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第429/437页


  “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儿呢?”
  安喜压低了声音,“那些多嘴之人,暗地里都偷偷的说,说谁没有生过孩子不是?这么多年,也没有瞧见过,走着路生下一个孩子来的。又嫉妒我们福星长得壮实,还说一瞧就不是刚出生的……”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说小娘你早就生下来了一只狸猫,但是为了稳固地位,不让旁的女人进宫,便在肚子里揣了一个从外头抱来的孩子,故意当着官家的面,掉出来呢!”
  “还……还有……说都穿着裤子,孩子……孩子怎么会掉出来……铁定是早就夹好了的!小娘你莫要生气,手下留情,别把那些说闲话的给打死了,月子里打人,怕日后闹下手疼的毛病。”
  闵惟秀被安喜紧张的模样给逗乐了,“放心吧,我有什么好气的,孩子是不是我生的,我还不清楚?我才不会打人呢,要惩治这些长舌妇,还不容易?真当我那肚子,是个箱子呢,打开了,塞个孩子进去,再拿出来?”
  “亏她们想得出这么离谱的故事来。让她们一个个的,都在肚子里藏一个小奶娃,那小奶娃要是能够一上午不动,不哭,不尿她一肚子,便算我输……”
  简直了!这个世上,就没有比奶娃娃还油盐不进的人了……
  你叫他乖乖藏着,他就乖乖听话?怕是祖宗八倍都烧高香,都办不到啊!
  “这天热得要命,谁还穿贴身的裤子啊,不都穿着大腿子裙裤么?也亏得我福星命大,才从裤腿子里滑了出来,要不然啊,就我这一丈长的大长腿,直接掉下来,还不给摔傻了去……”
  安喜点了点头,“我家小娘,就是腿长一丈!腰细一尺!”
  闵惟秀哈哈大笑起来,“那不是人,那是螳螂精……不过我凶名在外,那些人也不敢当众说这些吧?你从哪里听来的?”
  安喜见闵惟秀并未生气,也跟着高兴了起来,“是听高小娘子说的。”
  “银芳么?”
  闵惟秀生了福星之后,高银芳倒是还一次都没有来过。
  “对,昨儿个小娘你想吃樊楼的猪蹄膀,我出宫去盯着厨上做来着。正好在那儿遇见了高小娘。高小娘正在那相看未来夫婿呢。来宝同我手,这些日子,高小娘子起码相看过百八十人了……”
  闵惟秀猛的一下坐了起来,半点睡意也无。
  “哈哈,真的吗?快说说咋回事,你可瞧见了,相看的都是啥样的?快快快,告诉我阿娘,让我二哥也去相一个。二哥今年榜上有名,阿娘正想着要给他娶妻呢!我觉得,银芳是这开封府数一数二的好小娘子,别让人给抢跑了。”
  虽然闵惟思吹牛皮,说自己个也考个状元郎回来。
  但是状元郎岂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够拿到手的?实在是太小瞧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人了。
  闵惟思在花街柳巷浪荡的时候,苏鸣美在读书。
  闵惟思在秦楼楚馆饮酒的时候,苏鸣美还在读书。
  人家也是顶顶聪明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就被人超过了。
  一开始他还好高骛远,说是要当状元郎,结果被老夫子训了个一年半载之后,人稳重了许多。
  原本像他们这种勋贵之家,拿个进士晋身,已经是前途无量了,拿了状元,反而不美。
  尤其是闵惟思算得上是小国舅,之前烂名在外,若是夺了头魁,还不被人狙得满地找牙,连带着姜砚之也要被骂上一句任人唯亲。
  武国公府当然不带怕的,不过闵惟思认真考虑之后,今年还是参加了春闱,如同夫子所估计的一样,不上不上,占据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事业有了着落了,临安长公主就开始操心起闵惟思的亲事来。
  安喜挠了挠头,“来宝说,高矮胖瘦都有,一开始,来的都是樊楼的常客,勋贵人家的嫡公子,到后头,也有一些进士举子之类的,也不知道高小娘子想要找个啥样的。”
  “都是奴糊涂了,我这就去告诉长公主。小娘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闵惟秀哪里还睡得着,伸出手来催促道:“快去快去!”


第五百九十七章 高银芳的亲事(一)
  高银芳坐在樊楼里,无语的摆了摆手,“撤下去,再换一席吧。”
  门口守着的来宝憋着笑,点了点头,“酸梅山楂汤镇好了,给您端一些?”
  “别啊!有没有什么山楂干啥的,给我来一小碟。你若是想笑就笑吧……”
  来宝刚想笑,就听到高银芳说道,“你若是笑了,今儿个小娘我点的菜,就让你们东家来付吧,反正我这些日子,给李明白送了一筐子钱了!”
  来宝立马忍住了,“瞧您说的,我们东家最近不在京城中,要不然的话,早给您送一桌子好酒好菜了。”
  高银芳挑了挑眉,“他干什么去了?”
  “我们东家,在西京附近的玉矿出了好东西,恰好官家得了小皇子,东家亲自请人雕了,想要作为小皇子的满月礼呢!”
  高银芳啊了一声,她也好想家里有矿。
  李明白这是个什么逆天的八字!
  早知道,她就应该改名叫高明白了。
  来宝说着,退了出去,叫人来整理席面。
  高银芳望了望窗外,樊楼的小厮正拿着兜子粘着蝉,外头热浪滚滚的,像是要把大地都烤裂了一般。
  这些日子,她在樊楼相看未来夫婿。
  这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一旦同亲事挂上了钩,那就尴尬了起来。
  总不能够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坐着,怎么着来了一趟樊楼,也得吃吃喝喝吧。
  人家倒好,只相看一个,她接二连三的相看,几日吃下来,腰都肥了一圈儿,就差要同姜砚之比美了。
  她比闵惟秀还年长一些,如今惟秀孩子都生了,她却没有着落。
  先前还顾及着高达的父母亲,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给她在樊楼安排了一次相看,乃是她母亲闺中密友的儿子。
  结果一回到了家,叔父便来了一个字,丑。
  爹娘一瞅,这次高达不要求上门女婿了,只是觉得这个不合适,这是有戏啊!于是便有了第二次相亲,乃是新科榜眼,虽然是寒门出身,但是学问很好。
  结果一回到了家,叔父又来了一个字,穷。
  也不知道怎么地,双方就较上劲儿了,她爹娘还不信了,就找不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人,于是铁打的高银芳,流水的未婚郎……
  她托着腮,坐在窗边,胡思乱想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高银芳一扭头,瞧见了门口站在一个满脸通红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袍,好似要出嫁的新娘,高银芳百无聊赖的想着,微笑着站了起身,“高银芳。”
  那男子愤愤的咬了咬嘴唇,坐了下来,“成何体统?哪里有小娘子,自己个来相看夫婿的,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男方来相看女方的么?我原本是不想来的,不过碍于你们高家的……哼……”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活了这么些年,都没有瞧过这么明目张胆的事。实在是……”
  “我告诉你,就算你非要我娶你,我以后也不会待你好的,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高银芳挑了挑眉头,“喂,你的口水喷在菜上了。”
  男子张开的嘴,一下子僵住了。
  他蠕动了半天,想说点什么,又担心继续喷出口水来。
  高银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首先,我说了自己的名字,你就应该回说自己的名字,这才是人情往来的基本礼节。”
  “你连这都不懂?谈什么体统?”
  “你既然不想来,便不要来。你既然跪着来了,又何必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简直是又当又立的。”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对着我阿爹阿娘,对着我叔父去骂?在他们面前装孙子,在柔弱的小娘子跟前就充大爷?”
  “你活了这么些年?你活了这么些年,还如此不懂做人,也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也是头一回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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