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第77/122页


  邹唯安习惯了,但今晚心痒难耐,他侧身躺,望着她那边平躺时胸前的起伏曲线说:“不脱胸罩,不会勒吗?”又紧接着,“你在家睡都脱吧。”
  她没动静。
  邹唯安干脆坐起身,动作之大将床垫都震得吱吱响,他骂了声这什么破店,接着双臂一举就把自己上衣脱了,光着个膀子,口干舌燥地爬到她床上来。
  鹏鹏睡在靠近他床的那侧,他爬来时一脚跨过鹏鹏,就占在了母子俩之间,温尔不疾不徐赏了一个目光给他。
  邹唯安下跪膝盖,直起上半身,拍着自己肚皮:“你瞧瞧,这腹肌帅不帅?”
  温尔平静如水望着他。
  邹唯安一时兴奋,拍地更响亮:“这么大一帅哥前后追随你四年,你老不享用,多么浪费啊!”
  邹唯安是有自信的,他长得皮肤白,是俗称中的冷白皮,在妹子中间特别受欢迎,长相更加不差,从小到大也不缺女朋友,只有他看不上别人的份,可温尔这个女人着实招人喜欢,他想睡她,也是天经地义。
  但漂亮的女人就和漂亮的男人一样,挑着呢。
  他从那年在网吧后头和她干过一架后,本以为不会再见面,结果她在没过多久又找上他打听温智鑫的下落,他就报了个自己知道的对方在云南的地址,刚好当时他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就尾随她一起到云南,三番两次碰撞下来,他凭着厚颜无耻技能,成功和她搭上话,后来还跟她去了西藏。
  再后来甚至为一个地震孤儿和她结了婚,那是货真价实在民政局登记过,盖过大印,唯一缺憾就是没做婚检,当时婚检和盖大印在一个地儿,他看人家夫妻检得挺有意思的,想和她也检检体会下夫妻间特有的亲密感。
  结果她不咸不淡抛来一句,“我用不着你,检了多余。”
  气得邹唯安连郁闷三天。
  不过有过婚前协议,她给他发当鹏鹏爸的工资,他爱干就干,不爱干她就找别人,属于雇佣关系,他确实不好得寸进尺什么。
  但,身为男人,还对她有好感的男人,邹唯安这天夜里,露自己上半身给她看,用意昭然若揭。
  她是聪明人。想做立马就能跟他做了。
  可是温尔却盯着他看了半晌,漠然至极的评价了两个字:“差劲。”
  “什么?”邹唯安惊声,“我这身材还差劲?”
  在普通男人中,他确实不算差劲。
  但温尔见过堪称完美的,眼前的自然就索然无味。
  她眼神如此平静,令邹唯安欲望全失,恼问:“你之前那男人是不是关城?”
  她心里有人,他早知道。今晚索性就触及她禁忌之地了。
  听到他话,她却倏地一笑,“关城?”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邹唯安说:“那次在小巷不是关城冲出来的吗?在公安局他看你眼神还那样,你俩没故事我不信。”
  温尔漠不关心淡声:“你和他有仇?”
  “高中打了三年你说有没有仇?”他笑。
  温尔点点头,她确实想起当年在公安局,关城严肃提醒她,绝对不要靠近邹唯安,只不过见过温智鑫那样的,邹唯安简直小菜一碟。
  这几年合作又算愉快,温尔对他没特别不满。
  她今晚心情低落,甚至有意愿和他聊聊天,只不过,这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这些年关城在找你,你知道吗?”邹唯安神秘笑着,“找死他。你人可在我这儿呢,等回蓉城,我就气死他。”
  温尔回,“我和他不熟。”
  “那他为什么找你?”邹唯安皱眉,“都打听到我朋友那去了,就这你们还没关系?”
  “真没关系。”
  见她问心无愧的表情,不像在撒谎,邹唯安就忽地悟出真相:“那就是他替别人找得你!”
  温尔心头一突,窗外寺檐下铃铛声越发清晰,她垂下眸,“没有。”
  “没有什么?”邹唯安要追问到底,她却不愿谈了,一翻身,闭上眼佯睡。
  邹唯安立时眯眸,觉得这反应似曾相识。
  ……
  回蓉城是一个意外。
  她当时常住在厦门,开一家饮品店,生意算不错。
  邹唯安某天进货回来告诉她,他那自小就抛弃他的母亲意外亡故了,但是留下一套位于闹市口的上下楼商铺,将他这一无所有在她手下“打工”度日的小流氓一下升华成大老板,并一点丧母之痛未有,兴高采烈请求她,能不能随他一起回去。
  因为看出他在强装无所谓,温尔就想着,到底是母子一场,如论多恨,丧礼还是要参加,于是打算与他离婚,让他独自回城。
  但那天晚上,两人坐在海风吹拂的店外头,东拉西扯一通后,温尔忽然脱口:“不如就回去吧。”
  邹唯安当时不敢想,只沉着表情观察她。
  温尔笑了笑,回望:“不欢迎我和鹏鹏?”
  邹唯安当然欢迎,就是不敢相信她就这么答应了。
  蓉城是他的老家,却不是温尔的,她只是在那边上过高中和大学,这次肯跟他一起回来,他别提多高兴,想着兴许两人之间还有点可能。
  于是,在去南京给鹏鹏看湿疹前,两人已将行李大包小包快递回蓉城,接着在南京停留两日后,坐着飞机就去了。
  ……
  温尔回来的那天,发现蓉城竟然有这么多种面貌,她要住的那栋房子后,有一个从凌晨四点钟就开始吵闹的农贸市场;门前的那条大街上的小区竟然老到掉黄沙水泥;还有不远处老城区低矮的百货大楼,一切的一切她都似没见过……
  以为蓉城只有核物理大院和核物理大院遮天蔽日的香樟树。
  她住的地方叫雨花北路,被她重新开起来的店门前站满了不见天日的法国梧桐。
  有一次随意查了花语才知道,梧桐竟然代表了忠贞不渝的爱情。
  与香樟树的友谊天长地久到底是截然不同了。
  或许这就是新的开始。她重生的节点。
  但其实,即使凤凰涅槃都需要被火灼一层,何况她普通小民。
  在被关城找来前,温尔已经接触过大院“故友”了。
  这位“故友”在她眼皮子底下擦肩而过,身上木香的醇厚气息,萦绕过她鼻尖,信步离去。
  那天,她带着鹏鹏到儿童医院挂号,准备安排人工耳蜗植入手术,这件事至关重要,因而温尔当天抱着鹏鹏有点莽莽撞撞的,在耳科门诊等候区,手中多张单子散了一地,她急蹲下,一边抱着孩子不放,一边急捡单子,起身时,迎面而来一对男女仿佛突然出现,其实不是突然,是在她捡的功夫里发生的事,她觉得突然,是除了猛然一眼扫见的震撼,还有时隔五年再见的惊心。
  当时整个人都僵住,没有双脚这种部位似的,大约眼睛也瞪地很大,茫然,被定在原地。
  男人变了。
  头发黑密,两边剃见青皮,眼神深不见底,鼻梁与唇形之间配合默契,往英挺越发高不可攀方向发展,整张脸都透着比从前更胜一筹的冷漠。
  旁边经过拥堵的一波人,他指间夹着未点的雪白烟身,目不斜视任人流穿过,他的女伴则大步跟上了他无动于衷的脚步。
  温尔用鹏鹏胸口堵住自己脸,当他与她擦肩而过时。
  有的人,无论时间多久,重逢地点多么出乎意料,一眼就能认出。
  无论是相貌还是仅仅就是一个背影,侧影,或者其他,只要他出现,空气都自动向她发送信号……
  温尔站在原地不敢动,当他已经走过去,扩音器里正在叫号,声音吵杂,她忽而听到后面女士的声音:“斯义,怎么不走了?”
  他没声。
  温尔僵直。
  女士笑:“遇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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