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室》第56/184页


  可她那点猫劲儿,哪能撼动一个动了薄怒的男人。
  唇上的软糯刺激着男人的理智,陆喻舟发现自己很喜欢触碰她的唇瓣,像在品尝涂了蜂蜜的杏仁膏,清甜滑腻,回味生香。
  呼吸不畅,宝珊用圆润的指甲划破他的后颈,没控制力道,留下一道道血印子。
  陆喻舟拧下眉,揽着她的腰肢,将人抱坐在腿上,彻底打破了清心寡欲。
  唇上传来厮磨,宝珊感觉他在用舌尖一点一点触碰她的唇瓣。她咬着牙关,急得想打他,却又动弹不得。
  发簪被拔下,使得发鬟垂落腰肢,发梢擦过男人的小臂,她无助地僵在男人身边。
  陆喻舟发觉,她的清丽中多了成熟的韵味,像浆果成熟时,散发的诱人清香,连肌肤都水嫩细滑了许多,髣髴将绝品羊脂玉又打磨了一番,成为至宝般的存在。
  直到唇齿间尝到咸味,陆喻舟才从失控中反应过来,睁开长眸,凝视她泪湿的眼。
  把人亲哭了。
  可为何心里没有一丝内疚?甚至喜欢欺负她。
  意识到自己的恶劣,陆喻舟长长呼口气,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横抱在怀里,低头看她盛了泪水的锁骨,“这么不情愿?”
  宝珊偏头默默流泪,潸然的样子我见犹怜。
  男人滚了滚喉咙,低头吻去她锁骨上的泪珠。
  被横抱在怀,一双脚露出了轿帘,宝珊怕腹中的孩子着凉,勾住男人的脖颈费力坐起来,收回了脚。
  绣鞋和足袜全都湿了,她顾不上矜持,蹬掉鞋子,费力挣开男人的桎梏,坐在一侧脱掉足袜,用手掌去温暖冰凉的脚底。
  看她一系列古怪的举动,陆喻舟只当她害怕着凉,扯过她的双脚拢进自己的大手中。
  宝珊蹬了蹬,没有蹬开,头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不讲起道理来,能这样难缠。
  男人的手起初还算老实,可渐渐的,那只手向上移动。
  宝珊甚至怀疑,他想在这里原形毕露。
  “大人自重!”宝珊用力一蹬,气得脸蛋煞白,失了血色。
  雨越下越大,轿中的光线也越来越暗,角落的缝隙渗了雨水,嘀嗒嘀嗒落在长椅上。
  风和日丽的清晨变得雷电交加,宝珊看不清陆喻舟的面庞,也揣测不出他的想法,等陆喻舟真的将她压在厢壁上时,她觉得这个男人之前是在刻意维持着假正经。
  宝珊推搡的时候,指甲带着掌风,掴过男人的面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这一巴掌力道不算小,着实把陆喻舟打懵了。
  一个谨慎小意的丫头,亮出了利爪。
  陆喻舟摸了一下侧脸,松开了她。这一下打得他猝不及防,也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脸,多少打碎了几分自尊。
  尊贵的缃国公世子,何时这般狼狈过,还不能失了风度,也不能还手。
  他不曾纵容一个女子到这种地步,心里有些发闷,气氛瞬间变得冷凝。
  宝珊窝在一角,将一双小脚掩在衣裙下。
  恰有凉风吹入轿中,吹散了几分燥热,陆喻舟捏了一下眉骨,“真不跟我回去?”
  宝珊淡道:“这话你没问烦,我已经回答烦了,不管再问几遍,我的答案都是‘不回’。”
  讲话时,冷得牙齿打颤,她尽量调整呼吸,让自己吐字清晰,也将态度表达得十分明确,她这辈子都不愿再跟他有牵扯。
  陆喻舟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但令他捉摸不透的不是宝珊,而是他自己的心,明明该保持高冷姿态随她去留,甚至不给她回头的机会,这才是真正的他,寡淡无情、不恋凡尘,可脚步总是不受控制地向她靠近。
  其实,想要向她靠近的是他的心吧,可这会儿他还没有意识到。
  她的多次拒绝打击到了他的骄傲,她眼中的排斥,是他铩羽而归的直接原因。
  对方既然不愿,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算计和不齿,他也深深厌恶这样的自己。
  陆喻舟深谙及时止损的重要性。
  大雨如注,他闭眼凝思,拾起还未丢远的骄傲,告诉自己,为了一个不情愿的女人,让骄傲被反复践踏,实在不值得。既然不愿,那便算了,罢了。
  这一次,是真的作罢……
  乌云散去,晴空万里,青青草地散发着水汽,慕夭踏着泥土跑过来,心里很是自责,掀开帘子时发现马车里只有宝珊一个人。
  陆喻舟人呢?
  宝珊愣愣坐在马车里,耳畔回荡着男人临走时说的话——
  “主仆一场,日后若是遇见麻烦,可到陆氏任何一家宗亲寻求帮忙。”
  陆氏是名门望族,宗亲遍布各地,若真遇见麻烦,可解燃眉之急。陆喻舟这么说,并不是虚假的客套,而是送给她一份保障,毕竟一个姑娘想要独自过活,困难极大。
  掌心放着一枚冰冰凉凉的玉扳指,算是他给予的信物,宝珊没能退回去,也没有丢掉。
  这算是他这个糊涂父亲留给孩子唯一的纪念吧。
  看着宝珊红肿的唇,慕夭握着宝珊冰冷的手,“宝珊,他对你做了什么?”
  宝珊虚弱地摇摇头,“慕姐姐,我们回去吧。”
  一切都结束了,骄傲如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于她,经年之后,他们会成为点头之交,亦或是陌生人。
  堤坝塌陷一案持续调查了三个月,在钦差们搜集到足够证据后,转交给了大理寺。陆喻舟和赵祎也早在七月初就已回宫复命。
  这期间,陆喻舟没再打扰过宝珊,甚至连照面也未打过。而赵祎也信守诺言,没有逼迫慕夭,允她继续在民间游历,他们之间那层薄纱将破不破,变得愈□□缈。
  孕五月。
  从医馆出来,宝珊难掩喜色,坐诊大夫说胎儿发育的很好,日后一定是个健康的孩子,这对一个娘亲来说,无疑是最开心的消息。
  慕夭拎着大包小包的婴儿用品,与宝珊有说有笑,“等孩子出生,要认我做干娘。”
  宝珊弯唇,“好。”
  “不不,”慕夭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孩子都认二叔做外公了,我还是做姨母吧。”
  认慕先生做外公......
  外公......
  慕先生才三十有六,怎么就要做外公了?
  宝珊哭笑不得,“慕先生可没提过,你别逗趣了。”
  她都没资格认慕先生做义父,孩子怎么就认了慕先生做外公?
  慕夭啧一声,掩口道:“你是不知道我二叔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私下里藏了好多小老虎、小狐狸的玩偶,就等着孩子出生当做手信送给你们娘俩呢。”
  对于藏手信这事儿,宝珊是一点不知情,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丝丝入扣地流入心田。
  晚膳时分,宝珊坐在窗前方桌前喝粥,见慕时清拎着几个牛皮袋子走进来,想起慕夭的话,起身问道:“先生适才去哪儿了?”
  慕时清抱拳咳了下,“闲着无事出去走走。”
  “先生买了什么?”
  “衣裳。”
  可他手臂稍一晃,牛皮纸袋里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显然不止有衣裳。
  宝珊没再追问下去,为他点了一份晚膳。他的口味跟陆喻舟有些像,偏清淡,晚上从不沾荤腥。
  孕五月,很多孕妇已经显怀,但宝珊骨架小,人清瘦,又穿着宽松的衣裙,还不怎么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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