺了,他自然会回来看真最后一眼的。”
  众人膛目结舌。
  他只是一笑,煌灼那么善良,很好应付的。他从来就不担心煌灼会离开他而去。
  煌灼与他,就像两个统一体。这么多年来,彼此早就植根于彼此的身体里,谁也离不开谁。
  他从来不担心煌灼会离开他,也有千百种方法让煌灼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而煌灼也从来不以为离开夜的煌灼是寂寥的。
  以后漫长的一生中,他始终与煌灼相互扶持而前行,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比亲兄弟更浓的化不开的情谊。甚至于因为他的不甘,因为他帝王的私心她留在身边的那些年里,煌灼也始终不曾怪他。
  男人之间,君臣之间也是有友情的。
  不是一时热血上涌的两肋插刀,而是一生,一辈子的相濡以沫。谁也离不开谁的他们分道扬镳的岁月里,煌灼失了风流;而他,更是应了大婚是蒲历师的那预言,失了天下。
  而此时的他,站在迎风的码头上,笑容邪释。什么天下什么江山,那都是子虚乌有的。江山会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而他的人生不过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他不是帝王,不是那个身系江山社稷坐在皇位上高高在上的人,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普通男人。一个普通的只想要马上将心爱的女人拥在怀里的男人。
  只是一个男人。
  …………
  不同于他的煌灼此刻看不见彼此的遥遥相望,齐国的京城里,齐帝高崇正身着一袭甲胄王铠。好战的高崇,此刻更像是一个精神奕奕,威武神勇的逐鹿战士。
  高崇素来有龙阳之好,喜好俊美男子。魏国公,正是齐帝高崇的胯下之臣。
  因为宠信魏国公,因而派遣魏国公为钦差大臣,明为赈灾江北灾民,实为在江北恭候燕王拓跋狐的到来。齐、燕两国结盟,征伐天下。
  而素来也他在床上讨论谁在上,谁在下;谁做攻,谁做受的魏国公,他身为钦差到来江北后,都做了些什么?将赈济齐国百姓的米粮拱手送给了大周江南的百姓?
  嗯,这还是其次。面对魏国公这个宠臣,他认了。早闻这消息,齐国群臣上书弹劾魏国公,他都将那些奏章压了下来。他怎舍得让魏国公受一点委屈?
  可是,他的魏国公竟然调遣了两万齐国将士,明知燕王拓跋狐是他这次意欲结盟的盟友,他还将燕国五万杀的片甲不留。让拓跋狐全军覆没?
  这次不只群臣,连他齐帝本人都动怒了。
  魏国公,太恃宠而骄了!
  不,不,魏国公这几个月的行止太反常,完全与往日判若两人。他的魏国公虽然对待朝政庸碌无能,却也万不会糊涂至此。一定,一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
  江北,一定是易了主。真正在江北兴风作浪的人,一定是别人。而他的魏国公,也一定是遭到了迫害。
  不论是去搞清楚这次与燕国结盟告吹的原因始末,不论是去解救魏国公脱离水深火热的苦海,还是去征伐那个这几月来在江北兴风作浪的人,他齐帝,亲自走江北这一遭,去定了!
  高崇一声令下,齐国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往江北走进。
  第一卷 相思青萝 051请贤
  子都有意亲自煮鱼汤给我喝,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竟是亲自取刀剖鱼。
  我也来了兴致,见那些鱼还放在李鹤的披风里,便想去找个竹筐装了它们。
  想来竹筐那类的东西只有柴房才有,我径自去了柴房。才一入柴房,身后的门已被合上,颈上赫然多了把冰冷冷的匕首。
  “别出声,否则我一刀杀了你。”
  绝非恐吓,那般狠佞的声音。然而那声音虽然狠佞,听起来却有几分熟悉。知道是来真的,我心里也惊颤了几下,却强作镇定地道:“慕容殇,你又来这招?”
  “……是你?”声音带着几分惊疑。
  他持着匕首的手垂落,另一只手撑着墙壁,勉强站定。
  我转身看去,几日不见,昔日笑傲天下的这男子的下颚上竟长出了些微的胡渣,因为天寒而冻的青紫的面色掩去了失血过多的苍白。高大的身躯依然挺拔,却多了些颓然。
  燕国军队全军覆弄,他能活着已算侥幸,任谁也没想到,他身上大伤小伤是难免的。
  “你……怎么在魏国公府?”这回轮到喔惊疑了。
  他逼近一步,直直地看着我,“你说呢,魏国公让我全军覆没我不找他把这笔账讨回来还会哪里去?满街都张贴着捉拿我的告示,江北的关口被严格巡查,我还能哪里去?嗯?”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当然不笨。
  三日前子郁看过李鹤呈给他的密函,就下了缉捕燕王拓跋狐的指令,我是知道的。难怪这三日李鹤带人在全城搜查都没找到慕容殇的下落,原来他一直躲在魏国公的柴房里。
  刚才见柴房的门被推开,怕自己的行迹暴露,因而在来人一进门前他就合上了门,用匕首制住了来人吧。
  见是我,他握着匕首的手倒是从我肩上垂下来,到难为他信得过我。
  “魏国公杀我五万燕国将士,寡人便夺了他的女人。你和五万士兵比起来,更令寡人在意得多……”话还没说完,他竟伸臂箍住我,俯身就吻了下来。
  “呜……”
  之前遇上山贼时,慕容殇也算救过我一命。子郁杀了他五万下属,对此,我私下里面对慕容殇是有歉意的。
  子郁虽奉命缉捕他,如今子郁辞官远离朝堂,怕是子郁自己,只要尽了力捉不到慕容殇也不会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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