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第357/437页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不用去叫人了,他已经没有气了。”
  耶律槿大惊,将信将疑的伸过手去一探,之前还在校场上光着膀子举石的耶律熊,此刻已经彻底的断了气。
  “都怪我,都怪我,我专心看打斗去了,没有注意到老将军发了羊角风。他昨儿个才发过一次,没有想到今日又……我贺都可怎么同夫人交代啊!”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短打的老者,瞧着应该是耶律熊的亲随。
  “耶律熊有羊角风,所有的人都知道么?”姜砚之问着,看向了耶律槿。
  耶律槿点了点头,“老将军原本是戍边的,但是最近因为羊角风犯了,这才回了王都,想着趁这个机会,给耶律本熊再娶续弦。他平日里都好好的,每次犯病,也都是一会儿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死过!”
  姜砚之同闵惟秀无语的看着他,你丫的怕是被打傻的吧!
  当然没有死过啊,若是死过了,今日你见到的是鬼吗?
  耶律槿心中苦啊,姜砚之同闵惟秀不知道这大辽王都的水有多深。
  老皇帝死了之后,小皇帝在萧太后的强势扶持之下,勉强上了位,但英主年幼,萧太后本事再大,到底也是一个女人,皇族之中,对于她垂帘听政也并非毫无异议,并不是每一个姓耶律的,都跟狗腿子一样,支持新主的。
  就连后族萧家,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这树大分支,萧家的女儿,也并非是只有一个萧太后,还有不少,做了亲王妃的。
  那些王叔们,一个个的身强力壮,岂知其中,没有一两个虎视眈眈的。
  说一句诛心的话,若是耶律槿那短命的老爹还活着,他们家的屁股坐在哪个凳子上,还不好说呢!
  他为何能够这么年轻,就坐了高位,手中掌握军权,靠的不就是他阿娘当即立断,在争位置的时候站对了队伍,成了萧太后营中一员?
  但是他到底年轻,像王座上的小皇帝一样,需要人扶持。
  耶律熊,便是为数不多的,十分用心扶持他的人。虽然赎回那一事,耶律熊也觉得丢脸,但是对他的支持,却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现在,耶律熊死了。
  耶律槿觉得自己个,最近绝对是走了八辈子的霉运!
  “不是,以前都是一会儿功夫就好了,怎么今日……”耶律槿说着,擦了擦眼睛,他没有半点虚情假意,他是真的想哭。
  一哭耶律熊,二哭他都光了多久了,都没有一个真心人,上来给他送一件衣服。
  他正想着,就感觉眼前一红,一个披风盖在了他的头顶上。
  他掀开红披风,抬头一看,只看到了姜砚之白嫩的双下巴,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敌人的怜悯?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带披风,不怕热死!”耶律槿闷闷的说道。
  姜砚之哼了一声,“快系好了,别辣了我家惟秀的眼睛。”
  呸!老子刚才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耶律槿在心中咒骂了一通,还是乖乖的把披风给自己裹上了。
  姜砚之瞧着,心中终于舒坦了,“你说得有一句倒是没有错,羊角风的确是一下子就会好了,他之所以死了,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发羊角风,而是毒发身亡了!”
  “你们大辽不行啊,怎么到处都是死人啊!”
  耶律槿也想不懂,以前王都也没有这么多凶杀啊,他看了姜砚之一眼,突然顿悟了!
  一定是因为之前他们王都没有一个像姜砚之这么厉害的神探,所以好多凶杀案,都被当成是意外身亡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凶手就是你
  再要不就是,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凶杀案,姜砚之乃是敌国皇子,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搅浑王都的水,好让他们乱起来,让大陈坐收渔利的!
  耶律槿这样想着,看向姜砚之的眼神越发复杂。
  “你为什么说,老将军是中毒身亡的,而不是突发恶疾而亡的呢?”
  姜砚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羊角风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并非是一发作就会死的疾病,尤其是耶律熊是站在校场之上的,这里地势开阔,无水无火亦没有什么尖利的石头,他倒在地上,不会出现淹死烧死或者砸死之类的意外。”
  “羊角风发作之时,会失去意识,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看上去十分的吓人,这个时候,最容易出现的意外,就是咬破自己的舌头,呕吐物血之类的倒流窒息而死。”
  耶律槿看了看耶律熊嘴角边的白色泡沫,“他吐了泡,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什么倒流,窒息而死的?”
  姜砚之摇了摇头,“因为他倒下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他的手脚虽然也在动,但并非是羊角风发作时那种无意识的抽搐,而是因为疼痛。有人用毒药杀死了他,却想要伪装成是羊角风发作。”
  “因为他有这个病,大家伙儿一看到他吐白沫了,就会先入为主的认定。但是我之前不知道,是以不会盲目的下定论。”
  姜砚之说着,站了起身,“惟秀,给我一根银……安喜,给我一根银簪子!”
  不是他舍不得用惟秀的,实在是安喜姑娘太夸张了,一心想着输人不输阵,惟秀通身华贵,竟然找不到一根银簪子!
  安喜挺了挺胸膛,“我们大陈的贵女,都戴金簪子。”
  说完从自己头上抽下来一根,递给了姜砚之。
  耶律槿抽了抽嘴角,看向了萧怡真,还愣着干什么啊,快拔簪子啊,敌人炫富都炫上天了!
  萧怡真却不像平日里一般,对他千依百顺的,反倒是翻了个白眼儿,将头别到了一遍,一副你再看老娘,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的模样……
  耶律槿惊讶的睁圆了眼睛,这小娘子邪神附体了吧?真该让他阿娘来瞅瞅,看她挑的未来儿媳妇,是个什么德性!
  姜砚之接过了银簪子,将那簪子放进了耶律熊的嘴中,不一会儿,抽出来一看,那簪子的末端,果然变得黑漆漆的了。
  校场周围的人都嚷嚷了起来,“大王,咱们一定要搞清楚,是谁杀了老将军!”
  “大王,老将军不能白死啊!他老人家征战沙场这么些年,还征服西夏,还没有打跪……”
  闵惟秀手中的狼牙棒动了动,眼睛宛若利剑一般的看过去,那个小兵腿一软,跌坐在地。
  闵惟秀哼了一声,走到了姜砚之身后,“还真中毒了啊,最讨厌这种背后阴人的事情了。武将就算是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窝窝囊囊的死在阴谋诡计里,太不值得了。”
  姜砚之点了点头,“惟秀说得对!”
  一旁的路丙无语的看着两人,装吧,接着装吧,怕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恨不得大辽的能人全都死光了。就算你们不想,苏中丞这会儿指不定准备了百八十个小人,在那里狂扎针呢!
  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么一会儿工夫,死了一个将军,指不定要高兴成啥样子!
  “那么到底是谁杀了老将军呢?”耶律槿赶忙问道,隐晦的瞪了那个小兵一眼。
  姜砚之顿了顿,“毒是从口入的,才吃不久。耶律将军在我们来之前,光着膀子在举石,身上已经有薄汗,显然在这里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那么那毒就是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入口的。不是我说,这个凶手十分的嚣张。”
  耶律熊的贴身常随一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我刚给将军端了一碗凉茶喝,但是我真的没有下毒啊!天气热,夫人每日都早早的就叫人熬好了凉茶,我用竹筒装了,带来校场,放到附近的井水中凉着,等将军需要了再拿过来喝。”
  “我是将军的家奴,毒死了将军,对我实在是半点好处都没有啊!”
  说话间,人群中有人嚷嚷道,“这可不一定,前几日我还听你抱怨,说少将军想要娶你家闺女做续弦,可是老将军死活不同意。你还说他嘴里说是兔子不能吃窝边草,实际上还是嫌弃你闺女出身低……”
  那常随一听,顿时着急了起来,“我就是随口说上一句,何至于杀人呢?”
  “怎么不至于?若是你闺女嫁给了少将军,那你们一家子不就都成了人上人了么?将军夫人根本管不住少将军,若是老将军死了,那这桩婚事就成了!”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
  姜砚之娶来一旁的凉茶汤闻了闻,又寻安喜要了一支簪子,放到竹筒中试了试,却是摇了摇头,“凉茶里并没有毒。”
  他想着,皱了皱眉头,又回到了耶律熊身边,拨开了他的嘴,凑近了闻了闻。
  闻完,围着众人踱起步来,他走到谁面前,谁就往后退一步,生怕他张口说凶手就是你!
  姜砚之走着走着,走到那副将慕沙跟前,说道,“凶手就是你,对不对?”
  慕沙乃是一个壮汉子,一听,顿时怒道,“你胡说什么?断案要讲究证据,可不能信口胡诌,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老将军!”
  姜砚之笑了笑,“我刚刚闻了老将军的嘴,凉茶乃是草药熬制而成。将军夫人忧心老将军火气大,给他熬的凉茶味道十分的浓郁,我刚刚打开竹筒闻了闻,药味十分的重,将军喝完之后,应该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但是他的口里,却是一股子甜香味,在他的牙齿缝中,还残留有一些糖丝儿。人年纪大了,牙齿难免松动,缝隙变大,里头更容易留下食物。”
  “我猜想是,老将军在喝完了凉茶之后,你偷偷的给了他糖吃。他是将军,怕苦爱甜未免有损威仪,是以动作比较隐蔽,旁人很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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