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第103/122页


  温尔带着秦羽离开后,关蓓蓓怒火丛生,“你们怎么回事,真相信分手后可以做朋友的鬼话?让她和林斯义现女友在一起?”
  沈翘笑着说,“淡定,淡定。”
  关蓓蓓一点都不淡定,都要哭了,她低吼:“你们根本不知道温温现在是什么状态!”
  “知道,”沈翘叹息说,“都知道呢……”
  ……
  这片山林,夏日午后感觉不到一丝热。
  参天的树木聚拢成荫,蝉鸣嘶躁,山风涌动。
  两人在林子里饶了绕,最终停留在一块凸出山体外的大岩石上,脚下山峦层层叠叠,绿浪随着热风摇摆,莫名鼓出一丝热气扑面。
  秦羽招呼她在大石块上坐下,健谈的性情,倒显得对方才是这片山的熟人。
  温尔盘腿而坐,盯着山下层层的树木,问她,“你不知道我是林斯义的前女友?”
  “知道啊。”秦羽笑,接着抬手顺了下耳边的发。
  温尔眸光一荡,认出对方手腕的表,是和林斯义同款的女士款,情侣款都用上了,感情倒是挺好,她笑了。
  秦羽问,“谁还没几个前任呢,是吧?”
  “对,”温尔点头,望着远方道:“上大学时,宿舍里的女孩都谈第三任了我才头一回,就很惊奇她们,怎么能喜欢三次呢?现在明白了,从始至终才是少数。”
  “年代不一样了。”秦羽眯着眼,伸手阻挡了下头顶射来的阳光,她笑着说,“往后边退一点,阳光跑你前面去了。”
  温尔本来无所谓,被对方又是皱眉,又是咕哝着从口袋里掏出防晒霜的动作,弄地也心痒,然后忽然发现,她很久没精致过了,画一条自己喜欢的眉,穿一件自己最爱的裙子,或者买一双走路感觉身子在摇曳的漂亮鞋子,她上次做这些事时,是在十九岁前大院那三年的生活里。
  后来呢?
  后来竟就没有发自真心的欢喜过……
  所以是人比人才觉落差?
  她从前没比的心态,因为对方是林斯义现女友,莫名其妙就生出了比的心态?
  “温温,你知道微笑抑郁吗?”
  “什么?”话题突然转到抑郁上,令温尔有些懵。
  秦羽顺着自己耳边的发说,“我是想多了解他一些。知道他母亲走得方式很惨烈,也问过别人,但想想当时你住在他家,应该是除了他以外,最了解情况的人,所以问问你,想知道些当时的情况。”
  温尔盯着她手上的表,不自在笑了笑,“都五年了,我其实忘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记得多少告诉我多少,我是真的想了解他,因为有时候总觉得走不进他的内心。他太封闭自己了。”
  温尔点点头。
  说实在话,她喜欢秦羽,从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她很有力量感,林斯义是一般女人征服不了的,能在他前女友面前主动打听有用信息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女性。
  她于是对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除了温智鑫的部分。
  希望说出这些对林斯义的这一段新恋情能有所助益。
  听完她的讲述,秦羽发表感叹说,“伯母真是挺烈的。”
  “这种烈好像不是好词。”温尔叹气。
  “对。”秦羽忽然望着她眼睛说,“温温你知道吗?在心理学上,微笑抑郁的人远比普通抑郁患者更加沉重。她们所承受的痛苦,不会因为别人几句,你只要放开心思,多出去玩玩,或者跑跑步,吃点维生素,这一切就能过去,千万不要对她们说这些,因为这些她们一定都做过了,且是无用的。没有人比患者自己更想获得康复,只是她们能力有限,往往陷在牢笼里自我挣扎,最后走上不归路。”
  “医生帮不了她们吗?”
  “伯母的情况你看到了,她在精神科大夫那里吃药,又在左曦那里做心理咨询,双管齐下,当然,左曦那边是极其不正规的。”
  “我知道……”温尔沉重叹息一声,“真正心理咨询师,不应该是患者认识的人,得完全没关系,甚至路上看见只是个点头之交的那种。”
  “对。”秦羽耸耸肩,“但是因为对方名字里带曦字,和斯义的妹妹一字相同,产生移情心理,伯母离不开她,斯义也无能为力。”
  “后来换掉了。”温尔实事求是说。她不想听到别人说林斯义无所作为,顾黎清在世时,林斯义一直在努力。
  秦羽笑着说,“其实换不换都影响不大,因为伯母是擅自停药才造成的局面无法挽回。”
  “你对她的事很了解。”
  “不,很了解的话也不会问你。”秦羽又顺了一下耳边的发,阳光再次照耀到她手腕的表,发出细碎的令人向往光芒。
  温尔眸光逐渐变深,垂眸,终是没反驳。
  秦羽笑着,继续,“我还知道,微笑抑郁的人一般都不会察觉自己的病情,她们很有鸵鸟心态,认为自己只要让生活变得正常,有序,抑郁就会自然而然好,所以她们很努力的工作,做任何事都倾心投入,但其实,稍微一个溃口,她们就会走上绝路,让身边朋友和家人大跌眼镜。”
  “你是说那些看起来像正常的人,突然想不开,其实早就发病一段时间了?”
  秦羽补充,“甚至更长久,几年,还有从儿童时期就开始的隐患,防不胜防。”
  “哪些人……容易微笑抑郁?”
  “内向的;完美主义者,要强的;还有一些羞于提起病情觉得丢脸的,和怕成为家人拖累,一再逃避者,都有可能微笑抑郁。”
  “你是心理医生?”
  “对。”
  “……”
  从山上回到民宿。
  沈翘和秦羽都累了,到楼上房间休息。
  温尔得准备招待客人的晚饭,没空休息,她换了一身宽松柔软的衣服,到厨房准备晚餐时,把关蓓蓓也拖了下来。
  恼问她:“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关蓓蓓懵,以为她和秦羽发生不愉快,有点担忧的望她。
  温尔气结半晌,叹气说:“秦羽根本不是心内科博士,她是学心理的,心理学博士,不是心内科!”
  “啊?”关蓓蓓张大嘴巴,“可,可窦逢春……”
  “你听岔了!”温尔摇头,“我的傻蓓蓓,原本就傻了,再一孕,傻上加傻!”
  她叹气。
  所以关蓓蓓之前向她传送的关于秦羽的一切,到底还有没有错漏在里面呢?
  不得不知。
  这个下午,温尔心不在焉,眼皮还一直跳。
  不知道是在秦羽面前犯了蠢觉得自卑,还是怀疑对方的下午那场谈话的真实意图。
  秦羽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用自己的专长随便聊一聊顾黎清的吗?
  可顾黎清不是微笑抑郁,她是重度抑郁,外人一眼就看出来,微笑抑郁的人应该是外人眼中的正常人才对。
  “温温,温温?外面来客人了!”关蓓蓓所带来的保姆在外头喊时,温尔才如梦初醒。
  她手里正呛着青蟹,呛到一半,被人提醒,耳畔才接收到外头的躁动。
  首先是蒋帆,他竟然也来了,可能还抱着一束花,一进庭院门,院子里就掀起一阵排山倒海似的音浪。
  关蓓蓓也在外头,在音浪声中,娇骂窦逢春讨厌。
  她和窦逢春一直像对欢喜冤家,谁有热闹可看,另一个绝对起哄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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