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色,无男不欢》第31/63页


  我看着父皇两鬓白发,终究不忍违背他,“儿臣并不喜欢她。”
  父皇轻轻叹息一声。
  36、前夕 ...
  我呼吸急促了几分,竭尽全力平静下来,只对他说了两个字:“慎言。”
  华南屏站在我面前,大风从宣征殿外吹进来,搅散了大殿内熏暖的感觉,他垂在身侧的黑色广袖上扬又落下,衣袍猎猎作响。
  他对我说道:“我问过那个给你问诊号脉的大夫,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三年前那次你失血过多,落下的体寒之症一直没有调理过来,这孩子你倘若一定要打掉,只怕危及性命。”
  我抬手抚上小腹,眯起眼睛问道:“是回春堂那大夫讲的?”
  “是,侍卫打探到消息后,我微服亲自去问的,告诉他我是你夫君,他就什么都说了。”他解释。
  我似笑非笑地讥讽着看他:“臣已有夫君。”
  他静静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此事陛下切勿再插手,否则让别人知道臣不好冲夫君解释。至于这个孩子,是不是留下他也只是臣自己的私事,陛下既然已答应放臣离开,望陛下信守诺言,――今后除非国丧,臣绝不重返长安城。”我口气平淡地说道。
  华南屏脸上平静的面具终于隐隐有崩落的痕迹,他后退两步,呼吸凌乱了几分,良久才苦笑地对我道:“好……好你个赵如玉。”
  我垂眉不看他。
  除非他死,否则赵如玉今生今世绝不踏入长安城半步!
  我撩袍跪下,面向他,深深稽首。“臣告退,上元夜臣会在苏尚书府里恭候陛下。”
  ???・・・・
  我想找个机会告诉我爹事情的始末,
  于是这天叫上顾盼兮来到我爹房间里,赶走所有人,确定门口没有人偷听,我才小心翼翼对我爹说道:“我怀孕了,失踪那段时间怀孕的,不是行知的孩子。”
  我爹刚睡醒,还没癔症过来,惺忪着眼睛看我,突然猛得一下回过神来,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赶紧安抚他。
  老爷子哆嗦着嘴唇看一边的顾盼兮,盼兮沉重的点点头。
  他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定了定神,吧唧了两口烟就已经冷静了下来,皱着眉说:“来让我摸摸你肚子,我孙儿真的在里边?”
  我嘴角抽抽。“爹,你老人家先搞清重点成不?”
  我爹揉揉鼻子,眼睛依旧往我肚子上瞟,伸出一根食指向保证道:“就摸一下!”
  我无奈走到他跟前,肚子一腆凑到他脸上,我爹像敲西瓜一样隔着衣服敲了两下,然后又凑过去听了听动静,摇头道:“不对劲,不对劲,你娘怀着你的时候,我凑过去能听到你在里边踢她呢,……我说如玉,你怀这不至于是个……”我爹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我狠狠瞪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顾盼兮在一边解释:“孩子太小,再等些日子就能听到动静了。”他瞟了一眼老爷子,凉凉威胁道,“只怕,老爷子这乌鸦嘴――”
  我爹赶紧呸呸两声,“我这算什么,我这乌鸦嘴再怎么样也没赵青衿那乌鸦黑,想当年――”
  我意识到老爷子又要跑题了,于是赶紧打断他,继续询问他的意见,“赵青衿的事情今晚你们边喝酒边聊,聊到明天早上我也不管,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当真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该留下还是该打掉。”
  我爹没有丝毫的犹豫:“留。”
  “您老说的简单。”我苦恼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里,“西凉今年冬天没有动静,估计一开春就又开始闹腾了,到时候我挺个大肚子去跟他们骂阵打仗去?!”
  我爹扣扣烟斗,“你说的也是,西凉那群兔崽子们,要去揍他们的话挺着个大肚子确实不是一回事――”
  顾盼兮握拳放在唇下,故意咳嗽两声,我爹眼神顿时一片清明:“不行,管他西凉不西凉的,这孩子得留!”
  我怒气冲冲地把手中茶盏丢在桌子上。
  我爹慌忙给我顺毛:“西凉的事情可以让陈留名去,实在不行让苏熙去。”
  “苏熙……”我嘴角抽抽,“让苏熙骑领着赵家军上了西凉所有的男人?”
  我爹皱着眉头,似乎仔细考虑了一下我说的话的可行性,然后摇摇头,盯着我说,“――反正这孩子必须得留着。”
  “留着以后怎么办?!留着我以后怎么给这孩子交代,留着我又该怎么――”我无力的辩驳,“――怎么面对行知?”
  我爹慢腾腾地吧唧了一口烟斗,缩在了椅子里,只软绵绵地丢出八个字,“堕杀皇嗣,抄家灭门。”
  这话像一道惊雷一样在我脑袋里轰然炸开,我呼地一声站起来,夺走我爹嘴里的烟斗。“你什么意思?我失踪那半年的事情,你难道一清二楚?!”
  我爹嗤笑一声,道:“你失踪后那半年,我什么事儿都没做,就派出赵家军将整个大华从翻了个遍,天天只在找你,可整整半年毫无音讯,除了他,没人能做到。”
  我了然地点头。
  “后来,我找了潜伏在西凉的细作,细作告诉我,西凉也没有你的消息,你就像突然从战场上蒸发了一样。我确定了我当初的猜测,于是进宫求了先帝,先帝怕你步你姑姑后尘,勒令他放手。”
  “为何我会出现在离长安那么远的地方?”我依旧不解。
  我爹凉凉叹息一声:“他同意了,先帝的人将你救出来,偷偷喂你吃了痴情蛊,奇怪的是那时候居然遇到了几个西凉高手,认出他们是禁军侍卫,大打出手,他们暂且将你安置下,通知我去接人。”
  “西凉高手?”我看向我爹。
  我爹耸耸肩表示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了,赵青衿那个路痴赶去找你的时候迷了路,本来往东走的,他不知怎么的,走到了西边,耽误了些时日,行知担心你,撇下御史台的事务同赵青衿一道前往,这才有惊无险地找到你。”
  “行知……”我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一片滚烫。
  捂住脸和我爹一个姿势缩在椅子里,鼻子酸酸的,我当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纵使曾经他对我不是真心,可是现在他的情意我看在眼里,我也只想同他一道离开,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掺和这种事端。可现如今,我只觉得我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他值得才华横溢的大家闺秀,而不是我这种稀里糊涂的莽妇。
  我们父女一模一样的纠结表情,甚至连眉心皱起的褶子数都相同。
  ???
  接着的早朝,我都告了病假不去参加,在府里我也拼命躲着江行知,将铺盖搬到了书房,天天睡在那里。
  书语现在遇到我,连厌恶的眼神都懒得给了,只当看到一团空气。
  赵可只是诧异,不过难得直言直语的她看出我心情不好,没有多说话。
  正月十四那天晚上,我摸黑回府,赵可将我送到书房,我叮嘱她再去收拾一遍行李,看看什么没带的统统带走,这一走估计就再也不会来了。赵可点头记下了。
  赵可走后,我独自提着灯笼推开书房的门,诧异地发现书桌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江行知握着一卷书,神色不虞抬眼地看着我。
  我立刻摆出无害的笑容。
  “赵如玉,你究竟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我这些日子做错了什么吗?”他问我。
  我装傻:“怎么会呢……”
  他眯起眼睛,“那是你做错了什么?”
  我:“……”
  “说!”他丢下书,朝我走来。
  书房内很是温暖,他穿着单薄的月牙白长袍,微弱忽明忽暗的灯光只能照亮他垂眉看我的侧脸,凤眼里眸子里神色无奈。
  “再给我些时日。”我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告诉你。”
  我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倘若他不愿随我走,我绑了他就是,倘若他要着实不肯要这个孩子,为了他打掉也无妨。
  他叹息一声妥协了,替我解开身上厚重的披风,他轻声问道:“上元夜的灯会,你有空去么?”
  我平静地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他,“苏尚书约我去他府里核对账目,他说禁军花的银两太多了,要我走之前跟他算好帐。”
  我感觉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松开我束发的玉簪,道:“苏尚书府里么,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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