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在暗恋我》第63/93页


  侍女们习以为常了,手脚麻利地收拾了。
  苏意卿又想捶他了,可惜有外人在,不好动手,还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谢楚河站了起来:“你们且坐,我失陪了。”
  傅正堂和傅明嫣都起身,恭敬地送他出去。
  谢楚河走了以后,傅正堂明显放松了下来,也会眨巴着眼睛,回答苏意卿问他多大了、读了哪些经书之类的问题,十分乖巧。
  苏意卿心生怜爱,道:“你们姐弟两个,大约还要在怀鲁住上一段时间,千万莫要客气,有什么事情,只管过来与我说。”
  傅明嫣顺势接了上去:“多谢夫人,我早就听闻夫人是个慈悲心善的人,如今见了夫人,就如同自己家的姐姐一般,我想着若是日后有机会能与姐姐多多亲热就好了,只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
  小姑娘毕竟年轻,有点沉不住气,这话说了出来,苏意卿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抬眼打量了傅明嫣一眼。
  眼前的少女正当豆蔻年华,娇嫩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她穿着一身轻软的襦裙,那衣裳莫约太过紧身了,格外显得她胸脯鼓鼓的、腰肢细细的。
  苏意卿慢悠悠地接过侍女奉过来的菊花茶水,啜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这哪能呢,怀鲁再好,终是异乡,傅姑娘过段时间还是要回平岭去,多多亲热那是不必了,只要傅姑娘这段时间不嫌弃我们招待不周就好。”
  她是谢楚河的妻子,在江东再没有别的女人比她更尊贵,她若不愿敷衍,也无需继续客气。
  当下轻描淡写地道,“今日我有些乏了。”
  傅明嫣有些不舍,但谢夫人已经做出端茶送客的姿态,她只好与傅正堂起身告辞了。
  傅氏姐弟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温氏进来。
  因着傅明嫣美貌异常,温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傅明嫣脸上一红,心中暗恼,忍着声气低头走了。
  帘下的那只鹦鹉见谢楚河已经走了,不免又放肆起来:“母亲、母亲来了,卿卿快出来。”
  苏意卿赶紧迎了出来:“娘,这么大热天,有事情你叫我过去就是,跑过来做什么?”
  温氏道:“闲着没事,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谢楚河当初来到江东之时,就提前做了万全的准备,叫人到京都接了苏家阖府上下过来。苏明岳夫妇和苏老夫人自不必说,为了以防万一,连长房苏明山一家也一起强行绑了过来,苏明山原本是满腹怨气,如今见谢楚河声势愈盛,已经隐有问鼎天下的迹象,他又欢喜不胜起来。
  只可怜了苏家的五姑娘苏意娴,本为太子良娣,苏家阖府潜逃之后,太子迁怒于她,将她直接关入了大牢,如今还生死未卜。
  苏意卿扶着温氏坐了下来,对侍女道:“方才的荔枝,端一些上来给母亲尝尝,我吃着味道还是挺甜的。”
  温氏马上警惕起来:“吃什么荔枝呢,你如今吃着药呢,大夫说饮食务必清淡平和,那东西怪热的,你不许吃。”
  一提起这个,苏意卿就泄气:“不想吃药了,吃了一年多了,横竖都是这样,我苦得受不了了,谢郎都不在意这个,娘,您饶过我成不?”
  苏意卿嫁给谢楚河快要十年了,至今未有子嗣,偏偏谢楚河独宠苏意卿一人,别说妾室,就连个风流韵事都不曾有过,眼看着谢楚河后继无人,这情形,连他的那些部将下属也多有担忧之心,只是碍着谢楚河的威严,不敢议论罢了。
  温氏如何不急,她忍了几年,终于忍不住了,靠着谢楚河的面子请来一位江东最负盛名的妇科圣手,为苏意卿调理身子,开了补气通血的方子,天天盯着苏意卿叫她喝药,喝得苏意卿苦不堪言。
  谢楚河私下里也委婉地对温氏表示,子女的缘分他并不强求,顺其自然就好,不要让卿卿为难。但岳母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分外坚持,再和她说下去,她就要红着眼睛带上满面愧疚之色,连谢楚河也招架不住,只好让夫人自求多福了。
  温氏不客气的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苏意卿的额头:“我就知道,我一不留神,你就懈怠,前头都苦了那么久了,现在断了,不是白吃那苦了,好歹再坚持一下,你也算年轻,或者过两年就有了呢。”
  苏意卿嘟囔:“什么叫也算年轻,我本来就很年轻好吗,娘,我才二十五岁。”
  温氏嗤笑:“亏你好意思,都嫁人十年了,哪里还年轻得起来,看看刚才走出去的那小姑娘,人家那才是年轻。”
  说着,她又有点担心,免不了多问了一句,“那是谁家的姑娘,生得好生齐整,能出入这将军府的,想来身份也不低。”
  苏意卿懒洋洋地道:“她是平岭节度使傅容予的女儿,傅容予为了和广陵都督争夺济州城,向谢郎借了三十万人马,故而将儿子押在这里为质,这个女儿是捎带的,不算什么,娘,你放心,这些年,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我都见过好几打了,谢郎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们,不是你女儿夸口,你家女婿的眼里只有我一个,再容不下旁人。”
  温氏欣慰之余,还是难掩心头的阴影:“卿卿,你别怪娘说你,越是这样,你越要给女婿生出孩子来,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他们谢家。”
  这话,也只有温氏敢说,苏意卿听了心里很不舒坦,但对着母亲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闷闷地低了头。
  侍女把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一股子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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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卿卿肯定会生,将来她会生一窝……一窝……


第54章
  七月初八,这一天是谢楚河三十岁的生辰。
  送礼的人从早到晚络绎不绝,队伍都长长地排出了两三里,但大多数人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只在门房处呈上礼物就走了,饶是这样,将军府能够收下他们的礼,他们已经觉得倍有光彩了。
  谢楚河不是一个张扬的人,但如此重要的日子若不表示一下也未免说不过去,故而在将军府上设宴,只请了亲眷故友和一些心腹的下属过来一聚。
  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宴席已经摆了起来。
  粗大的牛油蜡烛罩在琉璃灯盏里,一排排地列在那里,大堂里亮若白昼。
  江东本就富庶,怀鲁自古以来更是鱼米之乡,这等场面自然少不了熊掌鹿筋、燕鲍鱼翅之类的,但众人的心思都不在那菜色上,绞尽脑汁多想与谢楚河攀谈两句。
  谢楚河居于高座之上,旁边是他的夫人,下首邻近的是他的舅父赫连宜之和他的岳父母,其他人有心要靠近一点,但摄于他的威势,都有些胆怯的意味。
  酒过三巡,义安王李怀庆站了起来。
  他本是大燕的皇族宗亲,原在衮州拥兵自重,后来败于谢楚河之手,他也是识机的人,权衡之下,干脆投靠了谢楚河,看如今,当初和他一道在江东称雄的诸藩王尽数被诛杀,只有他还风光着,就免不了沾沾自喜起来。
  李怀庆对着上首一拜:“大将军,敬您一杯,谨祝大将军如山如阜,如冈如陵,以莫不增。”
  谢楚河遥遥举杯致意。
  李怀庆放下酒杯,回头对侍从示意。片刻后,两个妙龄少女跟在侍从后面走了进来,跪在堂下,俯首娇羞不语。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众人皆已看清了她们惊艳绝伦的姿色,更兼之两人的容貌一般无二,竟是一对难得的孪生姐妹花。
  赵长盛恰恰坐在李怀庆的旁边,当下心中暗叫要糟,偷偷地伸脚出去狠狠地踩了李怀庆一下。
  李怀庆不明所以,还瞪了赵长盛一眼,这才转过来,对着谢楚河道:“大将军,这两个女孩儿出身青州李氏,家世清白,我见她们伶俐懂事,收她们做了义女,她们两个久闻大将军的威名,倾慕不已,愿为大将军侍执巾节,不知大将军可否成全她们的一片心意?”
  谢楚河的脸色沉了下来,堂上气氛陡然一滞。
  苏意卿在一边却笑了:“好一对姐妹花,来,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那两个少女怯怯地抬起了头,灯光下,当真是肌肤如雪、眉目如画,那两张脸美得惊心动魄,也难为李怀庆能寻到这样的佳丽。
  “嗯,确实是标致的好孩子。”苏意卿笑吟吟的,侧眸看了谢楚河一眼,“大将军,艳福不浅呢。”
  谢楚河的眼睛望了过去,他还没开口说话,这大堂之上已经感受到了他低沉骇人的气势,不由静了下来。
  李怀庆并不愚钝,心念急转之间已知不妙,他不待谢楚河发话,赶紧大声说道:“啊,不,这两个女孩儿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岂是她们能够肖想的,我已经教训过她们了,她们也知道错了,今天过来……今天过来……”
  他目光一转,盯住了赵长盛,“啊,是想送给赵将军,赵将军府上美人众多,再来一段红袖添香,也是佳话。”
  赵长盛“扑哧”一下,把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
  李怀庆这下转圜,真是生硬又滑稽,谢楚河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谢楚河看了赵长盛一眼,似笑非笑:“长盛,如何,这份艳福,你要不要接下?”
  赵长盛有心回绝,但看见那两个少女脸色苍白,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又起了怜香惜玉之情,再看见李怀庆对他拼命使眼色,满是恳求之意,他只好摸了摸鼻子:“义安王对兄弟情意厚重,我却之不恭,只有生受了,多谢多谢。”
  两个少女如蒙大赦,对着谢楚河叩了一个头,忙不迭地爬起来蹭到赵长盛身边去。
  谢楚河淡淡笑了一下,暂且揭过了。
  众人才重新又说笑晏晏起来。
  赵长盛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对李怀庆道:“老李,你把我坑死了,今晚回去我家后院要起火了。”
  “你还说,刚才怎么不拉住我,差点没把我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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