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色,无男不欢》第28/63页
江行知终于松开了咬着我的手指的牙齿,眯起一双风情如夏花初绽放的凤眼,“阿玉,我们回房?”
我送了一口气,赶紧点头。
他却轻笑出声,我回头问他怎么了,他只笑不答。
???
房间里很暖和,我抖落身上的雪粒,将披风随手丢在凳子上,困乏也随之而来,这个除夕夜简直太过于精彩,接二连三的打击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此刻再也支撑不住了,我踢掉鞋子钻进被窝,里边已经被赵可熏得热乎乎的,我舒服地叹息一声。
几乎是闭着眼睛除去了外衣,我在床上打了个滚,沉沉将要睡去。
江行知拍打我的脸颊,“阿玉,醒醒。”
我嗅到他身上酒味和清雅的皂荚香,混在一起柔和又温暖,我越发昏昏欲睡了。
唇上被压上什么柔软的东西,温柔的缱绻的,仿佛一朵小火苗,缓慢地开始烧毁脑中的理智,我艰难地睁开眼,带着妥协回应了他,但是身子当真太过疲惫,我又闭着眼睛陷入半睡半醒之间。
衣服从肩头剥落,□在外边感觉有些冷,我抖了抖,他的亲吻移到肩头和脖子,他手指划过我的皮肤,温柔地打转,挑拨。
梦境和现实突然交汇在一起,有些片段从脑海最底层被翻了出来,我皱着眉头突然冒出冷汗。
“放开我,放开我——”我感觉自己像遭了梦魇一般,四肢动弹不得,梦里有带着暴戾气息的亲吻,和疼痛到不堪忍受的欢爱。
嘴唇上带着被咬破的疼痛,血腥的气味直冲鼻腔,指甲陷入了手心的肉里,我听到我用一种卑微的语调在乞求,“放开我,放我走,我宁愿死也不在这里,放我走。”
“我要回边疆,我替你南征北战,我保证一辈子不在出现在你面前,你放我走——”
“阿玉,醒醒,是噩梦,阿玉,醒醒。”熟悉的声音唤起我一丝理智。
“华南屏,你敢……你敢这么做,我就恨你一辈子——”
“阿玉,是噩梦,都过去了,只是噩梦。”后背被轻轻的拍打,那唤我的声音带上了焦急和痛惜。我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抬眼看到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疼痛和血腥都仿佛从未出现过。
江行知抱起我,道:“好了阿玉,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怕,睡吧。”
我揪着他的衣服,浑身冷的发抖。
他温言安慰我,“我们马上就离开长安了,不怕,什么都不怕,我们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34、放你走 ...
第二天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是也是上朝的日子,朝堂上站着的所有人都颇为困倦,有的大臣身上还隐约带着酒味,殷桃桃双目涣散地站在后边,看到我看她之后呲牙裂嘴一笑,一副酒没醒的模样。胡默则低着脑袋打盹。
陛下还没有来,大臣们三三两两在一起说话,看我进来,苏少银冲我伸出一只手,悠悠地晃了晃。
“什么?”我诧异抬头看他。
苏少银揪揪胡子:“我的琉璃灯,你昨天晚上借走的那个,怎么的你还想赖账!”
我囧囧立在原地,苏少银小抠的名声虽然名不虚传,但是也不至于因为琉璃灯计较,估计是我和我爹一样,因为催要军饷的事情得罪于他,他借机发飙。
怪不得我爹提起他来总是牙痒痒的,我爹说我还没出生时候,他有一次征南诏,就是苏少银的监军,苏少银先断了他的酒钱又断了他的烟钱,老爷子那会儿身上穷得只剩下几个铜板,他骑马去另外一个小镇查看布防的时候饿的受不了,只能钻人家地里偷地瓜,还被逮个正着。我爹每提起这段经历,总忍不住要掀桌子。
我看着慈眉善目的苏少银,心下暗自感慨一番知人知面不知心,然后作揖道:“下朝回去必定双手奉还。”
他端着架子故作冷艳的扭扭脖子,环视周围发现没人注意我们,这才低声问道,“你昨天同陛下说了些什么?”
他是陛下的亲舅舅,我自然是不敢同他说实话的,可我又不善于说谎,怕被他瞧出端倪,于是难为地说,“苏尚书,你在官场上这么久,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
苏少银冷笑一声,“我自然知道好奇心这种东西不该有,但是陛下失魂落魄成那副模样,应该是小将军的功劳吧。”
我也扬起脖子扯出一个跟他像模似样的冷笑:“当年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在说些什么,尚书不觉得已经晚了么?”
“你……你这丫头怎么净随了你爹的犟脾气,愣是一点不像你娘的温柔!”他有些气愤。
他的口气如同长辈一般,我软下态度,温言道,“过罢元宵我就离开长安,如非必要今生今世不再返回,如此是最好的结果。”
苏少银沉默不答,福公公在上边开始通报:“皇帝陛下驾到。”
苏少银挪步返回他自己的位置,脚步突然顿了顿,对我说道:“将你领子往上拉一拉,那种痕迹你也不知道注意些,陛下如今对你尚未死心,你倘若再如此刺激他,倘若他又犯了魔怔只怕你哪里也去不了了。”
我摸了摸脖子,什么都没有,听他这话不由的低下头只觉得好笑:当今陛下下手狠厉心思强悍,岂是我能伤害到的。
至于又犯了魔怔——
我抬头看了一眼华南屏玄衣广袖,黑发玉冠,沿着殿前长街缓缓朝前走去,他眼睛平视前方,我能看到他高耸白皙的鼻子和抿起的薄唇,侧脸看去,他的眼睫很长,浓密厚重地在眼睛上方展开,如同小小的屏扇。
冬天天冷夜长,此刻天还没有彻底明亮,宫人手中提着的宫灯也没有灭掉,颜色浅青的宫灯照亮他身上的绛色的暗纹,给他浑身增添了凌厉凛然的味道。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噩梦。
江行知今早青着眼圈告诉我,我昨晚哭的一塌糊涂,问我梦到了什么,我咬咬牙不敢告诉他,他拍着我后背安慰我,对我说一切都过去了。
大年初一的朝会,无非就是些歌功颂德的奏折,我脑袋里一片纷乱,不知不觉中,福公公就宣布退朝了。
华南屏垂眉看着手里一本奏折,突然道:“慢,赵小将军,你留下。”
我身子抖了抖,自从做了那个噩梦后,我竟然生出写恐惧,茫然后退一步,踩到了站在我后边胡默的脚,他好奇问我,“你怕个毛,陛下又吃不了你。”
我摇头。
胡默拍拍我肩膀,跟随大臣们退了下去,江行知遥遥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他在外边等我,我安心几分。
大殿官员走尽,显出些空旷的味道,我单独跪在地上,听到一阵衣服的窸窣声,抬眼看到他走到我面前,我身子居然抗拒得不由自主地发抖。
“孤放你走。”华南屏说道。
我叩首谢恩。
他停在我面前,我能看清他下摆绣着的银色飞线绣着的火龙纹饰,我突然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但是孤是有条件的。”
我稳下颤抖的声音,道:“我会说服我爹卸掉职务交上兵权的。”
“孤毋需这个。”他叹息一声,将我从地上扶起来,道,“今年上元夜的灯会,孤想去,你陪孤一道。”
华南屏握着我的手臂,似乎感觉到我的抗拒,一向耀眼得夺目的一张脸上神色黯淡了几分,他轻轻说道:“只这一个要求,答应了,孤就放你走。”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最后想想还是应了下来,能离开长安是我此刻最大的诱惑。
“不可告诉江行知。”他浅淡地琥珀色眸子盯着我,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否则,别说长安,你今生今世别想踏出宫门一步。”
我真的被吓到了。
华南屏面无表情的盯着我,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到脖子上,眼睛像一条蛇一样滑过我身上,我冷汗外冒,他隐约苦笑了下,道:“当年事你当真永远了想不起来了么。”
我又后退几步,终于能冷静地看着他和他对话,我道,“倘若我说我想起来了,您相信么?”
华南屏只平静地摇头,“你倘若想起往事,不会这么对孤的。”
我讽刺地说道:“陛下您真自信。”
“孤的阿玉,孤自然最了解。”
我听了只摇头。
华南屏示意殿内的宫女太监都退出去,然后回头静静看着我,琥珀色眸子里遮挡的浅雾似乎散去了几分,他放柔了声音,安抚般说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也算报应,我会等你,等到有朝一日你想起我,原谅我,肯回到我身边,我相信我的阿玉不会抛弃我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我听到我的口气近乎残忍。
他怔了怔,道,“不知道,倘若不原谅,我就一直等下去罢,你要和他走,那你就走,走之前再陪我一次,我想念长安上元夜的灯会。”
“只要你肯放我走。”我垂着眼睛,不想看他。
他听到我答应,口气轻快了一些,“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陛下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