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的帝后之路》第2/104页


  “那你跑到冷宫来是何事?”
  马太监冷哼了一声,他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已经品出不对了。真是有人搞他,现在早就把他拿下了,哪里还会让这个小宫女跟他磨磨唧唧?不过这个小宫女头上戴着的宫花不一般,很可能是慈安宫的太后所赐,摸不清这宫女在慈安宫的分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怜莹姐告诉我,公公抓了我的好姐妹,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亲自过来求公公放人了。”刘珍儿口里说着‘求’,脸上却还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让人有些发憷。
  “怜莹告诉你的?”马公公语气阴森,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阴谋诡计。
  明明是怜莹向他献的小宫女,为什么要把这事透出去,把这个宫女引过来?她是想借他的手杀了这个慈安宫宫女,还是想借这个慈安宫宫女搞垮他?
  聪明的人就喜欢多想,这一瞬间马太监就想了很多:如果这宫女是带了司礼监的太监来会怎样?如果他没有发现这个宫女特殊,直接把她杀了会有什么后果?是不是会入了什么人的圈套?
  “如果不是怜莹通知,我一个小宫女,哪能这么及时的知道公公的秘事?”刘珍儿毫不犹豫的捅了怜莹一刀,相信今夜过后,马太监很乐意去找她麻烦的。
  果然有阴谋!马太监一深想,身上就冒了冷汗,但面上仍旧十分狠厉:“你一个人就想求我放人?”
  “马爷爷,附近没有其他人了。”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刘珍儿的背后走了出来,向马太监禀报道。原来刚刚马太监还派了人在周围探查。
  刘珍儿心中一紧,面对着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却面色不变,只平静道:“公公势大,我也不想和你结仇,所以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告知司礼监的公公。”
  看着那几个小太监蠢蠢欲动,想要抓她表功,刘珍儿才又不慌不忙道:“但我也不是没做准备,毕竟后宫之中,小宫女的命太不值钱了,来之前我曾给密友说过,要是我失踪了或是不小心落水了……。”
  “一个小宫女,死了就死了,没有证据,谁还会来找我麻烦不成?”马太监脸色阴鸷,想着这背后可能的阴谋,拿不定注意。可真要这样放了她们,也太没面子了。
  刘珍儿道:“我也没其他筹码,就是赌命,输了唯死而已。但公公您有大好的前程,就看你觉得冒险值不值了。”
  马太监脸色阴沉,周围的小太监也不敢这个时候过去捋虎须,整个冷宫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刘珍儿看着马太监没有说话,她没有权势,现在底牌已经出尽了,接下来就看马太监怎么选了。
  “你真的不怕死?”马太监咬牙问道。
  刘珍儿提起的心陡然安定了下来:“当然怕,但要了我们的命,对公公又没有益处,我相信公公不会让我们这些瓦砾碰了瓷器了。”
  马太监也放松了脸色:“今天晚上的事情……”
  “公公放心,今晚我没有出过慈安宫,春叶也没有出过尚服局。”刘珍儿连忙保证。
  马太监仍不放松:“我要如何相信?”
  “我们没有证据,况且我们也得罪不起公公。”刘珍儿虽然不愿,但这是实话。
  “好,记住你的话。”马太监这才放心,带着小太监离开了。
  刘珍儿这才放松,背上的冷汗纷纷冒了出来,腿脚有些发软,但她还是踉踉跄跄的跑去给春叶松绑。
  “哇……”春叶抱着刘珍儿一下子哭了出来:“珍儿,我以为我死定了。”
  “没事了,没事了。”刘珍儿一边安慰春叶,一边安慰自己。


第2章 杖责
  荒凉的冷宫这边充满了逃生的喜悦,而豪华的长寿宫那边则满是死亡威胁的恐惧。
  太医院老老少少几十个太医都跪在长寿宫寝宫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动了愤怒的天子,为自己和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都是废物!都三天了,永泽都昏迷了三天了!你们还束手无策,朕养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天子愤怒的咆哮。
  所有太医的身体又往下缩了一些,而院正却躲不了,他不得不抬头面对盛怒的天子:“皇长子殿下高烧已退,现在未醒,看情形怕是魇住了,只能请天师或是高僧。”
  “魇住了?!你是说有人对永泽施了巫蛊之术?”天子的眼里蓄满了风暴。
  巫蛊之术!每次发生在皇室就会血流成河,这让他如何敢答?医正立马叩首:“微臣不知,只能请高人来断定。”
  “宣京城内所有寺庙的高僧,所有道观的天师进宫。”
  天子的一道旨意,大内的玄衣卫,京城的兵马司都行动了起来,各路人马不停歇的从皇城出发,快马加鞭的散往京城各处寺庙道观。
  而平时紧盯玄衣卫的文武官员,都龟缩了起来。
  皇长子不单是嫡子,也是当今天子唯一的子嗣,是大庆这万里江山上的一根独苗,如今皇长子昏迷,天子已经罢朝三天了,百官们只祈求他早日平安,哪里还敢跟玄衣卫作对,惹天子不快。
  长寿宫满是风暴,而皇宫其他地方就平静的有些压抑了。
  刘珍儿送情绪稍稍安稳的春叶回尚服局后,时间已是五更,担心画眉发现她外出,又匆匆回慈安宫。
  此时月亮已经西落,太阳还没有升起,是一天中最冷最黑的时刻,但最底层宫女太监已经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刘珍儿看到路上零零散散的宫女,又加快了脚步,从角门进入慈安宫,又经过几条僻静的小路,终于回到住处。
  推开门,往画眉的床边一看,刘珍儿心里便是一个咯噔――那里没有人!
  往日画眉绝对不会起这么早的,十有八|九发现她昨夜外出,去给姑姑告密了。
  刘珍儿心里有了猜测,又立马打理了仪容,也匆匆往管事姑姑房里去。管事姑姑给她们定了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三更之后不准出慈安宫,她昨夜的举动已经违背了管事姑姑定下的规矩。
  其实昨夜她和那小宫女在外面弄出的动静不小,当时她就怀疑过画眉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但情况紧急,顾不得多思量,现在却不得不想了。
  画眉比她大了两岁,现在十岁,平时和她有说有笑相处融洽。但刘珍儿从来不敢轻视她,这个时代十岁已经是大孩子了,能从同届几千宫女中挤到慈安宫,要不是有背景要不就是有手段。
  她和画眉算是同时进入慈安宫,同时进入管事姑姑的考察范围内,其实也就算竞争者了。所以她和画眉交好,但不敢交心。
  现在画眉抓住这么大个把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要怎么逃过这劫?刘珍儿一边走着,一边心思急转。
  在看到路边长满钝刺的蔷薇时,刘珍儿蓦然站住,挥动左手,让手背直接划过刺尖,雪白的手背顿时留下了四条刺目的伤痕。
  咬牙忍过最初尖锐的疼痛,刘珍儿看着四条伤痕很满意,醒目又没流血,这样正好。至于疼痛?为了生存,她向来对自己心狠惯了。
  刘珍儿一进管事姑姑的院子,就看到了在服侍管事姑姑的画眉,预想果然成真了。
  “珍儿妹妹,你终于回来了!”画眉一见刘珍儿就满脸关切:“昨夜半夜醒来见你不在,等了一阵又没回来,我心里担心急了,好不容易挨到了五更,我就过来请姑姑帮忙找你,好在你平安回来了。”
  画眉果然已经向管事姑姑告状了,想来还没少说煽风点火的话,这样情况比较糟糕了。
  刘珍儿现在也没精力与画眉斗法,关键的是要取得管事姑姑的谅解。
  “你昨夜出了慈安宫?”崔姑姑没看刘珍儿,只是对着铜镜梳头。
  刘珍儿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辩解,直接跪下磕头请罪:“请姑姑责罚。”
  “你倒是挺老实的啊。”崔姑姑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这才转头看向刘珍儿。
  最先入目的是刘珍儿手上有几分触目的伤痕,崔姑姑的目光一顿:“先起来说话。”
  刘珍儿不敢掉以轻心,恭敬的站了起来,下垂的袖子堪堪遮住手上的伤痕,浑身上下看着无一不妥帖规矩了。
  忆起平日里刘珍儿的稳重踏实,崔姑姑决定还是听听她的理由:“昨夜因何出了慈安宫?”
  “救过我性命的好友,昨夜有生命危险。”刘珍儿不敢过分辩解,只是请罪,“当时情况危急,违背了姑姑的规矩,请姑姑责罚。”
  后宫里,小宫女们遇到的生命危险无非就是那几样,再联系到刘珍儿手上的伤痕,崔姑姑也能想到事情的大概,但她在宫中能走到这个位置,见得也多了,同情心早就磨没了,对刘珍儿这个行为并不欣赏。
  “你倒是还有几分义气。”崔姑姑虽然说着夸奖的话,但声音让人有些发凉。
  刘珍儿提起了心,她知道讲义气绝不是对一个宫人的夸赞之词,主子只需要下面的奴婢愚忠就够了,立马回到:“若没有春叶救命之恩,奴婢早已丧命,也没有了忠于太后娘娘的机会。现在奴婢恩情已还,以后只听从姑姑吩咐,一心忠于太后娘娘。”
  “你倒是有几分聪明机敏,可惜违了规矩。”崔姑姑的神色有些遗憾,违了规矩还被抓住了把柄,不从重处理怎么立威?
  刘珍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但她还要做出最后的努力,跪下叩首:“奴婢自知违了规矩,姑姑怎么罚都行,但请您给奴婢留下为太后娘娘尽忠的机会。”
  她不能被赶出慈安宫,被赶出慈安宫她就再难翻身了。没了又慈安宫身份做护身牌,到时候马太监一句话就能让她和春叶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惩罚都接受?那就杖责吧。”崔姑姑轻描淡写道:“是时候给你们这些新人立立规矩了。”
  刘珍儿瞬间苍白了脸,她不是怕痛,她是怕自己忍不了那份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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