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室》第7/184页


  乐工鱼贯而入,宝珊换了一条舞裙来到厅堂中心 ,跳起了水袖舞。
  翩然娉婷的舞姿吸引了赵志翼的视线,像是潜入深海窥见了最美的游鱼,他站起身,笑着走过去,扯住了宝珊的水袖。
  宝珊吓得不轻,用力挣扎起来,可她那点儿猫劲儿哪能撼动健硕的武将。乐工们面面相觑,不知该继续弹奏,还是默默退出去。
  赵志翼直接将宝珊往屏风后面带,却被一道声音扰了思绪。
  “小王爷好雅兴,不知世子妃此时的心情如何?”
  那道声音清朗温润,带着点点笑意。
  趁赵志翼怔忪之际,宝珊挣脱开他的手,跑向靠在门框上的陆喻舟。
  “世子......”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遇见这种事又惊恐又委屈,一股脑地扑进了陆喻舟的怀里。
  陆喻舟蹙下眉宇,揽住她的腰肢。


第6章 (修)世子醉了
  宝珊从没有这么无助过,前有赵志翼觊觎美色,后有赵氏威逼利诱,进退不得,为今也只能依靠眼前这个男人了,就不知他肯不肯出手相救……
  “世子。”宝珊紧紧搂住陆喻舟的腰,将柔弱之态展现的淋漓尽致,与此同时,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他从酒宴上回来的?
  美人仪静体闲、玉体生香,清凌凌的眼眸含着希翼,又有哪个男人招架得住?
  虽说陆喻舟是汴京第一公子,但他本人从不自诩君子,美人投怀送抱,自是有些怜惜的。他搂住宝珊的腰,转眸看向欲求不满的赵志翼,语气淡淡:“是王府的美人不够多,还是外面的才解馋?”
  好事被打扰,赵志翼心里来火,却没办法对陆喻舟撒气,一来身在缃国公府,没有底气,二来陆喻舟深得隆宠,是最年轻的副宰相,仕途无量,与他交恶,有弊无利。
  是以,赵志翼笑呵呵道:“世子所言甚是,小王一时糊涂,被美色冲昏了头,差点坏了贵府的规矩,这厢给世子赔礼了。”
  因有赵氏这层关系,赵志翼常以长辈自居,但今日被抓个正着,长辈的腰杆是挺不直了。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不安,陆喻舟眸光极凛,“小王爷该给谁赔不上呢?。”
  赵志翼愣住,完全没想到陆喻舟会让他屈尊去给一个婢子道歉,面儿上已然挂不住,磨牙笑道:“怎么,这贱婢是世子的心尖人,小王招惹不得吗?”
  他虽然理亏,但真较起真,也没什么好怕的,且不说祈安王府和缃国公府的关系,就说宝珊身份,区区一介婢女,能耐他何?
  听得这话,宝珊攥紧了陆喻舟的后襟,小脸泛起薄愠。
  陆喻舟低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姑娘,拍了拍她的后背以做安抚,转眸之际,眼里细碎的怜悯变成了锐利的眼锋,“祈安王昨日还在劝导官家体恤宫女,小王爷今日就在我府中撒野求欢,你们父子还真是表里不一。”
  “你!”
  陆喻舟哂道:“若真如此,明日早朝,官家定会收到本官弹劾你父子的奏折!”
  众所周知,缃国公府的大郎君巧舌如簧,经他弹劾的官员无一“幸免”。
  赵志翼被怼得哑口无言,这事儿若真闹大,对王府不利,可陆喻舟那凛然的气势,令他极不舒服,鼻端重重一哼,拂袖道:“世子醉了,话不作数,小王改日再来叨扰!”
  陆喻舟刚要喊住他,面颊忽然被一双小手捧住。
  宝珊捧着男人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
  四目相对,陆喻舟从女子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虚影,他眨下黑瞳,没再去追究,“没事吧?”
  “没事儿。”宝珊松开手,裣衽一礼,“多谢世子替奴婢解围。”
  “路过而已。”陆喻舟抬下衣袂,示意乐工们退下。
  门扉阖上时,宝珊又闻到一股酒气,“主子饮酒了?要奴婢去准备解酒汤吗?”
  陆喻舟撩袍坐在软塌上,单手撑头,似有雾霭弥漫眉间,“这两年,赵夫人让你接待过多少客人?”
  这话讽刺性极大,宝珊对他的感激瞬间烟消云散。
  男人慢慢撸起她的袖子,那点朱砂妖冶如血,如雪山上的一抹红霞。
  宝珊抽回手臂,福福身子,“若没旁的事,奴婢回正房去伺候了。”
  她还在发愁要如何跟赵氏交代,根本没在意男人的情绪,说来也怪,自己洁不洁,与他何干?
  陆喻舟掸掸衣袂,姿态慵懒散漫,“也为我跳支舞吧。”
  许是男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较量使然,看到宝珊为赵志翼献艺,他心里不是很舒坦。
  宝珊默默叹气,柔声道:“奴婢去叫乐工。”
  “不必。”他走向博古架,从上面拿起一个陶埙,试了一下音色,“我给你伴奏。”
  汴京第一公子绝不是光靠脸和世家的,宝珊早听说这位世子爷精通乐理,琴艺堪绝,只是不知他还会吹奏陶埙。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摆好了舞姿,“奴婢献丑了。”
  埙声起,悠扬婉转,带着一点点沧桑韵味。
  宝珊随着节奏起舞,水袖行云流水般拂过男子的眉眼,舞动的身姿犹如白练腾空,一眼便知她的舞蹈功底不俗。
  曲终时,纯白的水袖抛掷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双脚落地,宝珊缓缓收势。
  “啪,啪,啪。”
  耳畔传来抚掌声,节拍一顿一顿,极为懒散。
  宝珊喘息着直起腰,俏丽的小脸染了一层粉韵。
  陆喻舟靠在博古架上懒洋洋地抚掌,英俊的面容被酒气萦绕,有种醉玉颓山的风雅,他勾勾手指,暗示性十分明显。
  刚跳完舞,宝珊脚步虚浮,轻飘飘地走过去,蓦地,腰间一紧,被男人搂住腰身转了半圈,后背狠狠抵在博古架上。
  由于冲劲儿,两人撞倒了一个青釉瓶。
  青釉瓶碎裂在脚边,宝珊低头去看,被男人掐住下巴。
  陆喻舟目光有些迷离,凝视少女精致的眉眼,从心底发出了一句感叹:“以卿之容貌,日后必为祸水,若是攒够银子出府,如何自保?”
  “嗯?”
  眼前出现了叠影,陆喻舟微微眯眸,目光落在她脖颈的四道红痕上,“回答我,如何自保?”
  宝珊不知该如何回答,老实道:“奴婢不知......”
  自幼失了父母,又被养母抛弃,茫茫世间,哪里有她的栖身之所?宝珊悲戚,却还是想要飞蛾扑火,哪怕是短暂的自由,都比为奴为婢来得好。
  陆喻舟嘴角衔笑,抚上她的面颊,醉意渐渐笼来,“不如,你安心跟着我?”
  讲出这句话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知为何生出这种想法。他的目光慢慢下巡,落在女子的脖颈上,那上面的四道红痕妖冶瑰丽,引人撷择。
  宝珊摇头,“奴婢不想跟...唔... ”
  剩下的话被男人的动作噎了回去。
  宝珊瞪大美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歪头咬她脖子的男人,“唔...疼...”
  说话间,脖颈愈发的疼。
  陆喻舟舔了一下她的伤口,再次俯下.身来,酒劲儿上头,感官被无限放大,刚刚尝到的滋味太过香甜,是贪杯后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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