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第378/437页


  啥玩意?闵惟秀如遭雷劈!
  她本就不是什么细心的姑娘,不管哪辈子,都没有怀过孕。二哥家的娃儿,那是一抱回来就能走能说了;大嫂怀孕的时候,她出征北伐了,回来之后,娃都生下来了。
  总而言之,压根儿就没有往这上头想!
  “不会吧,也没有大很多,就粗了一点点儿……那啥,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动静啊……你看我,我还带着他跳了崖,撞了墙,打了滚,杀了蛇……”闵惟秀想着,结结巴巴的说了起来。
  这么一想,她简直是一个可怕的阿娘!
  姜砚之红着眼睛,“你不是可怕的阿娘,你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好的阿娘。”
  闵惟秀一愣,姜砚之简直像是有读心术一般,把她全部看穿了啊!
  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咬了咬嘴唇,“我们赶紧走,一定要出去。”
  站在一旁的简宁,有些羡慕的看着相拥的二人,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我好像听到了歌声……好像有什么人在唱歌……”
  闵惟秀别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歌声,莫非来了一个唱小曲儿的男鬼不行,还得来一个会唱小曲儿的女鬼?你们凑起来,再加上我们家中已经有的那个骷髅琴师,得……整一个鬼奏乐……”
  “不是,我觉得像是浣纱女常唱的歌……”简宁认真的说道。
  闵惟秀一愣,闭上了眼睛,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脸上大喜,“水声,我听到了水声,我觉得我们就快要可以出去了。”
  姜砚之也是一喜,两人一鬼麻溜的朝着水声方向冲去。
  渐渐地,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虽然不知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怎么劈的,但是闵惟秀确定,他们现在走到了河底。
  她同姜砚之都是会水的,简宁是鬼,能自己飘起来。
  ……
  大河边,刘桂英一边唱着歌儿,一边拿着木棍子,捶着衣衫。
  这天越发的冷了,眼见着就要下雪了,怎么着也得就着今日的好日头,将被褥都浆洗一遍。晒得喷香喷香的。
  再过几日,她便要出嫁了,这是最后一次,帮着娘家换洗了。
  一想到要嫁人了,刘桂英的歌声里,都带了几分娇羞。
  她正唱着,只听得水哗啦一声,从里头冒出了两颗人头来。
  刘桂英大叫一声,“水鬼啊,水鬼啊!”
  将手中的棍子一扔,拔腿就要跑……可还没有抬腿,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啊!”
  闵惟秀咳了咳,“别叫,不是水鬼,是人……快快快,快拉我们一把……”
  那刘桂英摸了闵惟秀的手一把,见她的手暖暖的,一咬牙将她拉了上来。
  闵惟秀一上来,立马伸出手去,将姜砚之也给拉了上来。
  刘桂英一瞧两人衣服的上都是斑斑血迹,差点儿没有吓哭了去,“你们可是那私奔的小情儿,被人抓了浸了猪笼了?”
  姜砚之吐出了一口水来,“这位小娘子,我们夫妻二人,路过贵宝地,不幸遇到了强人,将那马车衣物全都抢了去,一家子仆妇,死的死伤的伤,我们夫妻二人被他们扔进河中,侥幸才逃过一劫。”
  “我家娘子,怀有身孕,经不得冻,不知道可否借身干净衣衫,喝碗热茶汤。你且放心,我们夫妻二人定有重谢。”
  这里一瞧,便是淳朴的小山村,怕是没有什么客栈驿馆之类的地方,只能如此了。
  刘桂英见姜砚之生得白净,说话文雅,知晓他是读书人,心下放心不少,“你们且随我来,我家就住在河边,走几步就到了。我叫刘桂英,你们叫我一声桂英便是。我家兄长,也是读书人。家中只有一些薄茶淡饭的,怕是要委屈这位夫人了。”


第五百零七章 赶上了自己的葬礼
  闵惟秀坐在热炕上,穿着粗布小花袄,喝着热粥,啃着窝窝头,心中想着,不委屈不委屈!别说粗茶淡饭了,你就是给我一碗生麦子我也能给生吞了!
  至于为何心中想,嘴上不说……不好意思,实在是嘴没有空啊!
  刘桂芳站在门口,咬着嘴唇,看着桌上上已经见底的大竹筐,恨不得抱着脑袋呐喊三声!
  你们还是不是人!简直要把我家一个冬的粮食一顿吃光!
  那位夫人,你是真的怀孕了么?难道不是被粮食给撑的吗?
  姜砚之打了一个饱嗝,他们在地底下,走了两月有余。一开始吃的他同惟秀身上带着的干粮零嘴儿,好在他们都好吃,有屯粮的习惯,又捡了一些安喜扔下来还勉强能吃的那种,凑活着应付了许久。
  后来,又吃了两条大蛇。
  地底下凉,蛇肉腐烂得慢,倒是让他们勉强挨过来了。
  但是这些东西,保命可以,哪里比得上粮食顶饿,让人觉得幸福。
  等喝完最后一滴粥,闵惟秀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瞧着门口站在的几个已经被吓得快要晕过的村民,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捅了捅姜砚之的胳膊。
  姜砚之咳了咳,从钱袋里掏出一大块银子,递给了刘老丈,“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几日未食,实在是饿慌了。这里有些银钱,算是我们的答谢礼,还望不要推迟。”
  刘老丈原本想要推脱,但是看着那空空的竹筐,还是接了过来,不接这银钱,今年冬天,他们就要过得紧巴巴的了。
  “这位娘子若是没吃饱,我再去煮上一锅?”
  刘老丈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打耳光子,叫你客气,叫你客气,叫你打起肿脸充胖子!
  闵惟秀红着脸摆了摆手,便是她,再吃也吃不下去了。
  刘老丈松了一口气。
  “老丈,我们夫妻二人,要回京城去,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在哪里又能够买到马车?”
  刘老丈看了看外头的天,“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里有马车,便是马都没有见过。倒是我们村长家,有一架驴车。你们要去京城,往南边稍微走一点儿,就到了官道。用驴车走,走个几日,便到了,算不得远了。”
  “我家大郎是读书人,今年春天的时候,进京赶考,是我陪着他一起去的,不远不远……只可惜啊,没有考上。”
  刘大郎脸一红,“阿爹,哪里有人第一次考就能够考中的。你们是京城人啊,可见过三大王?”
  姜砚之一愣,没有想到,在这小山村里,还有一个知道他的人。
  刘大郎说着,激动起来,“三大王老厉害了,我去拜访一个在国子监念书的同乡,一去他就送了我一本大三王洗冤录!我虽然没有瞧见过他真人,但是知道他定是英武不凡,聪明绝顶,一心为民之人。”
  “我已经想好了,一定要高中,然后去大理寺做官,以后像三大王一样,给普通的平民百姓伸冤。”
  “你们可听说了,三大王在辽国也是名声大振,还整了好多匹战马回来,加起来同我们大陈原本就有的马一样多!老厉害了!”
  姜砚之老脸一红,唉,当着面夸多不好意思啊!
  刘大郎说着,眼眶一红,竟然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姜砚之一梗,你一个大老爷们,好端端的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刘老丈也有些尴尬,读书是好,可就是读了书之后,多愁善感了一些。
  “小官人莫要笑话他,他一心以三大王为榜样,得知三大王的死讯,哭了好几日,就差去开封府送葬了。”
  刘大郎一听这送葬二字,立马说道,“小官人若回了京城,还请代我去三大王坟前,点根香,烧点钱!祝他早登极乐!”
  姜砚之僵硬在了炕上。
  若不是你们当真不认识我,我以为你们是在骂我!
  有当着本人的面,说要给他上香烧纸,还祝人早登极乐的吗?
  一旁的男鬼简宁,早就捂着嘴,抱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了。
  姜砚之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等回了京,咱不也得给你上香烧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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