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只想出宫逃命》第54/102页


  以前雷宏或许还顾及着白灼同易舟有些关系,不敢胡乱动手,但如今白灼随同李熠一起被发配极北之地,他自然也就不将白灼放在眼中。
  白灼是打从心底惧怕雷宏,但李熠再不喝水一定会生病的,此去极北之地还有一大半的路程,若李熠生了病,他们一定不会为李熠找大夫。
  白灼心底惧怕,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道:“请侍卫大人给我们口水喝。”
  雷宏直接气笑了,他紧捏着手中水袋,一双眼睛充满狠辣的盯着白灼说:“你这个丑八怪是真的不怕死啊!”
  眼看雷宏又要动手,陈永处说拦住雷宏,沉声道:“头儿交代了,咱们不能生事!”
  这榆木脑袋!
  雷宏黑着脸斥道:“头儿是交代咱们不能生事,但没说不能教训这丑八怪吧!”
  陈永却不听,执意拦住雷宏,冷声道:“头儿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他回来!”
  有陈永挡着,雷宏自然无法像宗人府一样打人,他恶狠狠瞪了白灼一眼,嘴里咒骂几声,转身走了。
  白灼眼睁睁看着雷宏将水袋子拿走,她心中一急,想说什么,却被陈永拦下。
  “你要是不想挨打,就别触雷宏霉头。”
  这一路上,雷宏变的越来越古怪,脾气也越来越差,薛正几人倒是也没啥奇怪的,这去极北一路上的环境越来越恶劣,越来越遭罪,雷宏会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白灼心中不甘,她一抬眼就看到雷宏正拿着水袋喝水,看到白灼看过来的眼神,直接拿着水袋朝下倒了倒,清澈的水就这么倒在地上,又挑衅的瞪了白灼一眼,朝地上啐了口。
  白灼气红了一双眼,死死咬着牙,眸中深处涌起一股愤怒,但随之而来便是一种无力感,他们是戴罪之身,哪里能惹得起雷宏。
  等白灼回到马车上,整个人都怏怏的。
  李熠靠着车壁休息,连日来的赶路,让李熠刚刚养起来的一点肉又没了,不仅如此,他的面色似乎又回到受伤时一样,面容苍白,一点血色也无,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虚弱的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李熠身上的伤口愈合,双腿伤势也没有反复。
  白灼倾身过去,小心翼翼将盖在李熠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谁知手还没松开,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李熠睁开眼睛,如墨般的眼睛漾着柔光:“去哪了?”
  白灼惊诧道:“你醒了?”
  李熠坐直身体,手掌却一直牵着白灼的手说:“你方才进来时我就醒了。”
  说完,李熠见白灼眉眼耸拉,目中满是失落难过,蹙眉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白灼连连摇头,她的视线落在李熠干裂渗出血的唇瓣,低下头拿出帕子给李熠擦了擦唇瓣,小声道:“我想讨一些水。”
  话未说完,李熠却是明白了。
  他心中一紧,抬手轻轻抚着白灼的面颊,哑声道:“别去了,我不渴的。”
  怎么会不渴!
  白灼看着帕子上沾染的血迹,吸了吸鼻子,闷声道:“胡说!”
  “嗯,阿灼教训的对,我不该胡说。”
  李熠认错的快,但白灼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担心,担心李熠在这样下去会生病。
  离的京城越远,路途也越来越难走,风沙和干冷的天气折磨的人痛不欲生,若不是他们有这么一辆马车,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北州。
  也是越往北走,白灼才真正体会到这去极北之地一路的艰难困苦。
  但是她不怕吃苦,不怕累,就怕李熠生病。
  “阿灼。”李熠看着白灼同样干裂的唇,心中很不好受,握着白灼的手紧了紧,低声道:“你受苦了。”
  白灼摇头,她受什么苦,受苦的明明是李熠。
  李熠身体虚弱的很,因为缺水,同白灼说了几句话声音愈发的沙哑干涩,白灼怕李熠消耗气力,忙让李熠继续休息。
  李熠也的确没有多少精神,阖上眼睛后,手掌仍旧紧紧拉着白灼的手,眉眼间覆了一层不安,轻声喃喃道:“阿灼,别再去了……”
  白灼吸了吸微酸的鼻子,应道:“好。”
  薛正二人回来后,一行人继续赶路,不过路途中,薛正倒是拿了一个水袋给白灼。
  白灼感激不已,连声对薛正感谢着。
  薛正一张周正面容一如既往的冷硬,他看着白灼单薄消瘦的身体,冷着脸忽然问道:“后悔吗?”
  白灼神情一愣。
  薛正眼睛直直盯着白灼,似要看进白灼心底,看到白灼内心深处的不安和后悔,然而他却什么都没看到。
  白灼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是同宗人府时一样的神情,那般平静又坚定。
  她捏紧了手中的水袋,朝着薛正露出感激的笑容,说:“不后悔。”
  说完,又对着薛正深深鞠了一鞠,转身回了马车内。
  薛正冷着一张脸,目光沉沉盯着马车门。
  一旁的陈永和张永对视一眼,张永忍不住问道:“头儿,你干啥对那个丑八怪那么好?”
  薛正猛的回过头,一双黝黑的大眼瞪着张永,硬邦邦问:“你说什么?”
  张永被薛正看的浑身一抖,还是将心底的话说出来:“就那个丑八怪啊,你为啥对她这么好?”
  “她和那废人饿了还是渴了关咱们啥事?他们可是犯人,就算真死到这半路上,可怪不得咱们,那只能怪他们命短。”
  陈永也附和点头,在他们眼中,不管是李熠还是白灼都是戴罪之身,不管在京城有谁去看过李熠,只要出了京城地界,那李熠的生死由天,左右死在去极北之地半道上的罪犯多了去了。
  更甚者,若李熠和白灼真死在半道上,他们还倒省了力气,说不定就不用跟着去极北之地受苦,能回京城了。
  薛正却是冷笑一声,一双眼睛扫了他们二人一眼道:“你们记住我的话,要是想活,这一路上就少说多做,就算废太子真死也不能死在前往极北之地的路上,不然我们的命都得完!明白了吗?”
  陈永和张永闻言浑身一凛,忙点头道:“是!”
  薛正冷着脸走了,留陈永和张永兄弟二人大眼对小眼。
  “所以,这和头儿对那个丑八怪好有什么关系?”张永问。
  陈永一脸懵的摇头。
  马车内,白灼扶着李熠喝了水,干涸疼痛的喉咙终于得以缓解,李熠的面色也好了些。
  白灼用袖口给李熠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问道:“好些了吗?”
  李熠颔首,又将水袋递到白灼面前。
  白灼忙摇头:“我已经喝过了。”
  方才她拿来水袋让李熠喝水时,李熠就让她先喝,她喝了几口李熠才喝。
  “那我也不喝了。”
  李熠坚持,白灼只能将水袋的盖子拧上,说道:“好吧,那咱们就省着些喝。”
  这水来之不易,之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水,得省着些。
  喝了水,二人精神都好了些。
  李熠靠着马车壁,寒风透过窗户呼呼的往里面灌,他转眸望向车牖的方向,漆黑的眼眸变的幽沉。
  白灼赶忙过去将车牖关紧,然在要关上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飘到白灼手背上,又转眼间消融,是雪花。
  白灼心头沉甸甸的,她朝外看了一眼,阴霾的天空压的低低的,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零星雪花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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