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第344/437页


  萧怡真咬了咬嘴唇,怒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愣着做什么,去打水来!”
  那东家娘子愣了愣,手脚并用的指挥人抬水去了。
  这粪坑捞人的活计,他们不想干,但是打水讨好北院大王府,那是抢着做啊!
  “水来了水来了!”一桶水浇下去,污秽被冲掉了一些,那人的脸露出了一半来。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去楼上找你们,怎么一个个的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呢!”
  闵惟秀同姜砚之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头雾水的耶律槿,耶律槿在这里,那么掉坑里死的那个,戴着北院大王府头绳的人是谁?
  姜砚之指了指,“你阿妹说你死了。”
  耶律蓉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跳了起来,扑进了耶律槿的怀中。
  萧怡真眼眶一红,也想扑过来,但是看了看自己已经弄脏了的裙子,往后退了几步,又同之前一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语了。
  耶律槿挠了挠脑袋,“哪里有人,出个恭都会死……”
  他说到了一半,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倒霉蛋子,别说,还真有!
  “耶律原,这是北院大王府的耶律原……”
  他们兄妹相认,那边浇水的人也不含糊,不一会儿,就将人冲刷得干干净净的。
  耶律槿一怔,看了过去,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耶律原是你的庶弟?”姜砚之好奇的问道,习惯性的走了过去,查看起来。
  此时的耶律原,已经被人抬到了一块干净的空地上,远离恭房,不是那么让人恶心了。
  “嘴角被打破了,脸上有伤痕,应该是不久之前,刚刚同人打过架。”姜砚之才开始验尸,就被人给打断了。
  “早就听闻大陈的三大王擅长断案,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我们辽人的事,自然是有辽人来处理,不劳三大王越俎代庖了。在下萧炙,这王都的命案,都归我管。”
  姜砚之站起身来,径直的走到了耶律槿跟前,像是没有瞧见来人一般,拍了拍耶律槿的肩膀,“你要惨了。”
  耶律槿一抖,对吧对吧,你也有这种不祥的预感。
  被忽视的来人,阴沉着脸,“我叫萧折。”
  他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里,竟然像是不存在一样,简直气死人了。
  姜砚之转过头来,“啊,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折哪个折?折断的折,还是折寿的折?”
  “你!”萧折转过身去,看向了地上躺着的尸体,“死者耶律原,嘴角被打破了,脸上有伤痕,应该是不就之前,刚刚跟人打过架。”
  人群之中,隐隐约约的响起了几声嘘声,这不是同之前大陈三大王说得一样么?
  萧折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补充道,“死者的脸上,有被尖锐物体划伤过的痕迹,结合他头发上缠绕着的那个明显不属于他的银制苍鹰,打他的人,显而易见!”
  萧折说着,又撸起了耶律原的袖子,腿等其他的地方,“死者没有其他的明显伤痕,致死的原因,应该是被人打进粪坑之中,窒息而死。”
  “在我来之前,已经寻人打听过了,有人听到了耶律原死之前,同人在恭房附近剧烈的争吵。”他说着,走到了耶律槿跟前,“而小王爷你,恰好在那个时间到了恭房,耶律原头上的苍鹰,乃是你的亲妹妹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整个大辽没有第二只。”
  “我说得对不对,耶律槿?至于杀人动机,整个王都,没有人不知道,你同耶律原,之前为了继承家业,闹得几乎反目成仇,你不止一次说过,耶律原你怎么不去死!”
  耶律槿简直要气炸了,果然被姜砚之给不幸言中了,他真的要倒霉了。
  萧折笑了笑,“耶律槿,请你走一趟吧。汉人有一句话,叫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去太后那评理,也是该抓你的。”
  耶律槿一扭头,看到了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姜砚之同闵惟秀,喂,你们两个一脸看狗咬狗真欢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兜都被你们掏空了,你们就是这样?


第四百六十章 捞我
  耶律槿黑着脸,自打姜砚之同闵惟秀来了大辽,他的脸就没有白过。
  “捞我。”
  姜砚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大辽国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萧折明摆着同耶律槿是有过节的,很有可能是分属两个派别。
  大辽的皇帝如今年纪小,全依靠萧太后垂帘听政,萧太后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作风十分的强硬。
  无论是耶律家还是萧家,都比老姜家能生多了,各种家族派系,错综复杂。
  耶律槿年纪轻轻就做了北院大王,若说光凭他个人的能力,而没有背后势力推波助澜,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于他同耶律原的关系不好,这个他来大辽之前,便听苏中丞说过了。
  耶律原的母亲,也是大族的姑娘,家世只比耶律槿的母亲,略逊一筹,居了侧位。
  老北院大王是个短命鬼,正值壮年,人就没有了。这两个儿子,差不多大,怎么可能不争?
  个中血雨腥风无法细说,但是耶律槿略胜一筹,坐了他父亲的位置,若说二人有仇,的确是整个王都的人都知道的。
  姜砚之想着,这个萧折虽然莽撞,但是有一点说得没有错。
  耶律槿从楼下来,去出恭的时候,遇到了耶律原,两人的确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
  他手上戴着的指环,乃是小娘子特别喜欢的那一种,一个环儿,上头挂着一根细细的银链子,然后坠个花儿朵儿鸟儿的。
  他在闵惟秀的梳妆匣子里也见过,坠着一个狰狞的狼牙棒。
  耶律槿的坠的是苍鹰,显然,他是一个好哥哥,不管耶律蓉怎么坑他,他都从来不吭声,连这么娘气的生辰礼,也一直戴着。
  这种指环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链子太细,容易断。
  小娘子们喝喝茶插插花,倒是无事,但像耶律槿做打人那等剧烈动作,就不一样了。
  链子断了,苍鹰勾在了耶律原的头发上,成为了铁证。
  姜砚之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对着耶律槿挑了挑眉。
  耶律槿一头雾水,五个手指头是什么意思?五百两?不对,就冲着姜砚之媳妇儿能戴得起那么重的金镯子,五百两他都不好意思提,怎么着也得是五千两啊……
  耶律槿果断的点了点头,五千两,捞出自己一条命,还能让萧折丢脸,不贵!
  姜砚之嘿嘿一笑,五千两,怕你想得美,哭得少,死得早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想着,拍了拍耶律槿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把你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耶律槿脸一黑,能有点做生意的道德吗?都坑了人家五千两了,竟然还拿话刺人!
  “萧折是吧,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不过,名不虚传这句话十分道理,没有名的人,心虚得要死,自然也不会有好名声传出去了。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不等萧折发问,姜砚之又接着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只能够证明耶律槿在耶律原死之前,同他发生过冲突,却并不能够证明,耶律原就是他杀的,你直接推断他是凶手,难免太过武断,有打击报复之嫌。”
  他说着,看向了在场的人,“王都的人,都知道耶律槿耶律原兄弟不和,想必也都知道,你同耶律槿不和吧!”
  萧折脸一黑,“三大王有何高见?”
  “大家注意看耶律原的嘴,发现了什么?”姜砚之说着,使劲想要掰开耶律原的嘴,但是掰不开,“惟秀来帮我一帮!”
  闵惟秀点了点头,蹲了下来,众人只听到毛骨悚然的嘎嘣一声,耶律原的嘴立马张得老大了。
  闵惟秀尴尬的抖了抖手,“嘿嘿,好久不打架了,力气没有控制好,不过还好我及时刹住了,没有把下巴拽下来,没事没事,我一会儿给合回去。”
  “大家看到了,耶律原的嘴巴闭得十分的紧,喉咙里头并没有污秽之物。这说明了什么呢?”
  萧折冷笑出声,“任谁掉进粪坑里,都恨不得掩住口鼻,他牙关紧咬,有何问题?”
  姜砚之摇了摇头,“问题大的很,耶律原的鼻子被污秽物堵住了,这个时候,若是他不张开嘴,便会被活活的憋死,你可见过,在水中憋气,把自己憋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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