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闲女》第6/760页
众人看在眼里,神色古怪。周依莲一下转不过弯,按说应该高兴,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周依蓉很不高兴,指着书香鼻子怒骂:“贱婢,怎么会是你?你赶紧说清楚!”脑子都糊涂了,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书香微微睁开眼睛,声音犹如湖面吹来的风,飘忽不定勉强能听清:“本来就是我。你和二小姐、五小姐非要拉主子来玩,主子不愿动,就让我来了。”
周依蓉挥手朝她脸上扇去:“贱婢,你敢耍我!”
一个姑娘上前拦住她。
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蛾眉杏眼锥子脸,削肩膀水蛇腰,一身绿裙婀娜窈窕。
她转身扶住书香,爽利的说道:“谁敢耍你呀,你可是夫人嫡出的小姐。主子懒得出门,你软硬兼施。还以为真这么好心,原来一肚子坏水!故意将我们支走,差点害死书香!”
周依蓉怒:“贱婢!你敢说我!谁给你的胆子,六妹妹吗?六妹妹教你们的吗?”
周依莲接上话:“六妹妹真是的,我们原是怕她老呆在家里闷得慌,让她出来散散心,顺便交一些朋友。她看不上我们、不想来就算了,何必弄个丫头骗我们?既然让丫头代替她,是不是你们做什么也代表她的意思?”
虽然很牵强,比如说纪昌救了书香,也等于救了周六小姐?相当牵强。
但说到周六小姐看不上大家,还用丫头冒名顶替,有人就不舒服了,牵强也顺当起来。
逸公子轻笑,艳如桃花风流帅气,吸引众人注意:“周家几位小姐的脑子和普通人也不一样。周六小姐圣上亲封静姝郡主,身份尊贵,逗你们玩一下又如何?难道因为是亲姐姐,就能管到郡主头上去?这又是谁教的?”
身边美男笑如春风:“这不能怪她们,她们本来就不认识那位亲妹妹。这两位姑娘,应该都是郡主的女官吧,可不是什么丫头。周小姐并无官爵品秩,训斥女官是不对的。”
书香咳嗽一声,十分虚弱又气度从容:“回昭王,臣妾为郡主令,官从八品;书砚为女史,官从九品。另有傅母、录事、舍人等,在府中并未出来。”
逸公子身边这位美男,就是圣上嫡长孙,赵永锡,封昭王。平时为人比较低调,奈何身份人品在这,谁也不能轻视。曾有侍郎出言不逊,圣上杖杀之,地位因此稳固。
书香、书砚两人类似,虽然从八品、从九品芝麻小官,一般的小姐还是不能冒犯的。
方婉妗扯了书香的头发现在还在流血,小心闪一边去,反正正主不在。
周依莲也挺丢面子,昭王明显是让大家怪她们姐妹,自己没认出来让其他小姐被骗,引申了好像周家的小姐合伙骗她们似得,把亲妹妹认错了确实很糟糕。
一些逸公子、昭王的桃花对周家几个小姐十足鄙视。
周依蓉不服气,指着书砚怒道:“就算女官又如何,明明是六妹、书香自己失足落水,你竟敢诬陷我,该当何罪?再说就算六妹妹是静姝郡主又如何,这里不仅有昭王,还有昌元公主,你冒名顶替,这是欺君之罪!”
书砚应道:“欺什么君?谁跟你讲过她是静姝郡主?是你自己眼瞎把她当妹妹一心要害她!不承认是吗?我这里人证物证都有!你恶意陷害静姝郡主,才是死罪!”
周依蓉气急:“你有什么证据,有本事拿出来!”凶狠的盯着书砚,敢拿出来就叫你死!
逸公子摇头:“事实上,本公子碰巧瞧见几个丫鬟跑过来将书香姑娘撞河里。”
周依蓉怒火冲天:“又是你!这跟你什么关系!莫非你和周芣苡那个贱!”
一个小姐忙过来捂住她的嘴。
这小姐长得五官精致、色泽饱满,犹如盛开的牡丹;黑色长裙犹如背景,金线勾勒的红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正是周依蓉的胞姐、周二小姐、周依丹。
周依丹比周依蓉沉稳大气的多,冲众人一笑,便醉了一片:“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情,打搅众人的兴致;改日在鄙府摆下酒席,向诸位赔罪。”
这般美人,让多少人情愿牡丹花下死,几个小女官的事情就算揭过了。
赵轻歌偏不懂怜香惜玉欣赏美人,大笑道:“不客气,不知周二小姐认不认得亲妹妹啊?”
哗啦啦就见牡丹花犹如被风吹雨打痴情碎,残花败柳春梦残,小姐们一片窃笑。
周依丹含恨,这究竟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虽然面上忍得住,心中相当怒火与憋屈。
周依蓉也怒,张嘴就要骂赵轻歌这个断袖。
周依丹再次捂住她嘴,呵斥道:“行了,这事回去再说!”
眼睛瞅着书香、书砚,罪魁祸首是周芣苡,敢这么耍她,回去跟她们算账。
☆、第3章,回府
青兰山又恢复了热闹气氛,因为月影阁内霍焜烨刚吟了一手好湿。
小姐们都赶紧往月影阁跑,方婉妗跑的最快,在山脚撞飞一个姑娘,差点以弧线飞湖里去。
离山不远有一座暖香亭,亭外一株碧桃树,逸公子站在树下,将这一切看的清楚。
逸公子身上开一片桃花,风吹花香入耳,手指一片芬芳,一些立场不坚定的小姐停下来,霍公子哪里比得上逸公子这种七维度无死角的风情。
赵轻歌依旧跟在逸公子身边,霸气张扬同样气场强大。
赵永锡低调淡定的坐在亭子里,煮上一壶茶,香与桃花缠。
于是亭子附近很快聚集不少人,才子佳人、俊贤淑媛,像是和月影阁打擂台。
逸公子想去问候一下霍焜烨老母,刚才未婚妻被落水,他还有心思在这吟风弄月。
赵轻歌正好找她说话:“逸逸,我刚得到一张古琴,据说是九潭火氏流传出来的,有好几百年了。你现在试一下,还是回头给你送到旭王府去?”
逸公子应道:“不用了,我最近在学尺八。”
赵轻歌一点被拒绝的难堪都没有,很认真的问:“尺八是什么?恕我孤陋寡闻。”
边上一位清雅秀气的小姐浅笑道:“尺八是古乐器,祭祀中不常用,后废之。”
赵轻歌对小姐没兴趣,逸公子是认识她的,戏谑道:“原来是太常寺丞周家的小姐,与那几位周小姐风格不同啊。”
周依竹默。她爹周勃与镇国大将军周广是同胞兄弟,周依丹、周依蓉等人和她堂姐妹,她能说什么?看来她今儿不适合再开口了。
赵轻歌不懂尺八也不提古琴了,让人取来一支玉笛,吹的春浓云暖水生烟。
逸公子进亭子里品茶听笛。赵轻歌的笛子吹得确实好;一手残荷画的也特别好,就是不知道他为何爱画残荷,总让她想到残菊,貌似邪恶了。
片刻月影阁里响起古琴声,和赵轻歌的笛在一个层次,似乎真要和这边打擂台。
赵轻歌恚怒:“又是那个宋十三,想嫁给霍焜烨想疯了,有霍焜烨的地方就会开屏。”
逸公子应道:“有琴听就好,反正她没想嫁给你。哎,茶吃完了,该回家了。”
赵永锡清幽的道:“孤王也想回去了,正好顺路。”
赵轻歌看他们这么默契很不顺眼,忙说道:“我有一阵没见旭王叔了,顺便去拜见一下。”
陆续有不少人准备离开,逸公子蹭赵永锡的车驾,谁让昭王身份待遇不同走得顺畅呢。
昭王卤簿清道六人,青衣十二人,戟九十,仪刀十八,等等,这还不到一半。平时出门不论怎么精简,至少也有一百左右人,人多,没人敢拦路,不用在路上瞎折腾。
赵轻歌是不可能跟来,逸公子一路顺风回到旭王府,府里静悄悄的。
不奇怪,平时都这样。
旭王其实挺悲催,当年受了伤,不能人道。王妃早薨逝了,只留下一个明淑郡主,已经成亲了。夫人霍氏是孝贞皇后的庶妹,也只生了一个明礼郡主。加上她这个义子,府里一共三个半主子。
属官、侍卫、丫鬟、仆妇等并不少,但大家都习惯了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儿;所以府里静悄悄的,不是死气沉沉,只是娴静的像大家闺秀。
逸公子一路回到逸园,在练武场见到旭王赵明旭。
旭王坐在轮椅上,双腿自小腿以下没了;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身上余威犹在;和圣上一样的凤眸,方脸显得更粗犷一些,下巴留了两寸长胡子,偶尔装个小老头。
“干爹,我回来了。”逸公子挺喜欢他,过去给他捏捏肩膀捶捶腿。
“嗯,听说你掉河里了,有没有事?”旭王标准男低音,浑厚饱满,能直接撞入耳朵。
“呃,听谁说的?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逸公子四处瞅一圈,难道人尽皆知了?心里清楚,只怕本尊要有事了,逸园一些人知道她就是周芣苡。
屋里走出一个酷哥,一张死人脸,一双死鱼眼,站那周围的温度欻欻直降;瞅着逸公子像讨债的,声音像勾魂的:“谣言半个钟头前就在京师各处传开了,除了颜氏,还有霍家推波助澜,还有人说你和纪公子早就两情相悦。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