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71/248页


  “不是绣给我的,那无衣是绣给谁的呢?”子郁轻笑着。
  我咬唇道:“我自己戴的。”
  在子郁期待的目光下,我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将手从背后挪到身前,却一眼也不愿去看自己绣得做工粗糙,刺绣歪歪斜斜诶,针脚粗大错位,显得不伦不类的荷包。
  子郁拿过荷包看了看,竟然怔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心中窘迫,随手将连翘给我找来的样品掷向他,嗔道:“反正你也不要,我不也不做了。”
  “嗯,不做也罢,这样的绣工,还真不好意思戴出去。”话虽如此说,子郁却将荷包收进了怀里。
  我这才跳起来,羞恼成怒道:“嫌弃就还给我!”
  子郁已走来,回首笑道:“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说话间,一身白衣袍纱,洁净如云,蔼然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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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整天都心神烦乱,想着那不伦不类的荷包在子郁哪里等于罪证,以后他少不了会以此取笑我,便思测着晚上等他入睡后,我悄悄从他衣服里取走。
  这时连翘蹦跳着过来,口中还咿咿呀呀地哼着歌儿,我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翘乍见我,不经大脑地唤了一声:“公主!”
  见我环顾身周,她才捂住了嘴:“唔……小姐,小姐。”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我不禁问道:“做了什么这么高兴?”
  她坐下,笑道:“还不是听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说魏国公府就要有喜事了么!”
  “什么喜事?”我疑惑地问道。
  “你和魏国公子郁公子啊!”边说着,她还伸指敲了下我的脑袋。
  这丫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见我微张了嘴,她嘿嘿一笑,退缩了开来。然而,她说的话令我高兴,我便也打算既往不咎,诓骗她道:“府里那些人都说了些什么?”
  连翘道:“小姐以往晚上过去魏国公的房间里,他不是都有心赶走你么?这几晚他是不是只字未提赶你回自己的屋里去睡的事?下人们都捉摸着呀,魏国公府今日有喜事了呢!”
  “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澄清道:“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虽然与子郁同床共枕………可是,可是我们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我们还不曾有过夫妻之实,我的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哦!”
  连翘目瞪口呆:“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倒被她的哑然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连翘啧舌道:“这倒是奇了,他每夜怀里都搂着温香软玉,难道就没有一丝的邪念?要说一日两日,旁人倒也还是相信的,每夜都如此这般,实在是教人难以置信。”
  我得意的道:“子郁本来就是谦谦君子。”
  “什么谦谦君子,我看他是有病才是吧!”连翘道:“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
  “停,停!”我打断连翘预备继续下去的高谈阔论,替子郁辩驳道:“我的子郁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连翘拉住我,一派的认真,“坐怀不乱么,他面对别的女人如此时很好的。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的面前,怎么可能做到坐怀不乱么?由此推出,他不是有病,就是对小姐你的情意不够!”
  子郁对我的情意不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爱我?
  连翘斩钉截铁的最后几个字,如一记闷棍打在我的头上,让我一时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思维能力。只是说服自己般的喃喃道:“他的性情………本就是温雅,与常人不同的。”
  “只要是男人!”连翘果决地道:“小姐忘了皇上了么?只要是男人,就难以抵挡我家小姐的魅力。这下看来子郁公子对小姐用情还不够深。小姐啊,子郁公子可是个好归宿啊。你得再多多努力,将他的心牢牢地拴住!”
  “怎么栓?”我木然道。
  连翘凑近我的耳边耳语一阵。
  连翘说的那般直白,不由让我懵,双颊已烧得通红,喃喃问道:“真的要那样么?”
  “嗯!”连翘看着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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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崇尚以色事人,不过,那个人是子郁,又有什么关系呢?
  半掩的门扉内,我卧躺在软椅中,房内暖意融融,中央处摆着炭火盆,哔剥作响。
  子郁黄昏时蹑声走进房间,香炉熏烟袅袅,如兰淡香飘忽鼻端,他掩上门,坐到软椅的后端,静静观赏我的睡颜。
  本是闭眼浅寐,笑着睁开眼来,恍然见到子郁的俊容上恍惚失神。
  子郁回神后一浅笑,“闷了么?”
  我老实地点头。自然是闷了,子郁不在府中的这半日,百无聊懒。又因心中梗着事情,更觉烦闷,正想睡去,他又回来了。
  子郁笑语,“可知道我白日出去做什么了?”温和的笑容里隐含了几丝诡谲。
  “只要别是出去寻花问柳就成了。”
  子郁的神色自顾自悠远神往,隐隐带笑,伴着一丝期许我接下来的反应的流光溢彩,“我出去,亲自找来了江北最有名的几个红娘。”
  他说什么,他出去这么一天,竟只是为了找几个媒婆回来…………
  怎样的反应呢?适才精神的倦怠和慵懒全不复了,神色怔仲,好大半天才回过神来。面前的子郁,噙着一抹笑,饶有兴趣地观摩着我的神情。
  依然是那样古铜色有棱有角的面容,他微微地弯唇,性感的薄唇向上勾起了一弯笑弧。
  而我,回过神来后,却突然无措地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他说的是真的么,是真的么?子郁将我的神色一一收入眼中。
  宁和温润的眸子刹那间迷离轻柔,柔情漫漫中是细碎的怜惜和缱绻,低眼看我,“再过几个月,我们相识便已是四年。原来承诺三年之后回来娶你,已是晚了这么多月的时光。如今我远离朝堂,无利禄功名,无衣…………你还愿意嫁我吗?”
  “会不会太急了?”过几日,我们便要离开江北了呀。
  子郁笑容沉稳,“无衣觉得这很急么,可是我急着要娶无衣了呢。”
  总是忍不住扑到了子郁的怀里,面容枕在他的肩上,抿唇笑道:“怎么突然想到了我们的婚事?”
  子郁轻轻一笑,应道:“怎么会是突然想到呢?这四年日日夜夜都在想啊。如今远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自恋第一要做的事,便是将我们的婚期提上日程了。”
  半日来的烦闷早已消释,不觉身心都轻了。这样的子郁,不是我这半日来疑惑的那样,对我用情不深罢。只知道问他,“什么时候?”
  “三天之后,无衣觉得如何?”
  我摇头。
  子郁微微紧张,“那五天之后?”
  我还是摇头,他沉吟,“那…………”
  “今天,就今天!”我牵衣求恳。
  子郁一愣,笑谑道:“倒是我多虑了,无衣比我还着急呢。”
  也顾不得羞赧,我只是求证道:“那就今晚?”
  子郁道:“今晚总是不行的。虽然前些日子就让府里的人在着手布置,今晚却也太匆忙了些。”
  难怪连翘说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说魏国公府最近有喜事了,原来是子郁早有交代。
  想了想,子郁自然是不肯我草草地嫁于他的,至少要三媒六聘吧,不然他今日一整天出去找媒婆做什么?
  “明晚好么?”
  子郁点头,“这事确实不宜迟,我让手下的人做事效率些。刚收到密函,高崇带了二十万大军五天前已从齐国京城出发,怕是再过五六日,高崇的大军就该抵达了。我们必须得在他赶到之前全力迎战。”
  想起慕容殇说的,高崇有断袖之癖,魏国公与他私下里关系暧昧。莫不是高崇知道子郁要娶我,因而醋意横飞,要过来加以阻拦?
  那可不好,我还是早点嫁于子郁好些。
  略一思忖,我建议道:“高崇的大军既已逼近,不如我们趁早离开,婚期推倒处境安然了再说?终是比翼双飞鸟,又何必在乎婚礼那形势?子郁还记得五日前剿冰捕鱼时,船夫们所说的,周国有贵人一掷千金剿冰疏通运河么?那运河再过几日也该疏通了……那不如我们现在就退避到大周。运河虽未全部疏通,然而等到我们的船只行到阻塞之地时,还得几日,到时候运河也该全部畅通无阻了。”
  唔,已经将曾经说过的,永不再踏上大周国土一步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我有一位朋友,不日便将渡河来齐国,我实在不愿意见他。几千人渡河的目标过大,路上难免与他撞个正着,引他注目。到时候又给他使出什么手段逼迫我参政,实在是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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